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选后?
元敏淡笑着轻抚袖口的墨狐毛,道:“天子混闹了这些年,我这皇祖母身子不适,为他劳累未几,现在也该是为他劳累劳累之时了。”
那少年如果修儿的人,海军归了他便是归了修儿,他若不是,要除也轻易,确切不必将心机过量的放在他身上。
民气不是那么好收的,天子不睬朝政多年,绝非奉县一事便可收尽全百姓气,而在朝堂上若失了群臣之心,他自有苦果可吃。
元修又一笑,拍了拍那老板的肩膀,道:“既如此,我喝甚么茶你必然也记得,老模样!”
那孩子初进宫时,只知哭着要母妃,自他母妃身后,她再未见他哭过。她看着他一夜长成,在这深宫里学会喜怒不露,学会哑忍冬眠,学会韬光养晦,学会帝王心术。
比来瞥见批评区打兼职告白的比较多,提示女人们一下,别信赖那些告白,都是骗钱的。
宁元两家乃世交,宁老国公年龄已高,致仕在家,其在江北外全军和内二军中却有很多旧部,其独子暮年在平叛荣王之乱时身受重伤,当时髦未立室,回京娶了妻室熬了些年,留下个嫡女便去了,厥后这嫡女破格封了郡主。宁家虽人丁残落,但军中根底深厚,两家联婚,一则对修儿有助,二则将来老国公去了,军中旧部必将会护着宁昭,但她一介女流,娘家人丁残落,又难以直接打仗和调用老国公的旧部,有根底却不会锋芒太厉,修儿若用则无益,若不消则有害,这等家世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元敏闻言反倒笑了笑,道:“他是个聪明的孩子,我一向都晓得。”
暮青往四周一看,见赵良义等人正围在她身边,金殿上已散了朝,百官聚在一处低低私语,一些王公望来,有敌意的,有驯良的,一些人聚来向她道贺。
“恭喜都督,连升两品,可喜可贺!”
暮青道:“这茶馆的老板倒有买卖经。”
这些他本不该受。
她瞥见满殿文武面有避讳之色,便知百官避讳的是步惜欢十三岁时虐杀宫妃之事,无人想让女儿入宫,也无人想让女儿成为傀儡帝王或者今后的废帝后妃。
皇儿已去二十二年。
昨晚还想着此事,今早就来了,竟然这么快,这么快……
暮青随即昂首,见茶馆三层,梨木匾额,草书三字――望山楼。
那茶馆临街而建,暮青下了车来见茶馆里来宾满座,茶香沁人,不由问:“这茶馆煮的是甚么茶,怎闻着有些香松味儿?”
暮青只点了点头,韩其初见她似有苦衷,练兵之计便未急着跟她说。公然,暮青只喝了盏茶便说昨夜没歇好,回了后院阁楼。
暮青见他俩又拐又搂的,三两步便躲开,冷着脸道:“去就去,别脱手动脚。”
她升任江北海军都督,今后随他回西北戍边的能够性就不大了……
文人骚人对笔墨纸砚要求颇高,这香松老墨可不易得,用了人家的好墨,自不美意义把书画带走,留在茶馆里挂着,一可供茶客抚玩,二可进步本身的名誉,三可为茶馆聚些人气进步名誉,这等共赢的事那些文人也情愿。这茶馆老板舍了些墨钱,但获得的也很多,倒是有买卖经。这不由让她想起在汴河时去那春秋赌坊,魏卓之运营那赌坊也很有买卖经。
“他日得闲,我带你见见五哥,我在家中只与五哥说得来话,他为人谦逊,很好相处,没京中士族后辈的那些风俗。”元修道。
月杀冷着脸,话没说出口,元修已转成分开。
暮青拢了拢风帽便与元修进了望山楼。
“天子该立后了。”
“我们都督昨夜没歇好,还歇着呢。”月杀神采欠都雅,一口回绝。
“修儿的婚事也该定了,我瞧着宁昭那孩子不错。”
“醒了。”
月杀的眉头却拧出了个疙瘩,问:“你不是歇着了?”
