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百足齐败走 - 第127话
世人稍应，苍文道：“是何良策？”
尔是抿嘴笑应，携了洗素，二人已然行在前头。
尔是臂上稍一使力，只手将篆愁二人甩至堂中，两手微拍，又掸掸身上土灰，接道：“门主不知？”
尔是稍一点头，轻声喃喃：“既知百足或亦在此，吾等尚需谨慎，欲速恐不达。“
“何意？”
尔是陡地抬手，扯了篆愁二人上前，使个眼色，单手扣其咽，清清嗓，笑道：“好久未见，不想百足门主竟是这般出尘脱俗，风雅世外。”
二人对视，眉语互通。
连呼三声，苍文这方回神，见余下三人皆是凝睇，不由挠头，点头缓道：“现在，可否按图索骥，寻百足下落？”
“闻吾裂帛缯之厉音，文哥哥便入内施援。”言罢，尔是目不斜视，徐行往洞熟行去。篆愁洗素见状，对视一眼，十指相合，并行而入。
尔是晓其言下之意，虽感其心，却仍轻声斥道：”弱肉强食，乃为自存；恃强凌弱，却非正道。尔等既知强大，总需自牧自强，怎可自怨自艾？“
苍文点头，心下不由赞成。
百足点头，接道：“城主体恤，部属五内铭感。”
“莫非，吾算计错了？”尔是暗道。(未完待续。)
尔是嘲笑一声，轻道：“竟不知吴家阿公这般附庸风雅。”言罢，侧目瞧瞧旁人，会心一笑，再道：“百足功力，吾不知深浅，入内之前，吾有一策，通于尔等，若以后为其所查，亦有说辞，可拖些时候，以待机会。”
尔是语带挖苦，应道：“善恶在乎心，不在属类之别。人多奸佞，互为朋比，趋利而忘义。小人惹神憎鬼厌；大恶令鬼哭神嚎，凶徒岂止吾辈？“
百足闻言，心下一紧，见尔是一派闲适，急道：“怎解？”
苍文一怔，倏然动怀，暗道：此般莲舌，倒似无忧；如此卑怯，尤类。
百足未料有人竟可寻来此地，闻声猛地回身，见尔是挟了二小妖，眉头紧蹙，怒道：“故交来探，不知何意？”
“那百足功法恁高？”
百足触角稍抬，似作探看，未得非常，这便众足齐动，反身今后。
百足闻言，眨眉不止，少顷，应道：“吾已竭尽力，此回击上仍缺廿妖。”
尔是见状，心下稍动，眉头顿展，柔声轻唤：“文哥哥？”
“百足功法，可窥一斑。你我冒然尾随，胜算企大？”尔是笑道：“其身大而力强，百脚过处，必有其迹。吾等稍待，至其回返密处，松弛怠惰之时，前去不迟。”
尔是见百足问及篆愁，柔声应道：“小妹得此重担，自是马不断蹄前来十七苦地，想先同百足兄商讨，得百足兄指导，方才行动。偏巧来此途中，正遇二妖，吾顺水推舟，绑了作个见面礼，不成敬意。”
尔是缓叹口气，稍一上前，接道：“十七苦地，本为凶煞之所，日月争辉而阳力不堪，违天然之天也是平常。”
初入洞中，阴暗不明。然不过十数步后，豁然开畅。
尔是阖目，柔媚一笑：“吾同篆愁洗素三人入内便可，文哥哥便是吾等最后倚仗。“稍顿，接道：”吾等大摇大摆入此藏朱洞，见百足，以篆愁二报酬饵，攀攀愚城友情，套套其中内幕。“
“此地甚奇！”篆愁抬眉，怔望头上天涯，日月齐出，日夜难辨：血月于左，状凸而未满；玄日居右，暗淡而难懂，观之一时，陡感寒气。
洗素眉头紧蹙，稍拉篆愁袖管，柔道：“既已来之，心当安之。探赜索隐，见机而行。”
“莫要心忧，吾等既已到此，已然舍命，其他皆不敷道。”篆愁瞧一眼苍文，轻道。
尔是见面前乃一溶洞，同不言堂比拟，亦不减色。唯此处四下灯火透明，桌凳到处，棋台琴床兼具，古籍书画皆全。尔是哑然，见百足立品一画前，轻抚下颌，自行抚玩沉醉，实是风趣。
百足一笑，朗声道：“既是如此，那便请尔是门主脱手，了其性命。”
尔是含笑，轻道：“血气方刚，自是毛躁！倒是洗素，心细如发。”
篆愁打个暗斗，轻道：“此状，不详。”
苍文先是回望，又再远眺四下，缓道：“见火线空廓不过三五里，四周皆林，吾等这般徒步前行，甚是耗时吃力。”
篆愁洗素见苍文不语，皆感讪讪，亦是轻道：“妖属多为六合万物修习而成，多飞禽走兽、虫蚋草木，本是遵天道，顺时而动，弱肉强食，性也。“
