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百三章 夜啸（3）
“……道不远人，人之为道而远人，不成觉得道。《诗》云：‘伐柯，伐柯，其则不远。’执柯以伐柯，睨而视之，犹觉得远。故君子以人治人，改而止。忠恕违道不远，施诸己而不肯，亦勿施于人。君子之道四，丘未能一焉，所求乎子，以事父，未能也；所求乎臣，以事君，未能也；所求乎弟，以事兄，未能也；所求乎朋友，先施之，未能也。庸德之行，庸言之谨；有所不敷，不敢不勉，不足，不敢尽；言顾行，行顾言，君子胡不慥慥……”
三者既悟，唯见於空；观空亦空，空无所空；所空既无，无无亦无；无无既无，湛然常寂；寂无所寂，欲岂能生？
“莫大哥，我，我究竟是不是在做梦？”李风云奇道。
“唉！”清虚道长长叹一声，道：“看来少侠的病越来越严峻了，贫道送给你的那两本经籍，不知背熟没有？长此以往，贫道看，少侠迟早非走火入魔不成。”
说着，一掌拍出，只觉真贯穿无阻，那掌正拍在身边的一根碗口粗的树枝上，“砰”的一声，那树枝竟然被他一掌拍断，断口处尽数化为粉末。
见赵无忌仿佛跟不上他与莫轻言，李风云二话不说，一把将他背在背上，与莫轻言并肩而行，竟不落半步。
莫轻言见李风云复苏过来，叹了口气答道：“刚才你偶然中突破了任督二脉，几近走火入魔，不得已，我只得朗读《中庸》来定住你的心神，也不知有效无用。”
“观安闲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统统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便是空，空便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顷刻间，李风云有种感受，仿佛他已经熔化在这六合之间，与六合万物，再不分你我，六合万物便是他李风云，李风云就是六合万物。
“李少侠莫非又胡涂了？甚么公孙无忧？”清虚道长奇道，“这明显是在堆栈中，怎会在树上？”
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认识界，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以无所得故。
李风云听了大惊，顾不很多想，与莫轻言、赵无忌仓猝纵身跃下树来，迈步疾走。
紧接这，又有三条人影落下，堵住了他们四周的前程，看他们的技艺，明显都是二流妙手。
李风云“嘿嘿”低笑了两声，低下头道：“想想罢了，真要两只母老虎呆在家中，老子只怕是有家难归。无忧公子，你如何俄然也来了镇州？”
“奇特！”李风云抬起手来怔怔地望动手掌，“怎会相差这般大？刚才那掌，我并未使出多大力量，美满是随便拍出，又怎会有那么大的能力？”
李风云摆布看了看，公然，他就坐在那家堆栈的客房中的床上，四周窗明几亮，哪是甚么大树，莫非统统的统统都只是一场梦？
莫轻言也看呆了，李风云这平平常常一掌，竟然这般的能力，他也未曾猜想到，自忖自个可没有这本领，不觉脱口问道：“二弟，你这是甚么掌法？”
大道无形，生养六合；大道无情，运转日月；大道知名，长养万物；吾不知其名，强名曰道。
“二弟！”莫轻言拍了拍李风云的肩膀，道，“此地不成久留，刚才你那一声长啸，持续了不下一盏茶的工夫，五里以内只怕都能听到，敌军必然也听到了，我们快走！”
到了此时，李风云哪敢思疑清虚道长？一段段笔墨呈现在脑中，李风云大声朗读道：
“嗷~呜~”李风云再也忍不住，抬头长啸，啸声直冲云霄，声震寰宇。
才跑出不敷一炷香的工夫，俄然一条人影借着树木的弹力，如大鹏普通朝他们掠来，翻身堵住了他们，一名灰袍老者冷冷隧道：“你们逃不掉了！”
李风云摇点头，挥掌再次拍出，只听“啪”一声，拍在另一根树枝上，那树枝也只是被震得晃了两晃，没有多大的动静，这一掌跟刚才那一掌，完整没法比。
此时天气已经大亮，李风云定睛望去，那灰袍老者他熟谙，恰是在牛头山同福堆栈中与他交过手的长白老怪。
李风云声音越念越大，只感觉浑身发涨，体内似有“嗡嗡”雷声与之呼应，那雷声也越来越响，直至震耳欲聋。俄然“咔嚓”一声，似有甚么断裂，
不知过了多久，李风云垂垂听到耳边有人正在朗读经籍，有些耳熟，想了想，这不是冯老夫子要他誊写的《中庸》么？展开眼睛，只见莫轻言正坐在他身边的树干上，对着他大声朗读。
跟着那“咔嚓”一声，体内的真气俄然变得畅达非常，游走在四肢百骸，暖暖的如泡温泉，说不出的利落；满身高低无数个毛孔仿佛都能呼吸，镇静非常。
“好短长！”李风云愣了一愣，这一掌，他美满是随便拍出，并未想过甚么，没推测竟然有这么大的能力，莫轻言、杜如月都是打通任督二脉的妙手，也不见他们有如此手腕。
李风云抬眼望去，大惊失容：“清虚道长，如何是你？公孙无忧呢？他去了那里？你不是说你不会武功吗？如何会俄然呈现在树上？”
果然是梦，还是此时就在梦中？李风云分不清楚，只是讪讪答道：“没全记着，只记着了一部分。”
“镇州？李少侠莫非又做梦了？”公孙无忧的声音俄然变得衰老而深沉。
李风云哈哈大笑道：“有效有效，实在有效。没想到做了一个梦，便成了二流妙手，练武对我来讲，也未免太轻易点了吧！”
只是胸中又有一口真气盘桓游走，有些不爽，教人不吐不快！
……”
“一部分就一部分吧！”清虚道长道，“能记很多少，便朗读多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