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相逢需醉倒 - 第48话
苍文闻声，见无忧呈现，心中讶异：“你不是身在追日宫？为安在此处现身？”
“你也莫要放松警戒，自从弄无悯收你为徒，已有妖众上了左肩山，亦要拜入知日宫门下。”
“我现已入了追日宫，自当用心修习神通。且安于弄无悯仙法，身在宫中总归安然无虞。”
无忧见状不肯上前打搅，也站在一旁不作声。
无忧心道：目繁华所说果是不差，想自弄无悯收我入宫，现浩繁妖属亦觉知日宫大门已开。
“骨肉血亲，自有灵犀。”目繁华应着，似是想到一事，忙道：“你可知，青姬夫人被囚金鞋之时，那卸甲身在那边？”
“你已晓得?“
苍文天然思疑，无忧见状忙道：“多日不见，文哥哥还好？为何不呆在山顶反倒在这山脚？”
苍文轻声回道：“师父自麻市街回宫后，事件繁忙，想来亦忧愁金乌丹之事，且愚城实为隐患。师父闭门不出，我亦是多日未见了。”
无忧欠了欠身，道：“听闻师兄之言，前几日麻市街上，若非二位挺身，宫主亦难知我行迹，恐无忧至今深陷风动庐，愿意苟活。二位大恩，无忧再拜。”
众妖一听此为弄无悯所设考题，皆不敢轻看。
无忧见苍文神态凝重，想着刚才边春那傻兮兮的笑容，心中不忍，忙道：“文哥哥，或者他们还需个半刻风景。”
稍后，目繁华已是吃紧来见。
无忧正待上前，却见那妖众向后退了几步，散开了。
汤夜夜原想陪无忧同往，却被御早敬拦下，嚷着再叫一坛女儿红拼个高低，无忧冷静退出酒楼，转眼到了芍药坊内院，见四下无人，便将随身的嶀琈鱼又再放出。
“你可还好？”目繁华一改昔日浪荡之相，眉头舒展。
“快看！他在这儿！”一妖指着那厌梦石叫道。世人皆探头，见先前之妖缩小千万倍，肉眼几不成见。
孟知跟边春这便分立于两块厌梦石前，正待发功，就听无忧在厥后道：“望两位多加谨慎。无忧祝两位心愿得偿。”
“接二连三？除了我们，可另有别人漫衍传言？”
“差矣。”苍文摆手道，“师父自有定夺，且此事必是利大于弊；若能导众妖入正路，难道大善？只是近几日其数甚众，且他们刺耳安排，又不能伤了和蔼，实是滋扰。”
“宫主加诸法力于上，此雕水可流，云可走，灵动非常。”
到了仰日宫正门前，那不敷十位妖属已是摩拳擦掌等候进殿。谁料苍文朝身边金衣弟子一指，那四人便各从怀中取出一物：此物件皆两寸见方，呈虾背青色，底部平坦，其上似有凹凸。
众妖皆是大笑，此中又有一名缓道：“切莫妄言。你觉得按着上一名路数便可通过？那也太不将知日宫放于眼内。”此妖一顿，又道，“诸位当中另有几位得见此门鄙人不知，只是在吾眼中，那门可见、可变、可动，不管方位形状高矮宽窄，皆是不时而变难以测度；你们若还想浑水摸鱼，趁早撤销此念，免失妖界颜面。”
无忧见说话的恰是那日在麻市街上见到的孟知边春，念其恩典，便含笑点头表示。
一个时候以后，苍文命那四个金衣弟子别离收回厌梦石，缓缓道：“八位入，一名出。”
孟知边春两兄弟见状，亦微微回了一礼，以后不消半晌，两人皆已通过那无形之门。
无忧感此物甚是有灵，心中更是生了猎奇，想着：若此物可窥内心，待我进入，它可否将我送回那百岁难见阳光，长年白雪皑皑的峰顶？
“鄙人孟知，这是我兄弟边春。”
边春在一边转头，又咧嘴嘿嘿笑着，以后二人皆入了厌梦。仰日宫门前温馨下来，苍文无忧皆在来回踱步，计算时候。
