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章 即便命中无子,我也认了
而在上书皇上的折子中,梁泊昭更是言道,北疆乃是大齐抵当胡人的樊篱,若北疆失守,胡人南侵便是有了绝佳的机遇,这一仗,大齐势在必行。
梁泊昭看着她这副模样,便是微浅笑了,他抚了抚老婆清丽如画的容颜,低声说了下去;“再说,我莫非不是一向将你当作孩子吗?”
“我惊骇。”
凝香鼻尖一酸,心知这话不过是梁泊昭安抚本身罢了,她摇了点头,不知该说甚么。
凝香身子一颤,她茫然的看着面前的丈夫,很久说不出话来。
梁泊昭未曾想凝香会说出这一番话,本来想着,即便本身不开口,她也会嚷着要随本身一道去北疆,不料她竟会如此。
梁泊昭点了点头,只淡淡“嗯”了一声,抱起了老婆的身子,俯身在凝香的唇瓣上印上一吻。
他的眼眸落在凝香平坦的小腹上,这个孩子来的再不是时候,也是他梁泊昭的骨肉,更是凝香盼了一年多才盼来的,心肝般的珍宝。
凝香本不肯将本身的心机说出来,可不知为何,梁泊昭待她越好,她便越是怕的短长。
凝香点头;“值得,为了这个孩子,不管如何都值得,别说只是伤了身子,哪怕要我的命,给相公换一个孩子,我也情愿...”
梁泊昭驻扎北疆多年,每逢将胡人打退,未过量久,待这些勇猛的游牧民族稍稍规复元气,必会卷土重来,直让边疆将士与住民多年来不得安生。
“相公,我晓得你去北疆是要和大赫兵戈,是去保家卫国,我和孩子毕竟不能跟着你去,不然你部下的将士也会在背后说你,到了当时,你又如何打败胡人?”
梁泊昭心下无法,自忖不管是对战事,还是对朝堂,他尚可游刃不足,处变不惊,可一牵涉到凝香,统统都乱了。
“不可,”梁泊昭摇了点头,看着怀里的老婆,斩钉截铁道;“随我去边陲,我定是要亲眼看着这孩子出世。”
凝香柔声道;“相公放心去吧,婆婆和嫂子都在,她们会照顾我,你尽管放心兵戈,我和孩子在京师等你。”
梁泊昭抚着她的发丝,手势间是轻柔的顾恤,听着媳妇如许开口,唇角的笑意便是深了一层,只道;“你是我的女人,不对你好,还能对谁好?”
听得大赫使臣的话,太后与两位丞相俱是有些摆荡,生出和谈之心,如大赫使臣所说,北疆实属不拔之地,为了这一块荒凉捐躯诸多将士,委实不值。唯有梁泊昭当堂回绝,寸土不让,以一句;“大齐国土固然广宽,却没有一寸多余。归去奉告赫连灼,我大齐愿以黄金千斤,换得幽云六州。”而令使臣无话可说。
凝香见他下了决计,便也不再说甚么,她倚着丈夫宽广的肩膀,一手悄悄摩挲着本身的小腹,隔了好一会,才轻声呢喃;“相公...”
太后踌躇三日,终是让天子下诏,命梁泊昭统帅全军,马上奔赴北疆。
使者更是坦言,只道大齐地区广宽,又何至于为了一个北疆死伤那样多懦夫,大赫愿以骏马千匹为礼,从大齐手中换得北疆,使者言谈傲慢,极具无礼。所仗的,也不过是大齐新皇即位,加上之前梁泊昭攻灭神鹰,令朝廷元气大伤,是以才敢如此放肆。
梁泊昭将她全部抱在怀里,他晓得凝香饱受丧子之痛,即便现在又得了一个孩子,也免不了会东想西想,他的声音暖和,哄着怀里的老婆;“得失心不必太重,若这个孩子真保不住,也只能说我们伉俪射中无子,既然是命定的事,也不必强求。”
梁泊昭握着她的小手,缓缓道;“香儿,一将功成万骨枯,我走到明天,是用千千万万条性命换来的,白骨累累,满足的只是我一小我的野心。即便射中无子,我也认了。”
听了这句,梁泊昭不免有些哭笑不得,刚要再说个两句,可见见凝香那张美好的小脸上噙着酒涡,娇滴滴的看着本身,一双杏仁眼水汪汪的,只看得贰心软。因而那些斥责的话便再也开不了口,只得一叹,将她抱得更紧了些,无法道;“我顿时方法兵回到北疆,若将你和孩子丢在京师,我又怎能放心。”
而在这些游牧民族中尤以大赫为最,大赫定国多年,数度领兵南下,北疆诸国中,也以其国力最为薄弱,数百年前曾被大周的南陵王所亡国,可未过几年,在北境复国,复国后的大赫疗摄生息,百姓均已放牧为生,诚恳了几十年,又再次将目光放在了中原大地。
“董凝香,”梁泊昭气极反笑,声音也是峻厉了起来;“你当我梁泊昭就如许奇怪孩子,这人间不知有多少女人想给我生儿子,我倘若想要,又何至于年过三十膝下无子?”
