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四章 寒意
注3:梁汉璋(898年-946年),字国宝,应州人。幼年时投入后唐明宗李嗣源的军中,以勇力著称,前后担负突骑、奉德批示使。
皇甫遇心中暗叹了一口气,他与梁汉璋并无友情,犯不着为了他去触怒杜重威和李守贞。
细心想了想,皇甫遇不由得吓出了一身盗汗。
听到这个动静,杜重威叹了一口气,道:“可惜了,一员忠勇良将!”
梁汉璋喜不自胜,点起麾下两千精骑,一起烟尘,旗号飘荡,向北方而去。
五:扬声笑语,鄙弃禁约,驰突军门,此谓轻军,犯者斩之。
十二:或闻所谋,及闻号令,漏泄于外,使仇敌知之,此谓背军,犯者斩之。
如若没有发明敌军,就光复屯兵淤口关,等候本帅的下一步号令。
石敬瑭即位的第二年,遥领钦州刺史。第三年,加检校司空,改护圣都批示使。第七年,迁检校司徒,遥领阆州团练使。第八年,授陈州防备使。
九:所到之地,虐待其民,如有逼**女,此谓奸军,犯者斩之。
这三天,杜重威的雄师没有向前挪动一步。
见杜重威眉头舒展,深思不语,北面马军都布阵使梁汉璋(注3)提顿时前道:“大帅何必游移,不过是故弄玄虚,那瀛州城假不了,先占了它再说。大帅如果思疑有诈,末将愿带一彪人马入城检察。”
十七:观寇不审,探贼不详,到不言到,多则言少,少则言多,此谓误军,犯者斩之。
“报大帅,火线瀛州城,城门敞开,城中沉寂无声,看不到人影。”探马跳上马来,扑倒在杜重威的马前。
只是刘延祚明显投书来降,现在却不见半小我影,这此中有诈。本帅担忧的是契丹人是否就埋伏在四周,以瀛州城做钓饵,只等我三十万雄师踏入包抄圈。
刘延祚如果诈降,诱我出兵,当然也不敢来见本帅,担忧我雄师被围,会被本帅拿他的人头祭了军旗。”
杜重威当即命令雄师拔寨南撤。
六:所用兵器,弓弩绝弦,箭无羽镞,剑戟倒霉,旗号凋弊,此谓欺军,犯者斩之。
皇甫遇眉头紧皱,道:“万一梁将军不听杜帅将令,一味向前死战,又该如何?既然如此,是否该向杜帅建议再派一支人马,护住粱将军的后路,随时策应他后撤?”
梁汉璋本天子石重贵宠幸的亲信,此次派来来,充当北面马军都布阵使,不无管束、监督杜重威之意,心中本就有几分瞧杜重威不起,现在被杜重威劈面驳斥,有些挂不住,低头低声嘟哝道:“前怕狼,后怕虎,几时才气光复燕云十六州?又几时能出塞荡平契丹?”
转眼便到了十一月份,“踏踏”的马蹄声惊起了枯树林中的一群乌鸦,“哇~哇~”扑向空中,久久回旋于空中,不肯落下,给这个夏季更增加了几分萧瑟肃杀的寒意。
而十七禁律五十四斩的第八条:好舌利齿,妄为是非,调拨军士,令其反面,此谓谤军,犯者斩之。他刚才所说的话,仿佛能跟这条靠得上一点边。
“好,好,好!”杜重威哈哈大笑,他说那番话,大半都是说给旁人听的,底子没想过梁汉璋真的会顺从他的将令,“粱将军此去务必谨慎谨慎,若真能大胜,当记将军首功。”
八:好舌利齿,妄为是非,调拨军士,令其反面,此谓谤军,犯者斩之。
十一:军民聚众议事,私进帐下,密查军机,此谓探军,犯者斩之。
注2:此刘延祚并非天策府中刘延祚,同名罢了,前文提过,他曾向晋国乐寿监军王峦写过信,说筹办投降晋国,是汗青上实在存在的人物。而后者是本书诬捏出来的人物,请勿弄混。
十六:主掌赋税,给赏之时阿私所亲,使士卒树敌,此谓弊军,犯者斩之。
皇甫遇悄悄地来到李守贞身边,低声道:“末将觉得,梁汉璋将军此去极其不当。此为北地,地形庞大,山川险要,能够设埋伏的处所实在是太多。梁将军后无策应,孤军深切,万一中了埋伏,岂不糟糕?”