元广闻言顿明其意,此案在朝中牵涉甚广,谁查谁便树敌,修儿身为西北军主帅,查察此案的奏折必须由他呈递,不递不敷以皋牢军心,但此案必须让天子来查。
可谁叫他是步家的孩子,谁叫他和她的九儿普通年纪。
元相国阴沉着脸,毫无新年喜意,昨夜他回府时已是四更了,府里还热烈着,上高低下一夜未眠,那孝子竟没跟他提此事!而那假勒丹神官背后那人的身份和目标扑朔迷离,他竟一时也猜不透是何人。原觉得查到了下毒的凶手,此案便可结了,未曾想又生波折。
“瞧您说的,小的自探传闻您要回京,这间雅间儿就没再让人出去过了,小的就晓得您得了闲定会来,连这画都翻找了出来给您挂上了,这屋里就跟您十年前常来时一样!”
那些年,看到他哭着喊母妃,她便会想若皇儿还活着,该与他一样会唤母妃了。
她虽出身江南,也识水性,但一定晓得练兵,他教教她也好。
海军之事没有出乎暮青料想,但朝中的第二道圣旨她却没猜到。
“朝中只给一年光阴练兵,来年就要阅兵,也不知想江北海军练出个甚么模样来。”
本日佛香茶香脂粉香飘了满街,她竟然还能闻出香松味儿来,鼻子这般好使定是属狗儿的。
他一坐下,暮青就问:“说吧,你遇着甚么烦苦衷了?”
石大海道:“这事儿俺去跑腿!”
一道是封将圣旨,西北军五万新军改成江北海军,由西北军左将军周二蛋领海军都督,待春暖雪融便于京外三十里大泽湖练兵,一年后查验练兵服从,大船两月后托付。
元广面色又沉了些,那孽障岂止长了身量,连脾气胆量都一并长了,但这话他也没提,只道:“明日mm见了便知。”
元修走畴昔推开那窗子,笑道:“你瞧。”
“望山楼是百大哥字号,我少经常来,这匾额上的字是我五哥写的。我五哥也是家中嫡子,乃我爹的原配夫人所出,他身子弱,未曾退隐入朝,但擅书画印雕,乃当朝七贤之一,常有文人骚人来望山楼里相聚,煮茶吟诗,谈古论今,诗兴大发时便提笔而书,墨多用茶馆里备着的香松老墨,那些诗画也多不带走,大多赠了店家,店家便裱挂在茶馆里,光阴久了这茶馆里新茶香老墨香,总有股子在别的茶馆闻不见的舒心气味儿。”
“多谢。”暮青公然没有多余的话,只简朴谢过。
这至死方休的局终有一日会结束,而这一日就快到了。
元修闻言骇怪的看了她一眼,发笑道:“甚么鼻子!”
“修儿离京那年就比我高了,此番返来定已长成了威武不凡的儿郎,明日相见,我许一眼认不出来了。”
月杀死死盯着帘子,恨不得戳出个洞来,他堂堂刺部首级沦落到给那女人当车夫也就罢了,现在还要给对她图谋不轨的登徒子当车夫!
是吗?
她厌了,已不想再看着那孩子去想她的皇儿。
元敏抬眸瞧了眼元广,兄妹二人目光撞上,各安闲对方眼里瞥见了森凉。
赵良义和王卫海在背面聊着,暮青单独走在前头,话听到了耳朵里,却没进到内心,她内心空落落的,一起想的都是那选妃立后之事,不堪心烦。
盛京虽好,却不如虎帐里安闲,才刚返来,他们就驰念西北了。
“走吧,先出来。”元修看了看身后,暮青这才发明两人在茶馆门口站的有些久,已有很多路过的百姓重视到了两人。
她瞥见步惜欢倚在御座里,笑意虽懒,眉宇间却有淡淡厌倦神采,便晓得选妃立后是太皇太后的懿旨,并非贰心中所想。
“都督幼年有为,他日必成朝中脊梁!”
这些本该是她的九儿该走的路。
望山楼的老板见到元修一脸欣喜,忙施礼道:“哎呦,侯爷,十年未见,小的都不敢认您了!”
