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惊变相忆村 - 第10话
白鹿叟闻言大惊，半晌不动不语。
“无悯老弟，却不知相忆村恶事跟金乌丹可有干系？”
有尾闻言，倒也觉其开阔，一时沉默，垂眉轻叹。
“今早下山得见。”苍文稍一点头，柔声接道：“师父遣吾探村庄情状，若需相帮，便施援手。”
这厢弄无悯闻苍文疾呼，启门侧立，正色道：“请白鹿叟共议。”
“师父，神仙。”有尾盈盈见礼。
白鹿叟知其言辞抬捧，却也当真受用。
有尾一怔，定睛瞧瞧苍文。
“如此，有尾便向白鹿仆人请教。”话音刚落，恰见弄无悯跟白鹿叟一前一后，徐行往堂熟行来。
“说到心惊，方才诸位稍露功法，有尾已是瞠目。惜有尾并无所长，盼白鹿仆人收归门下，可将技艺倾囊相传。”
“阿齿姐姐，觉得如何？”
如此一想，杀心陡生。
未及阿齿反应，有尾已然跳将起来，跛着疾走。
阿齿长抒口气，身侧两手已然蓄力。
“鹿兄虽纳尔为徒，然老是因吾师徒你方至荡苦禅院，自需保其无恙。”
闻鹿叟之言，阿齿本想支吾蒙混，然脑内虚无，舌根僵挺。
屋外，阿齿仍候在一旁，见苍文有尾徐行而出，两人面色皆是凝重。而阿齿心下亦是难平，自方才有尾表示，阿齿一面回顾昨夜细节，一面考虑有尾字句。虽不明有尾企图，心下却知：今次未跟鹿叟明言，难保她何时走话出去。偏知日宫主恰于我处，即便别人难明吾作为，宫主倒是博闻，到时定难遮瞒。
有尾朗声道：“不敢欺瞒师父，正向阿齿姐姐请教为妖之道，更欲习得傍身之技，不求青出于蓝，只愿人前自报师门，不辱师名。”
弄无悯面上不见波澜，白鹿叟见弄无悯不言，便道：“有尾，可知相忆村克日有何非常？可有生人前去？”
“扣问之事，知无不言。然神仙遣徒下山，难道顾忌有尾？”
“无凶徒踪迹。三十余村人尸身现紫绀，应是中毒无疑。”苍文回道。
苍文闻言，回身抬臂，脚下稍顿，恭敬相迎。白鹿叟本就尾随而至，见状微微点头，踱步入内。苍文紧步上前，正待掩门，手上游移半刻，眼风扫见有尾立品门外，面上懵懂。苍文轻叹，随即紧掩房门，回身朝弄无悯施揖轻道：“今晨，徒儿受命往相忆村，却仍迟了半步，待至，整村尽戮，无一活口！”
“上天，飞天，皆欲习得！”有尾眉眼一飞，笑道：“若能学到姐姐本领，面上生叶，更是不凡。”
弄无悯稍抬眼，瞧了有尾一瞧，又冲白鹿叟点头表示，这便低眉，直往内房。
阿齿又取来数套衣裙，驱开其他小妖，再定睛瞧瞧有尾，不由笑道：“红颜祸水，此言不虚。”
“除却神仙师徒，好久不见来客。”有尾恭道：“何事？”
“苍文，你二人先行退下，为师尚需跟鹿兄计议。”
“相忆村人，搏斗罄尽。”
“此事你我所知甚寡，实难轻断。若两相牵涉，恐金乌丹动静走洩。”弄无悯摩挲掌内茶盅，不再多言。
“如此甚好。“白鹿叟刚一落座，有尾马上奉上香茗。
“昨夜方入我门下，本日便迫不及待。你且说说，欲承何技？”
“回禀师父，徒儿一一探查，无有伤痕。”
“相忆村唯尔尚存，为解此谜，略加扣问，不过常情。”弄无悯安然。
“事发俄然，然非你所为。”苍文朗声应道。
有尾轻哼，朝弄无悯施揖道：“神仙法力无边，知吾功法深浅。有尾闻此凶信，心虽震惊，然不欲佯悲。十年欺负，没齿不忘。”
苍文依令，携了有尾进房。有尾初入，苍茫不明，然见白鹿叟面色严峻，心知绝非善事。
“不过及笄之年，老于百结愁肠。思虑忒多！”白鹿叟闻言稍应，权作安抚。
“小巧心窍，讨喜的紧。”白鹿叟捻须笑应。想其虽为胥叠山主，然至今未得入室弟子一二；现闻有尾以师尊之，心下窃喜。
“胥叠山百年寂静，安居乐俗，鸡犬相闻。今却见此等恶事！“白鹿叟失容，如芒在背。
苍文得令，躬身见礼，便吃紧引了有尾出去。
荡苦禅院内。
“你可托我？”缓行几步，有尾稍停，闷声道。
不待阿齿有应，白鹿叟已是两掌轻击，眉梢带喜，一字一顿道：“孺子可教也，可教也。”
“师父！”世人闻声，齐齐回身，见苍文急返，直入内院。
“师父霸术通透，自是明白。”
“年事怎会打紧，见你无师自通，才是惊心。”
阿齿面色陡变，轻道：“这我倒不甚明白。”
一群小妖围着有尾，献宝逗趣，遁地穿墙隔空取物，看得有尾甚是畅怀。
有尾接了衣裙，莞尔道：“姐姐心得自当多些。”
弄无悯眉头紧蹙，轻道：“可见端绪？”
阿齿闻有尾之言，心生疑窦：字字玄机，却不与鹿叟点破，究竟何意？见其难掩秘闻，何谈修为，若早立品屋外，吾岂会不查？且房内晦盲，目难视物，以其功法，怎可洞鉴？
“谈及我？所为何事？”
阿齿立于一旁，闻言心下亦有计算。
“可见伤口？”
弄无悯稍一侧目，淡然轻道：“唤有尾出去问话。”
“有尾虽一副骇人妖相，然知天道不成违。”有尾稍顿，侧目见阿齿神采，含笑晏晏，接道：“故请师父先代有尾立端方、分善恶、辨吵嘴。”有尾倾身，探向阿齿，“世情当知，物情当查，妖情当守。”
“师父辛苦，有尾为师父煮茶润燥。“有尾上前轻拉白鹿叟袖管，接道：“有尾正同阿齿姐姐提及师父。”
“有尾确有把戏难登台面，唯求餐饭一碗、暖水一杯。杀人害命，断不敢想。”有尾轻扯苍文袖管，接道：“且我手难缚鸡，行动不便，相忆村三十性命，如何获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