杜重威昂首向李守贞望去,只见李守贞微微地点了点头,心中立时有了计算,笑道:“粱将军一番争战之心,忠勇可嘉。也罢,本帅给你一支将令,你且带领部下两千马队,沿途向北追击,看看敌军究竟逃到那里去了。
本来,不管是杜重威,还是李守贞都以为梁汉璋此去必死。杜重威正筹算操纵这个机遇,趁机撤除梁汉璋这根眼中钉肉中刺。而李守贞仿佛还很附和杜重威的做法。
皇甫遇俄然想起了李风云,与李风云联手打的那几仗,何其的称心,能够说是他兵马生涯中打得最痛快的几场仗,因为,他底子不消不消担忧后背,更担忧有人在背后射暗箭。
二:呼名不该,点时不到,违期不至,动改师律,此谓慢军,犯者斩之。
杜重威摇点头:“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成不察也。那瀛州城天然假不了,本率也不信赖契丹人会在此中捣甚么鬼。甚么火烧、封城之计,还何如不了本帅。
李守贞在一旁连连点头,道:“杜帅考虑很有事理,还是谨慎为上。”
皇甫遇明白过来,李守贞刚才的话,一方面是在点拨他,另一方面也是在警告他,莫要多管闲事。
前文提到过此人,但未注释,此处详加申明。
李守贞转头撇了皇甫遇一眼,问道:“皇甫将军,你可知军中十七禁律五十四斩是甚么吗?”说罢,拍马走开。
“是!”探马承诺一声,再次跳上战马,朝瀛州城方向奔去。
在贰心中,那些只杜重威不肯他建功的遁辞。
渔阳鼙鼓励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注1)
梁汉璋建功心切,那里想到其他,听了杜重威的话,立即抱拳喜道:“末将领命,定然会斩贼将首级,光复淤口关,不辱大帅威风!”不提屯兵淤口关之事,也不说不与契丹人交兵之语,全然没有将杜重威的话听在耳中。
梁汉璋分开后,杜重威即命令安营扎寨,等候梁汉璋的动静。
不像现在,连身边的友军也不能信赖,恐怕被人找甚么来由撤除了,或者用心被送往死地,死得不明不白。
三:夜传刁斗,怠而不报,更筹违慢,声号不明,此谓懈军,犯者斩之。
“真的一小我影都看不到?那满城官兵,百姓,另有那刘延祚(注2),究竟去了那里?契丹将领高谟翰呢?莫非他也跑了?”杜重威大为惊奇,又大声喝道,“再探!”
皇甫遇一呆,他是军中将领,哪有不知十七禁律五十四斩的事理。
李守贞点了点头,答道:“是啊,不当,极其不当,但是他本身要去,谁又拦得住他?杜帅也说了,他此去的目标是侦察敌情,发明敌踪,立即撤回,不成私行反击。
听得皇甫遇后背直冒冷气。
十七禁律五十四斩的第四条是:多出牢骚,怒其主将,不听束缚,更教难制,此谓构军,犯者斩之。
第三日凌晨,有残兵逃回陈述,梁汉璋所率的两千精骑,在浮阳之北界遇伏,契丹将领高谟翰率五千兵马杀出,将梁汉璋两千人马包抄。两军厮杀了一整天,梁汉璋战死,所率的两千精骑,除了十多人浴血杀出重围,其他的人,尽皆战死,全军淹没。
一:闻鼓不进,闻金不止,旗举不起,旗按不伏,此谓悖军,犯者斩之。
粱将军,牢记,一旦遇敌,立即回报,不成私行反击,以免中了契丹人的埋伏。”
李守贞也道:“是啊,契丹鞑子实在是太奸刁,汉璋死得其所,此事必须顿时禀报皇上,请朝廷厚加嘉赏!”
这不是正说的是梁汉璋吗?
七:谎言诡语,假造鬼神,假托梦寐,大肆邪说,勾引军士,此谓淫军,犯者斩之。
想明白了这一点,一股肝火不由得从皇甫遇心底升起。
十七禁律五十四斩指的是:
若非如此,很难解释为何瀛州城空无一人。只怕是契丹人担忧人多口杂,有汉民气向我大晋,将他们的真假奉告了我们。
十三:调用之际,结舌不该,低眉昂首,面有难色,此谓狠军,犯者斩之。
十四:出越行伍,搀前越后,言语鼓噪,不遵禁训,此谓乱军,犯者斩之。
粱汉璋的声音虽小,但杜重威本就是武将,耳聪目明,怎会听不见,眼中顿时现出一扼杀意,旋即消逝。
十五:托伤作病,以避挞伐,捏伤假死,因此回避,此谓诈军,犯者斩之。
就算梁汉璋该死,那两千精骑何辜?莫非就为了撤除梁汉璋一人,就该让两千铁血男儿洒血疆场吗?
契丹从黄河南岸撤兵后,改任检校太保、郑州防备使,充侍卫马军都批示使,不久任永清军兵马留后,俄正授节制。这一年,他诏领千骑戍防冀州。946年,石重贵号令杜重威北讨,诏令他担负北面马军都布阵使之职。杜重威号令他光复淤口关,在浮阳之北界与契丹骑五千兵马相遇,苦战竟日,以众寡不侔,为流矢所中,殁于阵。
四:多出牢骚,怒其主将,不听束缚,更教难制,此谓构军,犯者斩之。
更何况,现在治军,又有几人真的是按十七禁律五十四斩来的呢?如果真按这十七禁律五十四斩来履行,麾下的兵卒没有逃光,也该被砍光了。
十:窃人财物,觉得己利,夺人首级,觉得己功,此谓盗军,犯者斩之。
人生活着,为欢多少?不知今后另有没有机遇再与李风云并肩作战。
注1:取自白居易《长恨歌》。
但愿汉璋将军能将杜帅的话听在耳中,记在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