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曾经的禅宗祖庭
胡海龙道：“传闻五十多年前，少林方丈长信大师，运营有方，日进斗金，门庭若市，引得妖魔谛视，相约在八月十蒲月圆之夜，群起围攻，不幸那些和尚算账诱捐是个妙手，念佛除妖本领稀松，纵有几个虎背熊腰、满脸横肉的狠角色，甚么罗汉拳、韦陀掌、达摩剑法……，全套使出来，妖魔也只当捏背捶腰疏浚筋骨；又有几个骨骼精奇、百年难遇的练武奇才，甚么拈花指、般若掌、易筋经……，七十二项绝技打得风生水起，在妖魔身上也便如粉拳挠人不痛不痒，那夜真是个惨呐，大雄宝殿内尸积如山，罗汉堂里血流成河，全寺八九百人无一幸免。”
屋檐下悬着张匾，充满苔藓蛛丝，胡海龙纵身抹了抹，才看清上面写着“少林寺”三个字。
庙门大开，两扇门一扇扑在地上，另一扇不见了踪迹，屋顶则塌了半边，构成个土坡，走便能上去。
张行云想了想，看看屋中的五人，道：“也只能你陪我去了。”
张行云点了点头，沉声道：“你们本不该来，两年时候，这里的伤害，也超出了我的设想，不过你们放心，我必然会极力庇护你们的安然。”
张行云从褡裢中拿出一把黄符，道：“贴上这些，就能变成铜墙铁壁了，胡兄，你们龙虎山道术高超，你也把看家本领都拿出来吧。”
传闻天然多有添油加醋，纵有成见也是少不了的。
花华黄芪都说要用本身的血，胡海龙摆摆手，言道只要龙虎山羽士的血才管用，因在上清宫听道多了，连血也带着灵性。
说着运起“正气诀”，快步疾奔，这原是他练得惯的，带刮风来，又搅得林中雪花飞扬。
花华笑道：“有鬼也不怕，我们此次就是来见鬼的呀。”
张行云道：“好极，看来你已有法力根底，不如我教你腾挪腾空之术，算是酬谢你随我到这鸟不拉屎的处所来，扳连你和灵女人身陷险境。”
二人奔出少林寺，夜色已浓，月光洒在雪地上，仿佛泛着光，风也歇了，万籁归寂，黄芪昂首去看，心想不知这里的月与内里天下的月是否一样，或许也只是幻象，正想时忽伸过来一只大手，他惊道：“这是做甚么？”
张行云心头一热，想再说些感激之言，却又说不出口，只将本派腾空口诀道将出来，又指导黄芪如何运使，二人一边走一边参议，黄芪既有法力积蕴，又是个一点就通的人，略加习练，便也能腾身上树，腾空翻身，他跃在半空中时，感觉有说不出的镇静安闲，大略有天高任鸟飞的意义。
“我们要找个处所落脚。”他道。
北面的大雄宝殿倒还整齐，门窗屋顶爬满了粗大的藤蔓，在黑暗中如同一条条胶葛的巨蟒，令人陡生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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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面东面两处殿宇都剩得些残垣断壁，从遗址看来，应是在烈火中被烧毁的。
四周充满了藤蔓波折，明显荒废已久，幸亏有白雪冰凌装潢，少了些破败气象。
六人加快脚步，来到庙前，这里天然早已不成古刹的模样，四周都是参天大树，踢开泥土，还能看到上面破裂的青石板，想本来是个广场。
张行云道：“我如何传闻破情和尚就是少林寺的。”
胡海龙“嘿嘿”一笑，忽拔刀割在手上，拿笔蘸着血开端誊写，道：“好用是好用，只是不能多用。”
