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何谓邪魔,何谓外道
世人忙围上来,宋义贤扶起破情僧,道:“大师,你如何样?”
叶欢笑道:“盘石之坚,亦穿之于滴水。”遂大声叫道:“破情大师作狮子吼,不知欲令那边小虫怖惧,何种外异学降服?”
世人听了这话,都齐道:“疯了,疯了,这和尚真是疯了,要把我们都留下来陪死。”
叶欢北侯大吃一惊,赶到茅庐以外,北侯道:“这和尚的狮吼功已臻化境,难对于。”
世人大骇,正骇怪时,叶欢猛地大喝:“苦海无边,破情,此时不转头,更待何时?”
刘义山见破情僧没法辩白,道:“妖魔与人,善恶有别,何来划一?”
破情僧道:“修行可去五毒,可净六根,可离苦海,可登西天极乐,有何不好?”
破情僧闭着眼睛念起经来,不知这些话有没有听出来。
枯木堂起火,防备法界已经消弭,群妖蠢蠢欲动,北侯道:“公子,是不是该脱手了。”
这一句深藏机锋,旁人听得云里雾里,刘义山听出些端倪,道:“天然是你们这群邪魔外道。”
破情僧道:“妖魔恶念之深,非一时能够摒弃,然统统统统众生之类,若胎生、若卵生、若湿生、若化生、如有色、若无色、如有想、若无想、若非有想、若非无想,我皆令入无余涅盘而灭度之。”
朱灿见那盒子上刻满了希奇古怪的图案,拿在手里,如获珍宝,忍不住翻开来看。
叶欢道:“是吗?那我倒要就教,何谓邪魔,何谓外道?”
“大师。”叶欢持续道,“你这么多年耗经心血培养的破情界,从一开端就是错的,一错再错,的确南辕北辙,必定此生你不会有任何成绩,这么多年的支出不过是镜花水月,竹篮打水,万事皆空。”
烈火将峰顶照得亮如白天,世人惊魂不决,齐看向朱灿,只见他垂着头一动不动。
黄芪摇点头,道:“忸捏忸捏,我略通门道,实是看不出来。”
听了这话,世人哄然大笑,辛不弃道:“这群妖孽也敢自称贤人,真是笑掉大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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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弥陀佛,何必骚动,诸位施主不必多言,破情界既已遭粉碎,不如都留下来随我修行。”破情僧道。
破情僧忙叫道:“停止,不要开启。”
“说的好。”叶欢笑道,“如此说来,邪魔外道并非以族类辨别,而在于行事,人可为邪魔,妖亦可为贤人。”
破情僧大呼一声,滚倒在地,与此同时,那草亭独自倾圮,一个盒子飞落而出,掉在泥土里。
猴精道:“破情和尚,你的为人我们是佩服的,只是你用这类手腕监禁我们,把人和妖纷争的错误都归咎于妖族,这件事我们是一千个不平,一万个不平。”
世人把木盒摆在他面前,破情僧盘腿闭目,又念起经咒来。
破情泪流满面,朝西方膜拜,道:“弟子误入迷途,实是罪孽深重。”
破情僧叫道:“穷奇骨重出于世,枯木堂法界已毁。”
本来之前那草芥茅庐硬如精钢并非全因经文而至,亦赖这穷奇骨的邪力。
朱灿猛地抬开端,双目通红,好似充血,神情可怖,用力一挣,佛珠四散飞落,太庚吓得连退几步,但朱灿身法更快,如题稚鸡般把他捏在手里,“咔嚓”扭断脖子,伏在咽喉处大口饮血。
群妖叫唤:“错了错了,大错特错。”
叶欢微微一笑,叫道:“大师,修佛之人也如此霸道吗?你无妨问问本日在场的诸位,有几人愿随你修行。”
北侯道:“公子,这和尚是块臭石头,软硬不吃,我们还是另想体例吧。”
“黄芪,你熟通医术,你说一个疯子,会不会如此中气实足?”叶欢笑问道。
世人昂首去看,只见天幕下,那红珠极快的飞动,或东或西,或南或北,试图闯出去,但都被法界所阻,破情僧的经念得更快了,红珠快速又飞到了连天峰顶,直坠而下,世人纷繁驰驱遁藏,红珠却跟定了朱灿,只见一道血光射进朱灿之口,四周温馨了。
群妖破口痛骂,一时间隔着篱笆,打起了口水仗。
韩义珩嚷道:“妖天生便是恶,便要吃人害人,不是邪魔外道又是甚么?人间有妖一日,便永无承平。”
破情僧道一声:“糟了。”从怀里摸出一串佛珠,扔了出去,顺手所指,将朱灿捆得结健结实。
太庚走上前,问道:“朱兄,你如何了?”
