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遗址探秘
狂笑声震得瓦砾簌簌而落。
"刘霸的探子跟了我们三天。"她垂眸清算裙裾，青丝垂落掩住眼底幽光，"遗址里怕是早布了十面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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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当家这份见面礼，倒是比天医阁的蚀骨散风趣。"彭羽指尖弹出一缕青焰，火苗舔舐着弩箭尾羽上的螭纹，转眼烧成灰白胡蝶纷扬飘落。
发丝散开的顷刻，顾瑶瞥见他后颈闪现出与青铜钉上如出一辙的咒文。
他俄然将顾瑶拽到身后，金背刀劈开的劲风堪堪掠过她飞扬的发梢。
刘霸浑身浴血地从暗影中冲出，九环刀上的螭纹已变成血红色。
彭羽俄然咬破指尖，将血珠弹向天枢位。
彭羽俄然抓住顾瑶的手腕按在离位凹槽，她腕间排泄的血珠竟在卦象上烧出缕缕青烟。"借女人三分阴煞之气。"他笑得像只偷腥的猫，金针却已刺入她少商穴。
顾瑶正要触碰乾位上的螭吻浮雕，忽被彭羽攥停止段扯回怀中。
"接着。"彭羽顺手一抛，残卷在空中划出弧线的顷刻，顾瑶清楚瞥见他尾指勾断了某根看不见的丝线。
她用心将绣鞋踏上离禁制半步之遥的位置，公然闻声身后传来金针破空的尖啸——三枚银针钉住她的裙摆，针尾犹自颤抖不休。
"拿命来！"刘霸的嘶吼里混着骨骼错位的脆响。
当刘霸的刀气劈开幻象时，他早已带着顾瑶退到三十丈外的断碑前，掌心莲火正将真正的星轨图焚成灰烬。
"是幻心蛊！"马三捂着排泄黑血的耳朵惨叫，"大哥快走！"
"嘘——"彭羽沾着灰烬在她眉心画了道禁制，"好戏才刚开端。"
彭羽捻碎掌心的紫晶碎屑，星辉顺着指缝渗入脚下龟裂的石板。
他撕下布条随便包扎，目光始终锁死在不竭变更方位的星宿图上。
每敲击七下就有一盏长明灯回声炸裂，飞溅的琉璃碎片在空中凝成二十八星宿的投影。
阴风卷着腥气掠过耳际，彭羽俄然按住腰间药囊。
顾瑶望着他浸在星辉中的侧脸，俄然想起三日前此人用银针挑断追魂咒时，也是这般将六合法例尽数揉碎在指间的气度。
"刘当家说的是这个？"彭羽从怀中取出半卷泛黄的羊皮，某处残破正与紫晶碎片的形状符合。
彭羽好整以暇地倚着半截蟠龙柱，看那群人像无头苍蝇般撞向残垣。
顾瑶望着他垂在身侧微微发颤的右手。
"坎位三分，震宫移位。"彭羽瞳孔中的鎏金色愈发浓烈，指尖顺着血管纹路叩击空中。
当他抬脚踏上阵位时，整座地宫俄然倾斜四十五度，无数淬毒箭矢从四周八方激射而来。
彭羽捡起半块龟甲在掌心掂了掂，裂纹中排泄的黑雾立即腐蚀了他的袖口。"用三千生魂灌溉的九阴锁灵阵。"他捻着沾血的紫晶碎屑洒向虚空，碎屑触及禁制的刹时燃起靛青色火焰，"强行破阵的话，怕是全部地宫都要给我们陪葬。"
七十二盏长明灯次第亮起，火光竟是诡异的幽蓝色。
残阳将销魂崖的暗影拉长成扭曲的利爪，彭羽掸去衣衿上未干的血渍，望着远处若隐若现的废墟表面。
血珠悬在空中的顷刻，全部空间响起万千冤魂的哀嚎，空中闪现出纵横交叉的血管状纹路。
地砖俄然下沉三寸。
彭羽的袖口被划开三道裂缝，最深的伤口距腕间命门仅差毫厘。
这个方才谈笑间让刘霸折损半数人马的医修，现在竟在禁制前盘桓了七步不足。
顾瑶瑟缩着往彭羽身后躲，指尖却悄悄掐起引魂诀。
他顺手扯下发带将渗血的左手缠紧，残破的医袍下摆扫过满地青铜钉，那些钉子上干枯的咒文竟像遇见天敌般自行剥落。
彭羽的后背重重撞上青铜柱，喉间翻涌的血气里带着诡异的甜香。
"彭大夫这手偷天换日的本领，倒比传闻中更..."她话音未落，脚下俄然传来玉石相击的清响。
他当着世人面将残卷展开，星图流转间竟哄动苍穹降下七道紫雷，轰得东南角的望楼轰然坍塌。
顾瑶来不及发作，就见那些锁链如同被掐住七寸的毒蛇，抽搐着缩回地底。
他俯身触摸那些搏动的头绪，瞳孔垂垂染上鎏金色。
"把星轨图交出来！"刀锋劈开满地苔藓，暴露下方森森白骨。
他抬脚碾碎字符，笑纹里带着三分轻浮："顾女人可传闻过螳螂捕蝉？"
顾瑶重视到他包扎伤口的布条上，暗纹恰是天医阁失传百年的九转还魂阵。
刘霸舔着嘴唇逼近，脸上蜈蚣状的旧疤因镇静而涨成紫红色，"不然就把这小娘子送去陪葬坑当阵眼！"
"看来有人替我们趟了雷。"彭羽用鞋尖挑起半截血藤，藤蔓断口处滴落的黏液在石板上腐蚀出卦象纹路。
当顾瑶的绣鞋踏过某块刻着贪吃纹的砖石时，彭羽俄然扣住她手腕向后急掠。
"本来如此。"医修低笑一声，金针自指间排成北斗阵型，"他们在用活人精血温养..."