点起篝火，满屋血迹虽经数十年仍清楚可见，两边的罗汉几近都已粉碎，只要莲花台上的佛祖保全得些面子，但头也裂了半边，残破不全的嘴还是笑着，有些阴沉诡异，大肚皮上印着一个入木三分的巨印，像是熊掌又像虎爪，北风从破窗吹出去，世人面前仿佛闪现出当年那场搏斗的景象。
听得要正面比武，花华孙映雪不由严峻起来，道：“真要打吗？”
夕照的余晖从密林中穿过，光影庞杂中，世人瞥见远处有一座修建，浑厚阴沉。
他又一次堕入了窘境，平常单枪匹马，他天不怕地不怕，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逃，任何困难都能迎刃而解，但现在他还要庇护朋友的性命，他不能一走了之，只能血战到底。
胡海龙去推，大门顺手而倒，收回庞大的响声，震得满屋子灰尘飞扬，不知那里飞出几只怪鸟，振翅消逝于夜幕当中，倒把孙映雪吓得尖叫起来。
花华摸了摸砖墙，道：“铜做的佛祖也被妖魔突破了头，这些泥砖朽木怕是不堪大用。”
黄芪道：“不消，我跑得一点也不慢。”
说着把符都交给了花华，迈步就往外走，黄芪不放心，道：“我和你一起去。”
张行云喜道：“我们就在庙里过夜。”
胡海龙道：“谁晓得是不是真的，他又向来没有说过，天下寺庙那么多，一定就是吧。”
张行云竖起大拇指，道：“短长，你们安排此处，我去查探敌情。”
“本来这就是佛门禅宗祖庭。”花华既失落又可惜，想当年达摩祖师一苇渡江，面壁九年，草创兰若，及至隋末十三武僧救唐王，少林寺申明鹊起，仰仗“七十二绝技”闻名天下，成为中原武林泰斗，千百年来名僧辈出妙手如云，盛名远播外洋，谁知现在却落得如此了局。
张行云道：“带你比翼带你飞。”
世人扼腕，从大门处走了出来，若不是四周另有倾颓的砖墙，诸人也无从辩白这是个大院子，杂草丛生，铜铸的香炉香鼎翻倒在地，上面熟满了班驳绿锈。
黄芪淡淡一笑：“这不像你说的话，我和灵芝既然承诺你了，就不会悔怨。”
时限已过半，固然离连天峰另有一天的路程，但张行云还是胸有成竹的模样，谈笑自如，只是偶尔回顾时，眉间暴露的不快，令诸人认识到身后另有妖魔跟从，危急四伏。
孙映雪瞧着内心瘆的慌，轻声道：“不会有鬼吧。”
张行云摇点头，道：“之前我预估错了，我们甩不掉的，人本身不如妖魔强大，夜里我们底子走不快，但妖魔却不会放慢脚步，他们很快就能追上来，仓促比武，我们必死无疑，趁相隔还远，找个无益的地形，设置圈套，以逸待劳，或许还能一搏，若能对峙到别的门派的人下山，那就更好了。”
胡海龙从怀中摸出一管笔，在舌头上舔了舔，笑道：“你有你的符，我有我的咒，我来写上几手全真密谶，保管固若金汤。”
张行云把大门扶起来，用横梁撑着，道：“我们就在这里和妖魔决一死战。”
张行云道：“你顺手便能写，倒比我的符好用。”
胡海龙惊诧：“开甚么打趣，妖魔就要追上来了。”
“前面有座庙。”黄芪道。
若按寺庙的修建格式，大雄宝殿以后，应当另有配房、法堂、饭堂、藏经阁等诸处，但世人出去一看，俱是茫茫的森木，看来这些东西早就毁得完整齐净了。
冬时昼短，跟着夜色到临，张行云的红眉又缩紧些，他晓得暗中是最好的保护，跟着煞气的不竭加强，在田野他已没法成安身够的防备，六人中只要他与胡海龙能独当一面，灵芝之前耗损灵力，与黄芪一道，依仗宝贝，勉强还能退敌，但花华和孙映雪无疑是两个累坠，他们没法抵抗四周八方的打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