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章 怒斩
这时,冲上堤坝的晋军不过才三四十名,一时抵挡不住,竟然被那悍将杀得连连后退。
仓促赶来的李守贞眺望坝顶奋勇交战的将士,又看了看杜重威亲兵手中拎着得三十多颗血淋淋的人头,心中悄悄叹了一口,转头望向杜重威,心中俄然生起了一丝不屑与气愤。
“萧将军来了!”契丹士卒受那悍将的鼓励,士气大振,“哇呀呀”怪叫着,瞪着血红的眸子,跟着那悍将向冲上堤坝的晋军反攻了过来。
另有坝顶的一辆辆床弩,固然没有大晋做得那么精美,但射出弩箭能力一样庞大,非人力能够抵挡,一支弩箭穿透两三人以后,仍然不足力向前飞翔,在人群当中搠出一条条血胡同。大晋将士手中的木盾,在能力庞大的弩箭面前,如同纸糊的普通,等闲被撕碎,连同破裂的血肉,散落了一地。
鸣金出兵?河对岸那拼杀中的三支精兵那里还收得返来?
但是他想错了,他若躲闪,王清毕竟不是关云长,虽有后招,但在这拥堵的坝顶,一定就发挥得开,或许真能让萧拓他逃出性命。但是他却举狼牙棒格挡,关羽所创的这绝命一刀又岂是他萧拓能挡得住的?
注1:古时候将石油叫做石漆。
王清大怒,双目通红,挥动着陌刀,大喝一声:“后排将士,射箭,前排将士们,随我冲!”
“王将军、符将军,我来也!”跟着一声大喝,皇甫遇带领马队也赶到了,拍马斜冲上坝顶,更将坝上的契丹人搅成了一锅粥。
契丹兵马也不是大晋的步兵,他们风俗于在顿时挥动战刀,在冲锋途中,将鲜血于灭亡流传给敌手。上马做战,驻守坝顶,不是他们所长。并且,他们风俗利用的马弓,能力比不上四千铁甲懦夫的步弓。他们身上简便的皮甲,对箭矢的防护也比不上铁甲。
“杜将军,你比我狠!”李守贞说道,“实在你早下了决计,是不是?我没想到,你为了剪除绊脚石,竟然连这般的狠手也下得去!这一点,我不如你!耶律德光挑选你,不是没有事理!
在支出了不下六七百人的伤亡后,王清、符彦卿各率一部人马终究杀上了坝顶,两部人马合作一团,与契丹人绞杀在一起。
这时,符彦卿一样带着将士们,直朝堤坝上冲去。
战役就是如许,不管对方占有如何险要的地形,只要肯支出代价,总能获得停顿。
坝下的大晋将士不竭涌了上来,将缺口越扩大越大。
如果李风云在此,他必然能辨认得出,此刀与他的青龙斩残式一脉相承,必然有极大的干系,但是,萧拓错判了情势,觉得仰仗他的臂力和深厚的内力,足能将从空中袭来的王清砸飞,乃至砸死。
一片羽箭射下来,一时候将士们倒下了很多,不止如此,数十个庞大火球从坝顶被推了下来,只滚向坝底簇拥在一起的大晋将士,沉重的火球碾过将士的身材,生生地碾压出一条条“火路”,石漆(注1)被扑灭后,火焰很难被毁灭,火星溅射到将士们的身上,传来一阵阵惨呼。
不过,皇甫遇毕竟是我的人,你不能杀他!”
本来你早与耶律德光合计好了,难怪契丹人迟迟不肯攻我大营。不幸我中原懦夫!