一道奏折奏的是假勒丹神官和驿馆厨子他杀之事,一道奏折奏的是西北军抚恤银两被污一案。
盛京门阀士族府上的马车皆有家纹,帘上有府字,车后插彩旗,骏马铁面套子上烙着家纹,百姓一看马车便知是哪家府上的,远远的就会让路。
但他却没说话,元敏是他的幺妹,整比他小二十岁,进宫时修儿尚未出世。修儿比九皇子年长一岁,九皇子去的早,他这嫡妹便对修儿疼宠得紧。
见字如见人,此人起码是个有抱负的人。
元修道:“你和他们先归去,我递了牌子去后宫,要拜见下太皇太后,海军练兵之事归去我再与你说。”
元修一愣,这才想起昨夜暮青又是断案又是守岁的,今早又起早上朝,定没睡多少时候,这才道:“好,那改天!”
但他本日带着暮青出去可不想有这架式,骑战马乘华车很轻易被人认出来,如果被百姓认出来倒也无妨,若被盛京一些士族后辈认了出来,可就扰人了,是以他只能找了辆浅显的马车来。
“修儿返来了,今儿下了朝也不来看我。”元敏瞧见兄长面色不快,却只当没瞧见。
依大兴朝例,大年月朔普通不奏事,但这两事皆是大案要事,新年第一天就惊了朝堂。
刘黑子笑道:“得跟侯爷说一声,我们府门上那左将军府的匾额可不消做了,得改成都督府!”
这一歇便歇到了午后,元修来了府里。
暮青对满朝或敌意或凑趣的目光视而不见,她心如明镜,元相国昨夜回宫见了太皇太后,两人既然将这海军给了她练,必有后事安排。她看着风景,实则险途在后。此事韩其初早就推测了,不管如何说,她得了海军都督一职,后事随不随元相国之愿便是她的事了。
暮青昨晚与元修说好了,他日对他说说微神采的事,本日她心中沉闷,在府里睡不着,看医书也是入眼难入心,不如与元修出去,归正约好了,早说晚说都一样,不如就本日。
人走以后,元修才在桌边坐了下来。
暮青抬眼望去,只见窗外远山花林,有一古寺在半山间,钟声悠悠,山路蜿蜒,百姓如潮,因盛都城墙颇高,只能瞥见半山。但半山已见人间繁华,怪不得这茶馆要叫望山楼。
暮青没那些娇贵风俗,不嫌马车局促,上了马车坐好后,元修也钻了出去,放下帘子前对月杀道:“你家都督晕车,驾车慢些。”
“街上热烈着,我带你们都督去街上逛逛。”
“修儿乃武将,查案非武将之事,此案天子在奉县时不也说要查吗?”
假勒丹神官和厨子他杀二事产生在昨日深夜,除了刑曹尚书林孟、盛京府尹郑广齐和五城巡捕司统领严弘,朝中尚无人晓得,连元相都城不知此事。
醒得真是时候!
元修有些难堪,道:“我和你们都督在京中风头太盛,骑马去街上,若被人认出,终是不便,不如乘车。”
刘黑子平时在府里卖力都督的起居,他腿脚不便,这跑腿的事儿他揽下了。
“想甚么呢?”元修笑问,他晓得她不准他拍她,但唤了几声她都没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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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北无海军,都督乃海军第一将,今后可要辛苦了。”
“mm之意是?”
这道圣旨一下,震惊朝野,自从西北军在江南征兵起,朝中就为海军都督一职争得你死我活,到头来怎落到了一介新入朝的少年武将手中?
“下了朝便安设军中将领去了。”元广未提在相府动了家法之事,若说出来,那可不得了。
这些年,看着他坐在御座上,她便会想若皇儿还活着,这金殿御座本该是他坐。
他早知朝中有建立海军之意,他肯将那些江南新军带返来便是感觉此事可行,江南何家独大,皆因江北没有海军,长此以往对社稷倒霉,江北是该有海军了。
刚走两步,听背面暮青的声音传来,“不必改天,就本日吧。”
一个孩子,晓得乖乖成为傀儡就能活下来,晓得背负臭名才气培植权势,晓得哑忍才有机遇报仇,哪怕认仇敌为亲。
“mm言之有理。”元广凝重的神采松快了下来,他今儿被修儿气胡涂了,见那少年如此得他看重,不免担忧他被蒙蔽了,此事也是他体贴则乱了。
但西北军抚恤银两被贪一案朝中早就晓得了,这事不出他的所料,修儿上的奏折,天子下旨严查。此案交由刑曹来查,而假勒丹神官一案则交由刑曹、盛京府和五城巡捕司一同来查。
元修的亲兵与月杀一同驾着马车,挤过两条街,在一家茶馆前停了下来。
“那江北海军可就难练了。”
元修哈哈一笑,把那人扶了起来,道:“认不出我来,倒给我留了这老处所。”
元敏点头,兄妹两人又说了些话,她便道乏了,元广便辞职出了宫。
回了府中,听闻暮青领了江北海军都督一职,阖府大欢,杨氏喜道:“今后不能再叫将军了,该改叫都督了!”