“兵行险着。”尔是回道。
“留意其足！”苍文轻道。
百足闻言，警悟之心未有稍松，然话音倒是轻缓些许：“吾之拙作，即兴挥就，不值一提。”
苍文略加拥戴，瞧着尔是，亦显不解。
“此番过分冒险！”苍文应道。
“本为妖属，草菅本家，于心何忍？“苍文闻言，轻叹摇首。
“那妖，掠吾村人至此，必不成再失其踪！”篆愁急道。
尔是闻言，心下大惊，再看篆愁洗素，窸窸窣窣，抖若筛糠。
篆愁洗素连连称是，抬眉瞧瞧苍文，见其还是呆立不语。
尔是这方起家，笑道：“百足兄实在谨慎，小妹受教。至于为何互助，”尔是顿了一顿，稍上前近了百足，轻道：“所擒妖属数量不敷，莫非百足门主未曾是以受城主怒斥？”
尔是稍一阖目，抬手噤声，心下暗道：果是百足！未料其竟可分形易貌，不仗咒符法印，直破十七苦地结界而入，有此大能，吾必得谨慎对付。
一起循百足虫迹，四人步行约莫半柱香工夫，再入林间，闻溪水之音，入一山，见百足踪迹失于一洞前。世人抬眉，见洞外一匾，上书“藏朱”，惜那二字歪扭，可贵半点风骨。
“此二妖，是何来路？”
洗素闻言，红霞陡飞，点头接道：“尔是姐姐亦是聪明。”
篆愁洗素闻听。心知不妙，几人速速退回林中。屏息凝神，以密林为蕃蔽。
苍文诸人皆是冷静，如临大敌。
尔是面不改色，反是柔声安抚：“今时恐难同昔日。妖修起码百年，现下自是捉一个少一个。且城主三令五申，此番必以百足门主马首是瞻，吾不过微薄之力，倾尽为城主，亦难抵百足兄功之万分。“
尔是侧目，心下悄悄计算：虽数面之缘，然那百足，脱手狠辣，英勇无匹。且其忠心。不待蓍龟。若其作歹壶修，不过依令而行，恐城主大谋。藏而不白，必非善事。
尔是一侧嘴角微抬，凝睇苍文，一字一顿道：“深不成测。”稍顿，见苍文面上一紧，尔是含笑，接道：“因从未得机会测之，故不成测。”
正自思忖，陡感地动。苍文尔是对视一眼，尔是急道：“屏伏林内！”
不过斯须，天涯陡破，日月其间。现一对巨钩，分往摆布，似将苦地乾坤斥地。裂天若碎纸。不敷盏茶工夫，天裂愈宽。唯见天龙，两侧各一，以牙爪钩剥，其形之大，足可蔽日；迅指，又一天龙自天裂独自跃入，稍一触地，便闻巨响，地动山摇，尘灰四扬。
尔是点头：“吾忧心肠点，便是于此。若真乃城主之令，恐有大图，吾等欲施救援。需得一长策，毫不成粗心轻敌。”
稍顿，尔是接道：”如此看来，恐壶修村众妖不过片甲一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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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人定睛，见那天龙身有百足，皆为重赤，各足之上，皆挟一人。
几人直往密林深处而去，谨慎摸索约莫一刻，出密林，见日月。
“城主令尔前来互助？倒不知互助何事？”
尔是施一长揖，心下却道：若非尔亲作，怎会这般不见留白，局促浅近？
“百足投愚城年事长远，却从不长奉城主身侧，吾与之唯几面之缘，然其行迹成谜，不成低估。”尔是目珠浅转，又道：“其掳掠妖属至此，不过二因。或为晋升本身功法，不然......”
“不然，便是受命行事？”
苍文篆愁见状，按捺不下，已欲挺身追逐，却为尔是洗素所止。
“门主何必藏掖？“尔是踱步洞内，掩口含笑，”愚城诸位门主，唯百足兄为城主亲信，尔是心慕，佩服不已。此次有幸前来，乃依城主号令，助百足兄一臂。“边道，尔是边打量面前一幅山川，半晌，回身朝百足赞道：“峰外云，竹外莺，山下叟，水边舟！此画，有景有情，有声有色，风骚自现，实属佳作！”
“唯恨本身强大，实难自保。”篆愁喃喃，垂目哀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