四周的契丹兵卒目睹王清一招阵斩了悍将萧拓,不觉一阵发楞,谁还敢跟王清放对?士气顿时大落。
王清眼看不好,大声道:“彦卿,你护住后侧,此獠交给某家了!”说罢,飞身从拥堵的人群头上掠过,手舞五十八斤重的陌刀,大喝一声:“鞑虏,休得放肆,着刀!”一道白虹,如同从九霄云外贯落,斜劈向那鞑子悍将。
王清、符彦卿本来都是顿时将领,王清用的是陌刀,符彦卿用的是铁枪,不过,马儿冲不上如此峻峭的堤坝,以是,他们都舍弃了战马,徒步作战。不过饶是如此,两人都是二流妙手,气力非同普通,浅显的契丹兵士底子挡他们不住,被杀得节节后退,留下一地尸首。
那鞑子悍将也非庸手,乃是契丹军中赫赫驰名的勇将,名叫萧拓,有万夫莫挡之勇,武功已达二流前期,直逼顶尖,论武功,还在王清之上,万军丛中,尸山血海,不知冲杀过几次,那狰狞的狼牙棒,早被血水渗入,乌黑发亮,带着浓浓地煞气,也不知砸死过多少人。
疆场之上,存亡只在顷刻,只听“铛”的一声,如高山起了一个炸雷,五十八斤重的陌刀正砍在六十四斤重的狼牙棒上,直到这时,萧拓这才感受不妙,只觉庞大的内力如泰山压顶般砸了下来,虎口崩裂,手臂被震得发麻发软,狼牙棒竟然挡不住那惊鸿一刀,心中暗叫不好,再想变招,已经晚了。
一块块巨石从大坝前面由投石车投掷,超出坝顶,落在了将士们的头顶,砸得大晋懦夫脑浆迸裂,血肉恍惚。
铁甲固然粗笨,但是,马弓射出的箭矢,不果不是恰好射在裂缝或者暴露位置,即便穿透了薄薄的甲片,也难给对方致命的伤害。以是,很多晋兵将士,固然身上插着五六支乃至十数只利箭,如刺猬般煞为吓人,但仍能够对峙着向坝顶冲锋。
只听“啪”的一声,血花四溅,脑浆纷飞,六十四斤重的狼牙棒倒砸下来,正砸在萧拓脑袋上,紧接着,白虹斜贯过他的身材,从左肩直劈到右胁下。不幸一员契丹虎将,化作一道戾魂,直奔地府而去。
这一招,有分教,传自三国时蜀国大将关羽关云长,乃是关公绝技之一,相传关羽当初凭着这一刀,诛过颜良,斩过文丑,其势不成挡,最讲究一个先声夺人。
听闻王清这声怒喝,萧拓固然心神略有瞬息的恍忽,但毕竟内力深厚,意志果断,立即规复过来。这厮也真是悍勇,不肯逞强,不躲不闪,自恃臂力,也大喝一声,甩动狼牙棒,如高山卷起一团乌云,想要挡住王清这势在必得的一刀。
而晋国懦夫与他们相反,一声喝彩,士气大涨,如同打了鸡血般,战力骤升,直杀得契丹人哭爹喊娘,血肉横飞,几欲崩溃。
在堤坝之下接受契丹人的箭雨,这是最不明智的挑选,固然四千懦夫都身贯铁甲,但铁甲也挡不住相隔数丈的箭矢。最好的体例,便是冲上堤坝,与契丹人混战在一起。
白雪皑皑,雪花飘飘,但是老天为豪杰落下的泪?
一名契丹悍将手舞着一根粗笨狼牙棒,大声叫道:“南蛮子上来了,懦夫们,让他们看看,骑战他们打不过我们,步战,他们一样也不是我契丹男儿的敌手!”说罢,手起一棒,将冲到近前的一名晋兵砸得脑浆迸裂,倒地身亡,又横扫一棒,将别的一名晋兵打得骨断筋折,胸口一片恍惚,目睹不得活了。
契丹士卒则分歧,固然占有天时,但毕竟不比城墙,有墙垛的庇护,从坝下射来的箭矢,能他们极大的伤害。即便再悍勇的猛士,也接受不住三五支箭。
堤坝毕竟不是城墙,没有那么峻峭,让人没法攀附,徒步便能冲上堤坝之上。
晨光下,两道铁流从河坝两侧合拢,不下一万契丹铁骑已经将王清、符彦卿、皇甫遇三支人马的后路断去。将他们与正在撤退的安审琦的兵马豆割隔来。
这一招的绝妙之处在于孤注一掷,将满身的真元都灌注于陌刀之上,自上而下,人借到势,刀借人势,刚猛无敌,所向披靡。想当初,军中大将颜良、文丑这等一流妙手都受不住这一刀,被关羽关云长斩为了两段,更何况他戋戋一名契丹鞑子?
……
四千好男儿自从上了疆场,便知此去凶多吉少,所差的只是早死半晌与晚死半晌的不同,早已经将存亡置之度外,个个用命,一声号令,将木盾顶在前面,一齐随这王清向堤坝上爬去。
而河对岸的床弩与投石车,在杜重威的严令下,不准射击,为此斩杀的将领不下十余人。
本来,河滩之上,契丹人早已经布下埋伏,本来,这场打击,底子是杜重威与耶律德光同谋的一个骗局,目标只是为了肃除军中那些铁了心不肯降敌的将领。
杜重威冷哼一声,道:“妇人之仁,岂能成大事?来人呀,鸣金出兵!”又撇了李守贞一眼,道:“你的人,你来措置,莫要坏了本帅的功德。记着,现在你我是系在一根绳上的蚂蚱,走不了老夫,也逃不了你,已经无转头路可走,好自为之。”
顷刻间,箭来箭往,碎石乱飞,从坝顶砸落的巨石,熊熊燃烧的的石漆,从坝顶滚落的契丹士卒,在冲锋途中被射死砸死大晋士卒,另有肚穿肠烂,半边身子烧得焦熟的尸身,将死者的嗟叹哀嚎,将这本来安静宁宓的北国晨光化作了人间天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