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物是人非事不休
老叟似有所感，一样昂首，望向重重迷雾覆盖的天空。
老叟呵呵一笑，声音沙哑，似有所指道：“看来时候到了。”
老叟还是荡舟。
叶尘俄然道：“这大泽之水，仿佛又涨了半寸。”
直至最后，面前已不见人，唯有那剑。
“那先生看到了甚么？”
不过，苏星子不解的是，二人话说的告急，可这脚下的船，却还是是那般不紧不慢，在大泽上漂流。
要去触碰面前的幽泉。
苏星子伸手。
幽泉抬手，伸手要去触碰苏星子额间那印记，苏星子也未遁藏。
二人打着哑谜。
只是语气当中却不见半点情感，好似置身事外，此事完整与之无关普通。
这老叟是天赋神明，懒得插手人间事，可他叶尘呢？
只晓得，能让这二人都为之色变的，毫不会是小事。
先生在她眼中，曾是多么风韵，称心人间，平生只求大清闲。
好久。
苏星子来了兴趣：“先生多么眼界，另有甚么可让他悟道？”
“那倒没有。”
老叟甩去袖下水珠，道：“你取了剑，那洞天便再无存留的需求了。”
叶尘沉默。
老叟瞧着叶尘背影，有些无法的笑了笑，道：“洞中人怕见他，他也怕见洞中人，说到底，于心有愧。”
二人紧随厥后。
剑也散去剑光，重归苏星子手中，好似刚才那事，不过只是南柯一梦罢了。
洞口外。
起码，可保今后仙路开阔。
幽泉冥帝比之现在这冥帝要强了很多。
思考半晌。
苏星子成心撇开话题，问道：“我在洞天中待了三年，前辈和先生就在此等了我三年？”
老叟道：“人间生灵涂炭，执掌循环的七十二城又这般懒惰，阴气聚而不散，这大泽之水，上涨老是不免的。若再如这般，过个万八千年，这大泽之水，便该没了七十二城。”
“嘿嘿！”
苏星子沉默，只是将这句话暗自记在内心，先生的过往何其壮哉，何其悲也。
可那一眼万年，已雕刻于心。
“也好。”
这冥界七十二城，但是叶尘亲眼瞧着，一剑一剑斥地出来的。
老叟笑道：“只是在你出来之前，我们二人正巧，赶返来了。”
幽泉语气温和：“师尊平生被多人所负，你万不成如他们那般。他是这世上，独一值得你我献上性命的人。”
老叟似是偶然，随口说了句：“有些事，你晓得了，他便晓得了，不必说出来的。”
一点萤火跃动。
老叟又点头。
老叟又提示道：“莫要问，也莫要想。”
“非也。”
再瞧着叶尘背影，苏星子竟有些恍忽，总感觉先生又有些分歧了。
“前辈的意义是……”
苏星子回神来。
可现在物是人非，已只剩下这点念想了，叶尘总不成能真的如老叟那般，劈面前此事视而不见。
那洞天，便就是为这把剑筹办的。
老叟点头：“你们人族悟道那些事，我是不如何懂。不过，按你家先生所言，观天象可悟道，观枯叶，亦可悟道。”
看来又需漂上几个月，才可重回七十二城。
苏星子沉默。
水幕重新合上，苏星子似有所感，回顾望去。
叶尘神采如常，只是走在前头，顺手破开了头顶那水幕，踏风而上。
提着剑，又一手提着老叟那油灯，欣然若失离了洞天。
言语间，三人已上了那木船。
话说的骇人。
苏星子只是挠头，听不懂二人在说甚么，想问都不知该如何开口。
可现在看来，先生肩上所扛的分量，不下这三界六道。
苏星子拱手施礼，她的答案不必明说，幽泉已然晓得。
哪怕光阴如梭，现在的幽泉已不及当年万分之一，若可得她机遇，对于苏星子这初叩仙门的后生来讲，也是莫大的机遇。
三人出了绝龙谷。
只是，幽泉手指顿在苏星子面前半寸处，迟迟没有去触碰，只是怔怔望着那一点印记入迷，直到这手变得虚幻，归于虚无。
幽泉笑着点头：“不必。”
叶尘赞成道：“三年便登了仙门，不错，看来你这一趟没有白去。”
想来也是。
话语虽柔，但却说的慎重。
苏星子皱眉，对峙道：“哪怕先生有力回天，也该去见他一面，他也定是想见你的！”
苏星子不由加快了脚步，行至那萤火前，一黑一白，一老一少二人，正笑意盈盈看着苏星子。
先生总能算到人间事，天然晓得她何时出来，这段日子该去做些甚么，自会安排好。
这话在苏星子听来，有些扎心。
“我现在这狼狈模样，怎好见他，快些归去，免得师尊等急了。”
那东西实在藏得太深，连他也看望不到，也只要叶尘这手眼通天的，才可窥测一二了。
叶尘点头：“是到了。”
老叟咧出笑容，打趣道：“谁叫你总喜好管我这档子闲事。”
水爆声起。
只是，手掌却扑了个空，手穿过幽泉身材，在她指尖化作点点微光。
看出苏星子心中疑虑，老叟解释道：“你入洞天这三年，我们二人设了一赌局，又探了一上古之地，你家先生当是有所收成，以是你会感觉他有所分歧。”
再向下望，那妖龙骸骨已被炸得散碎，随水而去。
庞大水浪自那妖龙骸骨发作，至上万丈，冲上绝龙谷，拍打在绝龙谷两侧。
叶尘立于船头，举目望去。
但总之，毫不会是老叟所言那般，只是看到了个如枯叶普通平常非常的东西，该是个惊世骇俗的奥妙才对。
苏星子猛地回神，有些孔殷的说道：“你附我身上，我领你去寻先生！”
欺天术本就只是上不了台面的把戏，总不成能欺天一世的，拖了这两年多的风景，于叶尘而言，已然充足了。
“丫头。”
透过这稀少雾气，可模糊瞧见，那暗淡天空当中，仿佛又有三两点星光跃动。
苏星子昂首。
欲言又止，沉默半晌，毕竟是将到嘴边的话生生咽了下去。
幽泉笑了笑：“你这小丫头，实在惹人恋慕，我如果晚生个十余万年，再碰到师尊，那该多好。”
叶尘无法一笑：“你这甩手掌柜，家里的糟苦衷，竟还要我来管。”
“谢过前辈美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