元修与暮青速去了三楼,进了东面最末的一间雅间。盛京茶馆素讲局面,雅间里正中挂着幅大兴名家吴子贤的画,画的是七贤竹林煮茶论道之景。暮青到了桌前坐下,见这雅间前可望天井大堂,后可瞧古街繁景,西边另有面窗子,位置颇佳。
“好。”暮青点头便应下了,随后便与赵良义和王卫海等人一同出了宫去。
而后有寺人捧着两道圣旨而入,当殿宣旨。
改天也不可!
元修回身,见暮青披了大氅从阁楼里出来,不由面露忧色。
朝官们酬酢不竭,固然昨夜宫宴上已知暮青待人疏离,不喜酬酢,但她是元修旧部,与元家搭着干系,更何况元修还在此处,即便腆着脸也是要道贺示好的。
天子即位近二十年,后宫无妃,亦无龙嗣,太皇太后为大兴江山社稷着想,下旨于朝臣家中择贞静贤淑、温庄恭娴之女为后,另聘四妃,入主后宫,为天子连绵子嗣。
“可眼下只能在湖里练,何家毫不会答应江面上呈现江北海军的。”
旨意一下,满殿皆静,分歧于海军一事的哗然反应,金殿之上静得诡异。
提及魏卓之来,倒是有些日子没见了,他也算西北新军里的人,此次也跟着回了盛京。他虽是传令官,却与他们孤军深切过狄人部族,立过军功,固然没能当殿受封,但也定升了职,想来过些日子回营便能见到他了。
“能练出甚么模样来?也就是个能给朝中那些胡涂官儿瞧瞧的模样。大泽湖怎能跟汴江比,船下了水,连个浪都没有,能希冀在湖里练出的兵到江上兵戈?”
“好嘞!”那老板欢天喜地的应了,忙出了门去泡茶了。
“你小子,这么快就成了西北军旧部了!”赵良义在出宫的路上打趣暮青,偷偷拐了拐她,挤眉弄眼,悄声道,“唉,大师都是兄弟,过些日子你出城练兵,把兄弟也带上呗?”
月杀瞪了暮青一眼,眼神冷嗖嗖,见她戴了风帽便与元修往前院去,只能跟了上去。
那些年,她在琼华宫闭门不出的日子里所受的摧心折磨,这些年都还给了步家的子孙,一转眼已是十八年了。
这么多年来,江北海军没建起来启事颇多,他此番回朝不知待多久,内心还是想着回西北戍边,原想着便是不能亲身练一支海军出来,也要为这支新军在朝中挑个靠谱的都督,没想到这海军都督一职竟落到了她身上。
昨夜步惜欢还说这两件案子要由她来查,本日早朝上却未提此事,暮青不知他有何企图,并未当殿出声,这两件案子的查察之事便就这么定了下来。
统统人的心机都在脸上写着,她看得出来,本该心如止水,却不知为何罩了阴霾。
元修开朗一笑,还是能让人想起西北的炎炎骄阳,大漠热浪般的风。
不,十九年了……
暮青昂首望着那匾额上的草书,那字如暴风,可不似一个谦逊之人的字。
崔远带着崔灵崔秀两个小女人给暮青道贺,“恭喜都督。”
王卫海听了眼神一亮,忙去搂暮青的肩,“对对对,二蛋兄弟,把我们都带上!”
暮青昂首,与步惜欢的目光遥遥相撞。
月杀一掀帘子,见内里有些窄,问:“这马车是给我们都督一人坐的?”
半年光阴,从一介村野贱民升任三品朝廷武官,这也太得相国厚爱!
