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第一篇学术论文
“不消、不消!”韩先汝连连摆手,“少年人莫要挫了锐气,点窜到必然程度能出版便能够了,老是胶葛于一些噜苏藐小的题目而迟误读书肄业的时候,有些得不偿失。还不如带着题目上路,纵观博览,反倒更轻易有收成。再者说,这世上哪本书是十全十美,一点儿瑕疵没有的?真要点窜到那份上,估计这一辈子也别干别的了!
究竟上,韩先汝不但是淮安府立师范黉舍的校长、国粹系的主任,同时还兼任《淮安府立师范黉舍学报》的主编,这些年经手的稿件不知其数。并且他本身就是国粹方面的学者,浸淫此中达数十年之久,一篇论文到他手里,大抵翻一遍就大抵晓得深浅吵嘴。
“来啦、来啦!”韩先汝摇着葵扇从屋里快步走了出来,“江小友你来了?你可真本事得住性子,老头子在你这个年记如果碰到这档子事儿,估计一天能跑八回!来来来,我们都屋里谈。”
江水源如有所悟。
“是不是写得很烂?”
“不怪你。眼界这东西都是一步步翻开的,谁都犯过如许或那样的弊端,生而知之的那是贤人!何况你现在既然晓得了这些,今后不便能够制止再犯这类弊端了么?”韩先汝顿了顿又接着说道,“当然,现在让你来概述近五十年社会、经济、政治乃至学术风向的窜改,未免也有些能人所难了。”
“别的,我在浏览书稿的时候在上面胡乱改了几笔,增加了一些不应时宜的定见和建议。你感觉合适就改,感觉分歧适就直接删去,不要难堪本身,也不要觉得老头子说的就是对的。”
韩先汝直接把江水源带到书房,固然内里庞杂还是,但起码比前次好。两人有坐的处所。并且那部书稿就放在坐位中间,估计这些天韩老先生没少翻看,这让江水源心中感愧莫名。尚未坐定,他便从速拿出刚写定的论文呈递了畴昔:“韩先生,这是我遵循您的叮咛写的论文。请您多多赐正!”
江水源不美意义地挠挠头:“我的确没想到这一点。”
韩先汝又道:“以是我的建议是,这部书稿你无妨临时放在一边。再看看质料,想想本身究竟想在书里揭示甚么。又值不值得揭示。等你想透辟以后,环绕这些东西写上三五篇论文。再回过甚重新核阅、点窜你这部书稿,应当就有必然的出版代价了!”
韩先汝笑道:“现在很多作者面对外界的攻讦和指责,动辄以‘不悔少作’为挡箭牌,如何到了小朋友你这里,反倒是本身先反叛了?说实话,你的这部《国粹论难史话》立意很不错。写得也很用心,整部书稿层次清楚,引征博赅,笔墨简练。像你这么小的年纪就能写出这么样的书来,确切非常可贵!但你晓得你这部书里最大的缺点是甚么吗?”
韩先汝戴上眼镜,拿起红笔说道:“那你别焦急走,我现在就开端动笔改,有甚么题目能够直接问你。你能够在中间看着,如果有甚么分歧定见,也能够顿时提。”
江水源不知该如何表达本身的谢意,唯有起家深鞠一躬;“感谢!”
“您说得对!要说比烂的话,我这本估计排不上年度最差。”江水源总算规复了一点自傲。
“感觉‘今是而昨非’?”韩先汝旋即摇了点头:“你不消如此妄自陋劣!在你这个年纪,能够遵循本身的设法编成一本像模像样的书稿,并且长达三十万言,已经算是非常了不起了。至于书稿是质料汇编性子的,这也无可厚非,质料汇编不料味没代价,只要有本身的设法就行。何况现在多少书完整就是东抄一点、西凑完一点,底子不知所云?”
“好啊,好啊!”对于这等功德,江水源当然是求之不得。
“别人的东西太多,本身的东西太少。”江水源在删减完书稿以后,就已经发明了这个题目。
韩先汝笑了起来:“不消严峻,你写得很好,乃至比我们师范黉舍国粹系很多门生的毕业论文都好,特别在立论角度、论据援引上,非常新奇、非常踏实,得出的结论也令人佩服。独一遗憾的是,你对近五十年来社会、经济、政治乃至学术风向的窜改贫乏一个团体掌控,导致对天下国粹论难比赛辩手援引论据变迁的阐发只浮在大要,没有达到充足的深度和厚度。《孟子》里那句话是如何说的来着?‘颂其诗,读其书,不知其人可乎?是以论其世也。’说得就是这个事理。”
韩先汝沉吟半晌:“要不如许,你把论文留下我给你改改,再添上几段关于近五十年来社会、经济、政治以及学术风向的窜改对论据窜改的影响,然后咱俩结合署名,发到《淮安府立师范黉舍学报》。你意下如何?”
江水源接过书稿,只见每一页上都有韩先汝用红笔点窜的陈迹。有些点窜得太多,天头地脚写不下,干脆直接在上面黏了个纸条,可见他不但是重新到尾看了一遍,并且细心查对原书订正了错讹,并在很多处所补充了江水源没见到过的质料。
“没错!都说‘知人易,知己难’。没想到江小友竟然那么快就能发明本身的缺点,当真是表里通达。”韩先汝不由击节称赏,“确切。你的这部书稿题目就在属于本身的东西太少!不管写甚么东西,终究目标都是揭示本身,包含揭示本身的学问、经历、思惟、寻求、代价观等等。如果没有这些,只是纯真的质料堆积、故事汇编,那么你写作并出版这本书的意义究竟安在?”
韩先汝不觉得意地挥挥手,又拿起江水源的那篇论文看了起来。
就如许,江水源同窗平生颁发的第一篇学术论文很快新奇出炉。(未完待续)
“论文先不焦急看。先说说你的这部书稿吧!”韩先汝放动手里的葵扇,拿起那部书稿。
这一回是轻车熟路,老婆婆也熟谙了江水源,开门见到便笑着说道:“快出去、快出去!老头子这几天一向在念叨,说暑假都快结束了,你也该来看看了。”说着她转过甚朝屋里喊道:“死老头子,快出来!你不是老念叨甚么‘江小友’吗?如何人来了,你反倒躲在屋里养白肉?”
江水源神采微红:“这个书稿不说也罢。当时是甚么都不晓得,蒙着头、壮着胆在那边写,写完就拿过来向您就教,底子不晓得本身有几斤几两。现在看了些近当代学者的研讨论文,才晓得本身有多细致。这个书稿我还是本身拿归去吧!”
江水源晓得韩先汝说的是实话。没有充足的学问和丰富的经历,想概括近五十年来的各种窜改,确切很轻易大而化之,说些隔靴挠痒的内行话:“那这篇我先拿归去,转头重写一篇再向您就教。”
江水源有些不美意义地答复道:“实在最开端的时候我也想一天跑八回,来看看您对书稿有何定见,只是碍着您叮咛我的论文没写完,只好临时忍着。等动手写论文,才发觉书稿的确一无是处,完整就是质料汇编,又感觉没脸来见您。以是才一向磨蹭到现在。”
“多谢指导!归去以后我必然遵循您的唆使,当真查阅质料,等学有所得再对书稿停止编削。”江水源恭敬地答道。
这但是江水源在那本书稿的根本上,破钞一个月工夫殚精竭虑写出来,代表他现在能达到的最高水准,以是他看到韩老先生沉默不语的模样非常严峻。如果韩老先生给出一个否定的答案,固然不至于让他万念俱灰,起码能够让他破钞两三个礼拜来疗伤。嗯,内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