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玄清斗酒（二）

世人见他喊这海东青为‘阿清’与他本身法号‘玄清’几近重名，均觉风趣。待见他和这海东青说上了话，更觉别致。正在猜想这海东青是否真的如此有灵性，能与人交换，忽听得有人叫道：“玄清师弟，本来你在这里！如何一小我跑到这来了？”

“谢过江帮主美酒。”玄清双手合十，微微一拜，刚才喝酒时姿势尽去。此时僧袍微摆，端倪寂静，竟又是个得道小僧形象。

玄清见他识货，朝他一笑：“颜公子说得不错，这只海东青从小便与我在一起，未曾分开。”说着向那海东青说道：“阿清，师哥在哪？”

朝说话此人看去，只见一青年僧侣身着砖黄僧袍，立掌于胸前，端倪低垂，瞧来年纪不大，但却显得非常老成，给人一种慎重之感。

少林两弟子走远，少了玄清作陪，江帮主还是酒兴不减，拉着朱闯进堆栈去了。朱闯自带着江帮主去酒窖喝酒，喝多喝少，那不必说，归正路掌柜这很多收藏美酒，怕是的耗损大半了。

正想扣问比试的端方，钟蕴朗把他肩膀一拍：“颜兄，你看那！”

玄清面色难堪，转头望去：“师兄……我见此处临江风景极佳，故而坐下抚玩。”钟蕴朗不由莞尔，这玄清不敢在师兄面前直言喝酒之事，天然是违背戒律而为了。钟蕴朗向来掌刑赏法律，最重端方，但本日见玄清违背戒律肆意妄为竟不感觉他有何不对，反倒感觉这小和尚随性而为，很成心机。

身边一人面庞清秀，肩上落着一只猛禽，神态放松，僧袍陈旧，恰是玄清。

就连江帮主和二虎朱闯也面露惊奇之色。

一道酒柱从缸内涌出，倾泻而下，但见玄清喉结高低跳动，这一缸清酒已逐步流入他肚中了。这模样还真全然不似少林弟子，倒是很有几分豪杰气势。

看模样，他们也是来插手这‘豪杰小宴’的了。

玄悲与世人小叙半晌，便即告别：“小僧与众师弟来此，另有他事，不便在此多耽，这便告别了。”别过世人，领着玄清徐行远去。

这少林诸位弟子均是武僧院首坐了凡的弟子，方丈了尘从不收徒，众弟子只以方丈大师相称。了尘、了凡二人均是有道高僧，于梵学自有极高成就，技艺在江湖上更是享誉已久。两人暮年间便已是宗师境地顶峰，现在不知是否再有冲破。

那青年僧侣微微点头，显是晓得玄清的所做所为，但却也不加指责。独自走到江匡身前，双掌合十施礼：“小僧少林玄悲，见过江帮主。”少林虽不甚遵守俗世礼法，但作为武林第一大派，这江湖见面的端方，却也不能少了。

酒缸在空中逗留了半晌，这才坠下，玄清伸手接住，缓缓放下地来。

进了望城观大门，只见灯火透明，热烈不凡，摩肩擦踵，人隐士海。

玄悲还是双掌合十，答道：“有劳江帮主顾虑，家师统统安好，此次武林大会将与方丈大师同来，再有一两日便到。”

“喝这缸酒？那天然能够。”江帮主问道：“你分几次喝完？”

玄清一敲额角，面色欣然：“江帮主，朱二哥，本日可真不巧，师兄在叫我归去了。”清厉的鸟鸣越来越近，明显这飞禽速率极快。等世人抬眼看去时，这猛禽已飞到近前。

望城观，正阳盟，丐帮，崆峒，五岳，金蛇崖，青龙帮……就差少林了，这么多人可如何比。颜如羽望着这很多人，不由替掌教真人操心起来，这比试到半夜也比不完啊。

缸内酒量渐少，斜举酒缸已不能将酒水倾倒而出。只见玄清双手使力，在酒缸边沿悄悄带了一下。酒缸马上被投掷空中，扭转起来，酒水借着这一旋之力，落入玄清口中，竟是一滴不剩。

为首的一名较为老成，恰是本日遇见的少林大弟子玄悲。

玄悲与世人一一行过礼，扳谈起来。钟蕴朗见他辞吐举止非常得体老道，均是心中暗赞，这位少林大弟子果然是青年才俊，大有掌门之风。一旁玄清不发一言，只浅笑瞧着那只海东青。那只海东青在玄清肩上跳来跳去，不时在玄清脸上蹭一蹭，一人一禽，甚是密切。

“本来是少林大弟子玄悲，少年英才啊。”江帮主点头回礼：“尊师迩来可好？此次可有随方丈大师前来？”

颜如羽顺着钟蕴朗手指往角落看去，只见五名年青僧侣正立在一旁，凝目谛视台上。

朱闯甚是畅怀，正方法着二人去酒窖。忽地天涯传来一声清唳，似是猛禽所发。

玄清和江帮主闻言均是大喜，有绝佳之处喝酒，天然是求之不得。

这后辈弟子的比试竟这么早就开端了，临时称他为‘豪杰小宴’吧。来参与这‘豪杰小宴’的后辈弟子，不分大帮小派，皆有推举的几人上场，场面天然昌大。

钟蕴朗和颜如羽倒是被他这一手掷缸的工夫震惊，叫了声：“小师父好武功。”两人均想，少林派贵为中原第一大派，比望城观、正阳盟用时更久，果然名副实在。门下一个小弟子都有此工夫，少林寺定是人才济济。

玄清微微一笑：“既是斗酒，天然是一口喝干。”说着托起酒缸，抬头便饮，诺大的酒缸被他举过甚顶，竟似毫不吃力。见这小和尚的力量实在不小，钟蕴朗心中暗赞了声，已生比较之意。

江帮主和朱闯齐声赞道：“小师父好酒量。”

钟、颜二人不好酒道，听这年青和尚说要喝这整整一缸酒，天然是惊诧万分。

“少林寺这两个后辈弟子都到了，怎地了尘大师和了凡大师竟没有与他两同来。”钟蕴朗心中想着，颇觉奇特，但这是少林家事，却也不便过问。

那只海东青‘咕咕’叫了几声，一声清唳，扬了扬左翅。玄清‘呀’了一声，说道：“阿清，你是说师兄已经到了？给他看到我这般喝酒可不好。”

钟蕴朗‘嘿’地一声，赞道，这海东青可真有灵性。这说话之人只怕就是玄清的师兄了。

钟蕴朗与颜如羽不善酒道，自去青川城中游逛。钟蕴朗见青川县衙还是冷冷僻清，县令和齐捕头还是未归，不由微觉奇特，但想着两人说不定路上四周玩耍担搁了，倒也并未放在心上。与颜如羽闲逛了一日，直到傍晚时分这才返身回山。

世人先前听它叫声，只道它是只猛禽。谁知一见之下，尽皆惊诧，这‘猛禽’身形精美，一身和婉的羽毛吵嘴相间，俊美非常。落在玄清肩上，相得益彰，非常合适。清楚就是一只家禽的模样。

朱闯哈哈一笑：“江帮主，小师父，我们可说是同道中人了，这喝酒嘛我倒是有一绝佳的去处，咱三人同去恰好！”他说的这绝佳去处天然就是杯窖酒窖了，钟蕴朗之前见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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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如羽细心看了几眼，发觉不对：“利爪锋锐，鹰目有神，毛羽有光彩光彩，善于辽东，绝世猛禽。这是一只海东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