步惜欢遥眺望着暮青,见她看了他一眼便低下头去,还是那冷酷的神采,拳却紧紧握着,眉眼间似压着阴霾。男人眸中俄然便起了亮色,扫一眼宫人捧着的圣旨,眼底欢乐淡去,生了寒凉。
大年月朔早朝,百官朝贺,朝中上了两道奏折,下了两道圣旨。
连午餐都没吃!
元广一听便沉了沉脸,婚事自古便是父母之命媒人之言,哪容得那孽障喜不喜好?
这时,外头有人敲了拍门,出去的人年纪打扮却不像小厮,应是茶馆老板。
她看到寺人捧了两道圣旨入殿,还觉得另一道会与查察假勒丹神官的事有关,却没想到圣旨一展开,说的倒是选后的事!
“江北的水可比江南冷很多,待春暖雪化了,雄师恐怕只能在船上待着,还下不了水。”
盛京有外城内城之分,百姓皆住在外城,出了城门便见街上热烈繁华,暮青挑开帘子瞧了眼,见街上人挤着人,鲜花佛香、胭脂钗环、茶点小吃,叫卖声不断于耳。
这话便是同意了,赵良义等人忙着欢畅,都没再打趣暮青不准人碰的事,而是在边走边提及了海军练兵之事。
“害怕水寒,可练不出精军来,我们在西北时也没怕大漠日头烈不是?”
暮青整小我罩在大氅里,紫貂贵重,平凡人披不得,元修那面貌和一身男儿气过分刺眼,两人在茶馆门口站了会儿,身后便有路过的百姓立足围观了。
“修儿是见过昭儿的,只是他走时昭儿年纪尚小,现在他返来了,得空儿让他们再见见,瞧瞧他喜不喜好。”提及元修来,元敏的笑容才又温和了些,眼里盛满疼宠。
元敏望向殿外的雪,听着皇城外大寒寺悠远的钟声,恍然如梦醒。
她没想到元修的母亲竟非元相国的原配夫人,她只晓得从未传闻过相国府里另有别的嫡子,一向以来,官方都道元修乃相国府独一的嫡子,这位元家的五公子不为人知,身子又不好,一腔意难抒,皆付诗画中。
“天子以往在朝上甚少多言,彻夜却驳斥了勒丹使节,言语间竟能记起即位四年时,还是勒丹大王子的勒丹王曾率军袭扰西北边关,兵败逃回部族之事,连哪月哪日都记得清楚。”元广不再提暮青,与元敏提及步惜欢时面沉如水。
“媾和之事,哥哥要做好。”元敏将目光收回来道。
“此事你不必劳心,自有为兄与蛮邦周旋。只是奉县李本一案牵出西北军烈银两贪污之事,修儿定是要查的。”元广眼底一片晦色,道出此言只为给胞妹交个底。
“驾!”月杀冷喝一声,鞭子往马身上一抽,那马便直往外城而去。
这少年出自西北军,不是没人想过元相国会将海军交给西北军旧部,但谁也没想到会落在这少年初上,他昨日刚金殿受封,本日就又升一级,官居三品,且是实职!
这一日,何时退了朝暮青都不知,有人拍了下她的肩膀她才回过神儿来。
听到圣旨的那一刻,贰内心有些失落,但又感觉这支江南新军跟着她比跟着任何人都好,那种既欢乐又失落的表情难以排解,只想趁着同在盛京的日子多陪陪她。
“看上头。”元修道。
那一年,雪下得也是这般大,皇族诞下了两个孩子,一个是九皇子,一个是恒王世子。她的九儿是先帝的老来子,万般宠嬖,恒王世子却因先帝不喜恒王而备受萧瑟。本来统统都是必定的,她的九儿该坐上那御座,她陪着他学会喜怒不露,学会帝王心术,看着他成为这天下江山的英主。可一夜之间天翻地覆,皇儿去了,那本与皇位无缘的恒王世子登了基。
朝官们见了结感觉希奇,还觉得会遭一顿冷嘲,赵良义等人在中间看着直笑,这小子固然面冷嘴毒,但也不是对谁都如此,凡是她嘴毒,总有启事,但这要相处的光阴久了才会晓得。
一出府门,门口停了辆马车,那马车乌篷素帘,浅显得很。
女子望着窗外雪,笑容添了些温和,只是眼神凉薄,衬着那笑,殿中莫名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