第二章 进宫
李青衣内心一激灵，听秦嬷嬷的口气，涓滴不把李太师放在眼里，既然是女官，也分三六九等，面前这位怕是掌事嬷嬷。
“五蜜斯，这天黑透了，你也早点安息。”同她说话的是刚来的丫环，长得有几分机警，一眼瞧去就是心直口快的人。
月上三竿，烛火摇摆。
李青衣一怔，上前深深一福。
元冬听着一怔，随即笑道：“怕是蜜斯明天喝了安神的汤药，闻着香都带着一股子汤药的味道，”但见李青衣眼神变沉，她自知说错了话，可由不得担忧起来：“住在上房里，人多眼杂的很，夫人善待你，千万别叫人抓了把柄去。”
秦嬷嬷“呵呵”的笑，“薛美人刚来不久，想必不晓得皇宫内院不是能随便走动的，这如果让皇后娘娘瞧见了――你可还记得与你一同入宫的吴美人？”
李青衣手里紧紧攥着半方牡丹帕，依托在长枕上，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帐幔，有些入迷。
说罢，再也不肯逗留半晌，带着宫女脚步慌乱的走了。
她缓慢的扫了一眼李青云和李青月，很明显李青云的年纪适中，也没有订婚，生得闭花羞月，轻而易举就能获得天子的垂爱。
话音一落，李青月就走了出去，笑吟吟的给李夫人请了安，坐在李青衣身侧。
还是说，天子酒徒之意不在酒？
“好mm，这就是皇宫――”
“混闹。”李夫人痛心疾首，她也舍不得送亲生骨肉去那种处所，“皇上要召见，岂是你不想去就不去的？你违背皇命，太师府的这些脑袋怕是都要掉光了！”
上房有值夜的婆子和小丫环，元冬按例吹灭了蜡烛，去耳房歇息。
“你说的，我都一一记下。”李青衣笑笑，元冬所言天然是为了她好。
李青云听完，已经泪流不止，恳求道：“娘，女儿不想去宫里――”
忙道：“多谢秦嬷嬷提点，我这就归去。”
李太师点头，秦嬷嬷就走在前头。
李青月满不在乎瘪瘪嘴，轮样貌，她是三个未出阁女人里最不起眼的，轮才学，她也是最拿不脱手的，如果能获得天子的垂怜，也许另有些盼头――如许想着，她眼底就有了对劲之色，或者，她能在宫里有一席之地也说不定。
秦嬷嬷悄悄点点头，面色稍有和缓，“太师，这就随我去面圣。”
李青衣脚步微顿，听到耳畔传来李青云苦笑的声音。
李青云等人走在最后，隔着秦嬷嬷另有一段间隔，李青衣就听到李青月模糊舒了口气，昂首望了起来。
那会是甚么？
李青衣看向她，一时候竟然有些恍忽，这才是嫡女应有的模样吧。
李青云垂垂止住了哭声，狠狠抹了两把眼泪，神采变得凛然：“娘，你放心，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去闯一闯。”
李夫人长长叹了口气，“等青月那丫头来，我再与你们说上一说。”说着，她用手帕擦了擦眼角。
李太师虽没有实权在握，好歹顶着“三公”的名号，在都城里比不得皇亲国戚，也算是显赫了。
李青衣垂下眼睑，神采波澜不惊，天子既然要召见，躲是躲不畴昔了，不如既来之则安之，瞧瞧天子葫芦里卖的甚么药。
三人又忙一一朝秦嬷嬷见礼。
那妃子笑吟吟的走来，见到秦嬷嬷客气里带着几分害怕，“秦嬷嬷。”
不知是谁开了窗，这会儿外头刮起北风，吹得珠帘叮叮铛铛的响。
李青月似是没听到，自顾自的往前走。
但是皇宫深深，锁住的不止是高墙，更是人。
三人皆是第一次来皇宫，免不得内心要感慨一番，李青云也是抬了头，看向四周的金砖碧瓦，但很快收回了眼线，李青月心底已经盘算主张，想体例获得天子的喜爱留在宫中，享用繁华繁华。
薛美人闻言脸上骤变，她是听到风声，想来看看天子召见了如何的三位蜜斯，脑袋一发热便过来了。
李太师身侧站着一名穿宫服，面庞上看稍长的女官，一脸冷酷，眼神如利刃般扫过李青云三人。
本身和李青月刚满十一，连议亲的年龄都未到，现在召见是不是太早了些？
薛美人不恼，反而笑得更加温馨，“瞧着天好，我出来走动走动，免得在屋子里闷出病来。”
秦嬷嬷瞥了她一眼，皮笑肉不笑道：“我当是何人，本来是薛美人，如何也不捧个手炉和缓和缓，万一病了如何是好。”
颠末方才薛美人一闹，李青云和李青衣再也得空抚玩皇宫里的风景，一行三人，各怀心机。
次日战役常一样，李青衣带着元冬卯时两刻去给李夫人存候，李青云是太师府的嫡女，长得一副姣好的容颜，像极了李夫人，四岁便搬去了桃花院，虽说李青衣住在上房，但也是上房里另开的别院，她走到门口，抬脚出来，李夫人正面色凝重的坐在上首，李青云双目通红，仿佛刚大哭过一场，眼角还带着星星泪花。
李青衣闻声回过神点点头，瞥了一眼桌子上的烛火与冉冉升起白雾的香炉，脸上闪现出一丝笑意，“今晚的香嗅着有一股汤药的味道，但是加了些甚么出来？”
吴美人还没比及天子翻牌子，就被打入了冷宫，她决然不想成为第二个吴美人。
李青衣正惊诧于皇宫的豪侈，盘龙柱的眼都是拿墨玉做的，就瞧见劈面走来一名穿戴流彩暗底云纹衣裳的妃子。
用过朝食，三人重新梳洗安妥，坐上太师府的马车，从梧桐里一起到了朱雀街的宣武门，宣武门外，李太师下朝早已等待多时。
“昨儿老爷返来――”李夫人说话间声音里带了哽咽：“皇上要召见你们三人，我已经叮咛下去，用过朝食，你们就跟老爷一同进宫面圣。”
“这是秦嬷嬷。”李太师说着，侧过身。
李太师是文官，手里没有实权，空有“三公”衔，想借此机遇收回实权也是不成能的事情。
李青云率先下了马车，一行人朝李太师行了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