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安阳公主
杨太后如是想道,望着朱琰的眼神更加欢乐乐意。
是以,在靖宁候乃至其别人面前,从不忌讳想把杨心语和杨心诺姐妹俩许给靖宁候的心机。
即便如此,都城的权贵世族仍旧没有把杨家看在眼里。
目睹朱琰要走,杨太后忙说:“小候爷莫急,这是心语和心诺,去岁你们见过的,可还记得?”
杨家文不成武不就,没一个能支撑门庭的出息子孙,反教养了一堆仗着杨太后权势,整天胡作非为,惹人嫌狗憎的纨绔。
岂料杨太后命长,熬到太祖帝薨逝,摇身一变晋位成了当朝太后。
太祖即位后,杨太后勉强被封了太妃,当朝太妃的亲爹是个马官,说出去不好听,皇室颜面也有损,太祖帝大笔一挥,赏了个杨家一个承恩伯的空爵,没有封地和食邑,只每月领朝廷俸禄。
杨太后觉着,靖宁候一个命不久矣的病殃子,她杨家情愿下嫁女儿,也算是流派登对了。
可杨家这等浅鄙的家世哪入得了京中高门世族的眼,杨家的女儿即便是花容月貌、国色天香,也没人情愿感染。
杨太后对自家侄孙女的面貌极有信心,靖宁候再瑰姿艳逸面貌昳丽,总归是血气方刚的少年郎,见到两个活生生的绝色才子立在面前,怎能够一点都不动心?
多姣美的侄孙半子呀,可惜命不长,不过,能与这般风仪出众的郎君结为伉俪,杨心语姐妹俩倒也不委曲。
这一笑当真如万花齐绽,倾国倾城。
而面红耳热盯着朱琰挪不动眸子子的杨心语和杨心诺,听了朱琰的话目瞪口呆,随即反应过来貌不扬、差能人意、不知轻重是在说她们,面上的红晕刹时褪得一干二净,如同被人扒了衣服般,悲忿惭愧欲死。
“太后娘娘……臣女……靖宁候他……”
杨太后气得说不出话,抖动手指着回身快步分开的朱琰,却并没命令禁止。
杨太后一哏,愣了愣,随后扬起一抹笑意,说道:“你抬开端来看看她们,许是看一眼就会想起来的。”
杨太后内心又是轻叹又是可惜,问朱琰:“想起来了罢?去岁你们就见过面的,就在这慈宁殿上……”
杨太后目睹年龄已高,心中当然焦急,杨家后辈虽个个不成器,可杨家女儿貌美倒是天下皆知。
饶是感遭到朱琰的冷酷和讨厌,杨心语和杨心诺两姐妹还是被其绝世昳丽的清俊面貌冷傲到忘乎以是,也忘了女儿家应有的矜持和娇羞,直直望着少年如画的面貌,挪不动眼。
堂堂太后的娘家,怎能只是一个小小的三等承恩伯府,因而在太宗帝的成心提携下,承恩伯府成了一等庆恩候府。
面对两姐妹痴缠的眼神,朱琰俄然勾唇轻笑。
如许的杨家,在都城世家眼中几近没有任何职位和存在的代价,加上杨太后无后代傍身,大师都等着看杨太后身后,杨后如何式微。
杨太后不敢拿靖宁候如何,不代表不会拿她们撒气。
“给太后娘娘存候是臣下应尽的本份。”朱琰从地上起家,淡然垂睑恭立,做足为臣者的克谨,“劳太后娘娘挂念,臣下身子无碍。圣上朝政繁冗却无时不顾虑太后,臣得见太后娘娘金颜,精力健旺,容光抖擞,想来是顺心遂意,舒泰吃苦,臣下这就去回禀圣上,以欣喜圣心。”
靖宁候从小深中奇毒,名医断言命不过二十,并非杨家最好的挑选。可靖宁候身后有兵权赫赫的秦国国府,娘家陆氏更是环球闻名的世儒贵族,只要靖宁候成了杨家的半子,便是英年早逝,杨家也能靠着秦国公府和陆氏庇护,耸峙不倒。
朱琰大步出了慈宁殿,因表情愉悦而唇角上翘,可在看到不远处前呼后拥朝他行来的明艳女子后,眼中刚聚起的笑意渐渐敛下。
也没人敢拦。
杨太后话还没说完就被朱琰打断了,又听朱琰讽指杨心语和杨心诺其貌不扬、差能人意、不知轻重,差点没咬了舌头。
“快起来,快起来,早都跟你说了,来我老婆子这儿不必拘束,就当是一家人。你身子不好,别动不动就下跪,地上寒气重,细心毁伤身子。”
……
谁晓得朱琰还会说出甚么话来气杨太后,慈宁殿的女使和寺人一边盼靖宁候从速走,一边尽力降落存在感。
杨太后此时也缓过神来,愤怒的瞪着靖宁候,“候爷未免欺人太过,心语和心诺姐妹俩那里获咎了候爷,要受你恶语相向?候爷可知这女儿家名声和贞节重于性命,你怎能……”
朱琰神采未动分毫,眼不抬,身不动,淡声道:“不记得。”
杨太后思来想去,竟就相中了靖宁候。
“没印象。不瞒太后,臣有个小弊端,凡是其貌不扬,差能人意,不知轻重的女子,非论见过多少次,我也是记不住的。”
朱琰神采微讶,“太后娘娘莫不是对臣下有曲解?臣下只是说不记得面前这两位是何人,如果两位这就感觉屈辱……罢了,虽臣下不知两位为何有此感触,想来是臣下不善言辞,惹了太后娘娘和两位女子羞恼,臣下这就告别退下,望太后娘娘息怒。”
“这才半年不见,靖宁候竟然都长这么高了?先前遥遥一见,倒是把我这老婆子吓了一跳,觉得哪个不知轻重的愣头闯进我慈宁殿来了,真是没想到……”杨太后瞧着冲她叩拜施礼的靖宁候朱琰,笑得直合不拢嘴。
杨心语为长,到底经事些,她神采煞白,错愕的看着太后,如果靖宁候这些话传出去,她们姐妹俩在都城哪另有容身之地,如果换作家声谨慎的人家,当即就会把人送到家庙关起来,乃至悄悄措置了。
“哼,这回脱身还挺快的,如何,我那皇娘娘没拉着你,给你举荐她那两个宝贝侄孙女么?”一身水影红密织金线合欢花宫装,妆梳精美,气势凌人的安阳公主站在朱琰三步开外,冷言嘲弄道。
朱琰服从杨太后的旨意,抬眼,如河道光潋滟的清眸,此时却如淡然通俗好像一口古井,沉寂得没有涓滴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