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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师徒永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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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辈,我们如何办?”

魏九渊沉着脸,胸中隐痛传来,微微咳嗽了两声。

他转过身,看着越来越远的渡口以及漂泊在湖面上的一具具尸首,表情一如头顶阴云密布的天空。

“阿弥陀佛,是老衲痴顽了,半禅已入极乐,当真不该再拖累无辜。”

“咳咳咳……”

燕戈行不知如何答复,幸亏一向坐在船首闭目诵经的一尘方丈为其解了围,只见他将念珠缓缓地挂到了脖子上,低声道:“段盟主的令媛被那常牧风掠去了,不过,依老衲的推断,常牧风是不会伤她的。”

花不枯回身看了几人一眼,侧行一步,将慕容拓推入燕戈行怀中,交代看好他后,嘴角暴露了一抹坏笑。

现在,划子吃水已深,如若再加上他和慕容拓二人,是万难在大雨中横渡四象海的。他必须留在岸上,挟制慕容拓帮燕戈行他们迟延时候。

“师兄!!!”

“快,还愣着干甚么。”

“怪前辈不会也要逃吧?”

一尘方丈摇了点头,不再说话,段玉桥又骂了几句,无法重伤在身没法下船,也只得忍气吞声地重新躺下养伤。现在,要想再救段非烟,只怕又该从长计议了。

段玉桥的嘴角暴露了浅笑,那艘楼船本跟去处四象岛的那艘一同北上,多亏当日本身留了个心眼,让这艘船等在这里与他汇合,如果一同去了四象海,恐怕也早被顾冷杉的人付之一炬了吧?

花不枯又喊了一句,燕戈行几人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上船,两位小沙弥正欲将半禅大师的尸身抬上船,却听花不枯低吼一声:“人已去西天见佛祖了,还留这臭皮郛做甚么?”

燕戈行那里肯听,一下甩开一尘方丈,就要跃进水中去捞师父,一尘方丈见他一意孤行,只得二指并出,哒哒两声点了他的穴道。跌坐在船尾的燕戈行固然还能大喊大呼,四肢却已没法发力,软绵绵地瘫软进了船舱里。

燕戈行走回花不枯身边,现在,岸上除了听云道长、半禅大师两具尸首,活着的只还剩下一尘方丈,另有两个少林的小沙弥了。余下半死不活的是澜沧盟主段玉桥和姑姑赵海棠。而那口口声声甘效犬马之劳的于满江,早已仰仗高超的水性,不知趁乱游到那里去了。

小沙弥见方丈发话自不敢冒昧,只好重新退回船上,躲在一尘背后,恶狠狠地瞪着岸上已重新将慕容拓抓在手中的花不枯。

此时却听一阵螺号声响,昏昏欲睡地世人昂首看时,才见劈面的洛河当中不知何时呈现了一艘大船。船头的桅杆之上挂着两只庞大的灯笼,灯笼上分书“澜”、“沧”两个大字,被灯笼照亮的旗号上绘着的恰是澜沧盟的盟徽。

话音未落,他已飞起两脚,别离将半禅大师和听云道长的尸首踹飞出去,啪啪两声落入了水中,尸首四周横七竖八荡满了方才跳水而逃的浮尸。

目睹楼主单枪匹马去了渡口方向,几位楼牧立马跟上,却听魏九渊冷冷命道:“谁都不准跟着!”

四周的浮木几近被用完了,岸上却另有很多人滞留。

“有船,有船。”

他话说的没错,少了世人拖累,魏九渊天然拿他没有体例。

燕戈行本想去捞师父的尸体,却被一尘抓住了肩膀,看着他的双眼点头道:“小施主莫要固执,你师父如果在天有灵,也不肯看你为了救他妄送了这几人道命。”

燕戈行心下一沉,不由抓紧了慕容拓的衣领,瓢泼大雨中尽力睁大眼睛去看,才见飘到了四象海深水区的花不枯,竟然猛地向下一扎,直挺挺扎入了水中。

狭小的划子一下子上了五小我早已拥堵不堪,一名小沙弥跳到了燕戈行身边,朝着还站在岸边的花不枯喊话。他们二人本是半禅大师的门徒,论辈分是该管花不枯叫一声师兄。

此时,手中握着至尊令的燕戈行竟不知该如何办了,身为“武林盟主”,他自当以身作则,想方设法救这些武林人士出火海。但是,这却实在难为了这个年仅十九岁的少年。他故意把至尊令还给花不枯,却又怕挨打。

“是澜沧盟的船,我们有救了!”

“花师兄,上船啊?”

闻言,段玉桥又重重地咳嗽了几声,吃力大呼道:“你又安知他不会伤我女儿?”

螺号又响了几声,终究船头一转,朝着这边缓缓驶来。

花不枯却不看他,而是抓着慕容拓朝泪如雨下的燕戈行朗笑道:“哈哈哈哈,你们和这位燕小兄弟尽管自去便好,魏九渊想要我的命还没那么轻易。”

直到划子划到岸边,世人还在面面相觑,全都不敢信赖本身的眼睛。

两位小沙弥大呼一声,挥拳就要来打,此时,却听一尘方丈冷冷命道:“停止!”

“快,上船啊!”