凝香弯了弯唇,抿唇道;“婆婆说,我再不给相公生个孩子,只怕今后和相公同岁的男人都抱孙子了,相公还不定能抱上儿子。”
“哪样?”梁泊昭皱眉。
她不提梁母倒好,提起梁母,梁泊昭眉心皱的更紧,做儿子的,自是明白本身母亲的性子,她看重的不过是凝香腹中的孩子,本身远在边陲,若凝香一朝临蓐,碰到难产,在保大与保小间,梁泊昭乃至不消想,也晓得母亲会如何挑选,一旦牵涉到孩子,她哪还会顾得了凝香的死活。
凝香攥紧了丈夫的大手,她的眼泪顺着眼角滚在了脸颊上,她的声音轻柔,却水普通的润着民气;“老天爷必然会给我我们一个孩子的。”
梁泊昭黑眸迥深,看着凝香昂着脑袋,楚楚可儿的看着本身,他的心垂垂软了,非论他多么活力,孩子都已经来了,就在凝香的肚子里。
他明白本身肩上的担子,也明白此番大战,委实不该将妻儿带在身边,可若让他将凝香母子寒舍,他又怎能舍得!
“水路?”凝香不解。
他黑眸通俗,望着老婆的小脸,沉声道;“其他的你不消管,在府里好好安胎,待孩子满三个月后,我会让云平从水路护送你去北疆。”
梁泊昭终是揽着老婆的腰,与她一道坐在榻上,将她搂在怀里,这才开了口,他的声音降落而沙哑,说到底,还是因着心疼与担忧。
“我怕...我会保不住这个孩子,更怕本身不争气,不能给相公生个孩子...”凝香声音酸涩,尽是患失患得,这一句刚说完,眼圈就是微微红了起来。
“怕甚么?”梁泊昭抽开她的身子,见她那双秋水般的眼睛里果然浮上一抹惧意。
凝香心头一颤,细细揣摩丈夫的话,天然心知梁泊昭所言不假,他位居高位,手握重兵,把持朝政,就连皇上都要顾忌三分,他若想要后代,怕是情愿给他连绵子嗣的女子都能将王府外的几条街站满,而他也的确不会到了这个年龄,都还没有子嗣。
想起胡人一而再,再而三的侵犯,梁泊昭眸心浓黑如墨,透着狠色。
凝香听到这里,说不出的心伤与难过,她将身子伏在梁泊昭的膝上,乌黑的长发尽数披在身后,她枕着梁泊昭的胳膊,眼角固结了一颗水珠,只感觉心头疼的短长,隔了很久,才很轻很轻的说了一句;“相公,你为甚么对我如许好?”
“若为他伤了你的身子,未免太不值得。”
“嗯?”
已经落空过一个孩子,不管是他,还是凝香,都再也经不起一点闪失。他乃至不敢去想,如果这个孩子再有一个好歹,凝香会悲伤成甚么模样。
梁泊昭领军多年,又如何不知虎帐不比朝堂,不敷公道严明又如何能够服众?军心安在?军威安在?他为了军心,当年能够眨都不眨一眼,就将兄长的脑袋砍下,只因他是全军主帅,即为主帅,自是要狠得下心,舍得了私交。穿上那副战甲,他便不再是本身。
蒲月,在梁泊昭领兵奔赴北疆前夕,朝廷收得大赫使者送来的传书,此中只道北疆与大赫国土附近,又是寸草不生,与大齐中原没法比拟,无妨拱手相让,大赫只要获得北疆,天然会与大齐兄弟相称,永不再犯。
这一仗遥遥无期,他本身也不知何时才气回京,而凝香不偏不倚,恰幸亏此时怀上了孩子。若不将她带在身边,他自是会日夜牵挂,若将她带在身边,先不说将士心中会如何作想,单说他远征期近,凝香身孕未足三月,这一起千里迢迢,又怎能经得起颠簸。
“水路会更安稳些,只要将你和孩子带在身边,我才气放心。”梁泊昭低声说着,扣住凝香的腰肢,将本身的下颚抵上她的发顶。
凝香声音细弱,情不自禁的握住了丈夫的大手;“就因为相公年过三十,都还没有子嗣,以是,我才如许心急,只想着尽快给相公添个孩子,不然,就真像婆婆说的那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