他袖中滑落的铜钱落地时碎成齑粉，卦象显现大凶之兆。
太极石台收回沉闷的轰鸣，七十二道青铜锁链从地底破土而出。
他勉强展开被血糊住的视线，瞥见禁制前不知何时多了道佝偻身影。
她袖中埋没的蛊虫刚要振翅，忽觉腕间一麻，竟是彭羽借着宽袖讳饰按住了她的脉门。
地宫入口藏在两尊残破的狻猊石像之间，裂纹班驳的青铜门上浮凸着九宫八卦。
"二十八宿存亡局。"彭羽并指抹过蒙尘的卦象，铜绿簌簌剥掉队暴露内里暗红的血玉髓，"走错半步，我们就会变成墙上那些..."他抬了抬下巴，顾瑶这才发明暗影里挂着数十具风干的尸骨，每具天灵盖都插着刻满咒文的青铜钉。
十八道黑影从四周八方包抄而来，却在间隔他们三丈处诡异地生硬倒地——那些竟是先前被幻心蛊所伤的修士，现在眼窝里钻出的血藤正猖獗抽打着青石板。
"你..."顾瑶盯着他喉结处浮动的赤色符印。
"顾女人急着投胎？"彭羽指尖还凝着未散的真气，面上却还是那副玩世不恭的笑模样。
断壁残垣间蒸腾着茶青色瘴气，千年古柏的枝桠早已石化成嶙峋鬼手。
刘霸扛着九环金背刀从残破的牌坊后转出，马三等二十余名修士呈扇形围拢，每人腰间都悬着三颗仍在滴血的头颅——恰是白日里在茶肆遇见的几个散修。
三根淬毒弩箭擦着鬓发钉入石柱，青烟腾起处竟腐蚀出碗口大的深坑。
话未说完，东南角的石壁轰然炸裂。
穹顶星图毫无征象地燃烧，黑暗中响起玉珏相击的脆响。
顾瑶递来盛着药膏的玉盒，指尖却在触碰他手掌时不着陈迹地顿了顿。
刘霸眼中迸出贪婪精光，金背刀猛地插进空中："扔过来！"
残存的构造碎片自发集分解拱门形状，门后浮动的光影里模糊可见篆刻着龙凤呈祥的玉阶。
那龟甲上蜿蜒的血痕与彭羽掌心的伤口完整符合，跟着白叟沙哑的笑声，禁制上的龙凤浮雕俄然展开猩红的眼睛。
当最后一道构造齿轮停止转动时，彭羽后颈的咒文已伸展至耳后。
那些暗红色纹路俄然活过来似的，在暮色中蜿蜒成古篆体的"危"字。
金针悬停在彭羽掌心三寸处，针尾震颤的轨迹与头顶星图明灭的节拍悄悄重合。
彭羽的医袍无风主动，腰间悬着的药囊里传出金针震颤的嗡鸣。
他挥刀斩落的刹时，彭羽俄然将顾瑶推向禁制方向，本身则迎着刀锋甩出九枚金针。
孙长老枯瘦的手斧正抵在顾瑶咽喉，另一只手握着半块龟甲。
他屈指轻弹第七枚金针，针尖穿透幽蓝火光时带起一串精密的灵力波纹，那些本来冬眠在石缝间的赤色头绪俄然暴起，却在触及北斗阵型的顷刻僵在半空。
烟尘中传来刘霸的奸笑，他手中的金背刀已沾满新奇血迹，明显是用部下性命强行破开了生门。
"这是...活阵？"顾瑶望着头顶缓缓扭转的紫微垣星图，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羊皮触及刘霸手掌的刹时，七十二道符箓自夹层中爆开，化作漫天红色流萤钻入修士们的七窍。
顾瑶袖中的蛊王俄然收回锋利嘶鸣，这是她豢养灵蛊十年来从未见过的异状。
他身后跟着的五个修士瞳孔涣散，天灵盖上插着的青铜钉与墙上尸骨如出一辙。
箭雨停歇时，两人落在一方悬浮的太极鱼眼石台上。
彭羽嗤笑着甩出三张符箓，爆开的青光却只让那几人停滞了半息。
她后心堪堪掠过三道交叉划过的玄铁锁链，锁环碰撞声里异化着机器转动的闷响。
"抓紧！"彭羽揽住顾瑶的腰腾空翻转，足尖点着箭簇借力，青玉发簪却在现在滑落。
针尖触及刀身的顷刻，整座地宫俄然堕入死寂。
那些星子竟是由修士金丹炼化而成，现在正跟着他们的呼吸明灭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