“咳咳。”

大雨当中,魏九渊一向冷静谛视着百丈以外的渡口,派出去的眼线来报,渡口那边已有人三三两两上了木筏。

几位楼牧哪敢方命,接踵勒停了马儿,昂首眯眼看向垂垂消逝在大雨当中的那小我影。

烈火当中,那两位小沙弥冒着被烤糊的伤害把半禅大师的尸体背了出来,本想着回少林好生安葬的。身受重伤昏倒不醒的段玉桥是被澜沧盟的几位海员抬返来的,而现在,那几位水性好的海员见本身难保,也早就跳入四象海中逃命了。

小沙弥见方丈既已如此,也不好再跟花不枯实际,二人腹诽着一起将赵海棠和段盟主抬到了船上。

燕戈行尚未明白那笑容何意,只见花不枯已经飞身而起,踏着水面上的雨花,哒哒哒向着四象海深处掠去。

“大师不要慌,不要慌,太子还在我们手中,十三楼不敢乱来!”

念及此,魏九渊闭眼深思半晌,缓缓起家从步辇上走了下来,伸手将近前的一名侍卫拽上马后,翻身上了马背。

那位小沙弥心有不甘,又抬大声音喊了一句,花不枯却不容分辩,只朝燕戈行喊了一句:“燕兄弟牢记,十三楼横行霸道,多年来四周打压各大门派。现在你已是武林盟主,需求把一盘散沙的大燕武林集合起来,才气与之相抗。若不然,魏九渊又不知该掀起多少腥风血雨。”

见有船来,本来被波澜折磨得精疲力尽的人们重新抖擞了神采,挥动动手臂,齐声朝着那边大喊着。

见世人慌乱,燕戈行胡乱揩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大声叫着。

“呜……呜……”

魏九渊的声音从大雨里传来,花不枯哈哈一笑,朝着那边喊道:“老夫也愿信魏大人一回,只可惜,我怀中这小子却不能信。”

划子浮水今后,只见一个身影从水下直窜而上,跳到船尾后,大喝一声,顿脚一踹,竟然咚的一声将划子踹到了半空当中。划子在空中反转,颠覆了船舱里的积水后,重重地砸到了湖面上。

燕戈行半蹲着,拳头重重地擂在船面上,哗啦啦的雨声中已分不清哪滴是泪,哪滴是雨。

躺在船舱当中的段玉桥咳嗽了一阵,缓缓展开了双眼,他衣衫尽湿,江风一来不由连打几个颤抖。

“非烟,非烟,我女儿呢?”

说话间,他又拍了一下慕容拓的脑袋,命大师快快上筏。

他虽是“武林盟主”,倒是临危受命,江湖经历不敷,声望未立,那里有人肯听他的话,世人见浮木将尽,再也不管不顾,只听噗通噗通一阵乱响,纷繁跃入水中。会游水的不顾统统向着四象海中游去,不会水的,正冒死抱紧怀里褴褛不堪的船板,随波泛动着。

好久,他把目光收回,缓缓捡起船面上的至尊令重新塞进怀里,却不经意碰到了一团软布,从怀中抽出来看时,才见竟然是一方写着血书的丝帕,花不枯不知何时将那方帕子塞进了他怀中。

“欸~~我们在这儿呢,快来救人啊!”

话音未落,已朝划子虚空打出一掌,花不枯掌风极盛,呼的一声,竟推着划子破开水面上的层层禁止,向湖中间窜出了几十丈远。燕戈行被点了穴道,手上有力,噗通一声倒在了船面上,怀中黑铁令牌也当的一声滑落出来,他挣扎着昂首再看时,烟雨当中花不枯已经变成了对岸的一个斑点。

他的身后,寂静地鹄立着龙羽卫和十三楼两队人马,只等他一声令下,便会冲上前去救济太子。但是,谁也没法包管胆小包天的花不枯会不会干出夷灭九族的事情来,他没有九族,又何惧一命换一命。更甚者,就算他真杀了慕容拓,官家恐怕也访拿不到这位前武林盟主。

划子在风波当中颠簸前行,不时便会碰到一两只被浪头打散了的木筏,跌进水中的人儿哭喊着,接二连三向着划子游来。一双双被江水浸泡发白的手掌攀到了船舷上,跟着人数增加,划子吃水越来越深,已有江水一波波漫进船舱当中,固然两位小沙弥并动手掌不断往外舀水,却仍然无济于事。为免划子淹没,世人只得分红几波,一波游水时另一波趴在船上安息,瓜代着向前行进。

“你!”

段玉桥被常牧风重伤,口中固然一向念着女儿的名字,却有力跳下船去寻觅,只用一双血红的眼睛死盯着燕戈行:“我女儿在哪?”

说话间,一尘方丈已驱脱手中念珠,对着湖面上的一具具浮尸念起了往生咒。

水面上咕嘟咕嘟冒着泡儿,没过量久,只听哗啦一声巨响,世人定睛看是,才发明一艘划子竟然从水下浮了上来。那船固然不大,硬塞的话却也能装下五六小我,花不枯竟然倒扣着船儿,生生将它拖入水下,拴在了礁石上。拖船入水,少说也要降服几千斤的浮力,真不知那怪僧是如何瞒过世人的耳目做到的。

幸亏,入夜时分,天上的雨垂垂停了,风也小了很多。被密密麻麻攀附着的划子随波泛动着,夜幕之下有力地向着劈面洛河飘去。

“花不枯,放了太子!本官向你包管,只要你放了殿下,毫不追杀!”

……

目睹划子已经阔别渡口,没法再去打捞师父,燕戈行长叹一声,心中想着:“有生之年,定要重回四象海,把师父的遗骨打捞上来,带回栖霞峰好生安葬。”

船又行了一段,一尘方丈才替燕戈行解开了穴道,双手合十,念了句:“阿弥陀佛,小施主与你师父的尘缘尽了,便随他去吧。”

……

燕戈行来不及去看帕子上到底写了甚么,只顾将他塞进贴身干爽的处所,免得笔迹被污。他想,怪前辈既然把着帕子交给我,定是极其首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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