破情僧听了此话,眉间微动,似有感到,杜口不语。
破情摆摆手,面如死灰,怔怔道:“我错了吗?佛祖,莫非我真的错了吗?”
叶欢持续道:“众生之所求,佛陀早有所言,不过‘划一’二字,众生划一,不平等则民气不平,心不平则气不顺,气不顺则行不正,人活一口气,妖亦如此,心有怨气,如何能甘心修行得证正果?不知大师当年为何认定人间纷争皆由妖族引发,莫非人族便可辞其咎?凡我妖族,你们无妨说与大师听,你们服不平?”
破情僧微微一震,嘴动了动,但没有说话。
僧袍将红珠裹在当中,越勒越紧,红珠左冲右突,猛地一声巨响,僧袍炸裂而开,红珠似流星飞窜云际。
“大师,它跑了。”刘义山道。
张行云耸耸肩,道:“他说的很有事理,我竟无言以对。”
众妖抢先恐后,叽叽喳喳,都道:“不平,我不平,死也不平。”
叶欢道:“此言差矣,《华严经》上说‘无一众生而不具有如来聪明,但以妄图倒置固执而不证得’,又道‘心佛众生三无不同’,既无不同,为何大师恰好认定妖有深恶念,而置其他众生不顾,这未免失之于公允,长辈看来,大师虽为得道高僧,仍旧堪不破‘贪’、‘痴’二毒,因贪痴而刚强己见,因贪痴而自迷苦海,我想要转头的不是别人,而是大师本身。”
“好不好是你的事,愿不肯是我的事,大师,请恕长辈直言。”叶欢收起笑容,神采变得慎重,“你也一定去除了五毒,清净了六根,你只不过是一个冥顽不灵、自发得是的人。你有没有想过,若你真是一片美意,为何这么多年,竟无一妖为你感化,随你修行,只能作些泥塑木雕,自欺欺人?”
北侯道:“这和尚心如盘石,公子何必多费口舌。”
破情僧大耗法力,气喘吁吁,道:“破情法界还没有损毁,它出不去的,此物虽只是遗骨,却附有穷奇未散尽的邪力,实在短长,快把那般若宝盒拿来,我有体例礼服它。”
叶欢道:“我们只要穷奇骨,且看他如何礼服。”
孙映雪道:“我就见过不坏的妖和鬼,人嘛像吴总管那样的便可坏了,红眉怪,你如何说。”
说着脱下僧袍往红珠罩去,大声念起经文。
刘义山义气凛然:“心不正谓之邪,涂炭生灵谓之魔,不平王化、不遵礼法皆谓以外道。”
“咦,这是甚么狗屁玩意?”
“噗”破情僧身子猛地前倾,喷出一口鲜血。
但为时已晚,盒子翻开时,一片血光迸射而出,世人惶恐失措,就见血光悬于半空,垂垂聚成一颗红珠,呼……,不知怎地,枯木堂中茅庐、篱笆、草亭,凡是刻有经文之处纷繁冒起火来,未几时已烈焰熊熊。
叶欢计上心来,朝北侯道:“今番只能智取,不宜力敌,看我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好一句善恶有别。”叶欢冷冷道,“不知食人之肉算不算是善,同类相残算不算是善?大师,本日活生生的戏在你面前,莫非你真的无动于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