无忧又见孟知边春二人，未曾想不过一会儿工夫，那边春便再无动静，却不知以后何时方可再见，如此想着，她不免对弄无悯的严苛测试心有不满，但终归却又难舍，便冲着苍文道：“却不知宫主迩来可好？”
无忧想着那日麻市街上的蹄形飞镖，恐这两人亦不简朴，若他们真入得宫中，以后倒需防备些许，渐渐摸清来路才好。无忧再望孟知兄弟一眼，见其面色倒是颇耐寻味。
可他却不断念，又朝前猛跑几步，安知他施力愈大，承力愈大，一个不稳，竟是今后滚了几个跟头。
“知日宫在麻市街上闹出这般动静，我如何装聋作哑？”
一刻以后，那一条等候长龙便已稀落。苍文回身，见那石阶上已站了六七位，便对尚在等待者道：“余下各位可另有谁意欲一试？”
苍文叹口气，回道：“师父命我在此，对付他们。”苍文朝那一条长龙看看。
“不过备着傍身。爹爹心机周到，若此事一出令其悔疚，自可扰他判定，于我必有好处。”
“那青姬夫人？”
“无忧？。。”目繁华见无忧笑得烂漫，心知她策划多年，几陷险境，现在不过‘无忧’一名，即令其畅怀若斯，心中更感苦涩，拉了无忧入怀，又轻唤一声：“无忧。”
四人将物件置于宫门正前地上，无忧稍上前看，见那物件虽小，内里乾坤却大：此乃天坑石，其上密密雕了山川宫殿，楼阁亭台。
苍文见其对这厌梦啧啧赞叹，又道：“此二关，乃炼众位心性。若心中肮脏，沟壑丛生，入此石，不得返；若表情通透，无尘无碍，入此石，可出。诸位以灵为导，将妖力聚于右手食指指尖，轻触厌梦石基便可。”
无忧定睛，四下空空，何来门入？
两人正待在说些甚么，就听得汤夜夜一声“无忧”，想是正往内院寻来，目繁华握着无忧左手，悄悄在其掌心写了无忧二字，微微一笑，便已不见。
苍文点头：“此乃各位入宫的第二关，亦是终究关卡。此物名为‘厌梦’，乃宫主以地陷灵石而作。先请巧匠微雕这左肩山概貌，而后一一细之。诸位请看，此石虽小，然一花一叶，一瓦一砾皆跟这知日宫普通无异。”
“此厌梦之上腾起好多云雾，那位兄弟早失了踪迹。”此中一妖道。
“你思虑一贯全面，到时且让你部下以切口联络。”
“他前后几日皆现于扈间镇上。”目繁华盯着无忧，“只是，难有实证。”
无忧眼含秋波，脉脉看着目繁华。目繁华见状，反倒稍稍低了头，嘴角一扯，笑道：“以后，你便真可高枕无忧了。”
“此话怎讲？”
无忧缓缓垂了视线，瞥了孟知一眼，见其仍不发一言，想其失了兄弟，心中定是难过，上前道：“孟兄，边兄现在虽未得出，然其性命终归无虞，想来待七今后他出了厌梦，不管落在那边，必千里万里返来知日宫寻你。”
妖众中突地跳出一妖，冲苍文一抱拳，道：“我可瞧见，那我且先来尝尝。”
苍文轻道：“进之，迷于心，便需在这厌梦内呆足七日，而后厌梦石之灵气会将丢失者送出石雕以外，只是送至何地，无人晓得。”
世人闻言，也不说话，就见此妖向右前走了六七步，而后把身材一侧，似是要挤过一道狭小裂缝。斯须之间，那妖竟平空失了踪迹，世人大骇，正四下打量，却听得一声音远远道：“我在此处。”世人循声而去，见那妖蓦地站于离步队几十丈外的仰日宫前门石阶之上，满脸对劲神采。
几人杯盏来往，酒过三巡，无忧本是酒量欠佳，缓道：“师兄师姐，三位慢用。无忧饮了太多，感胸中高低翻滚，稍离半晌，万瞥包涵。”
“你要以此相挟？”
“我亦见此门，我再来试。”步队中又再跳出一妖，依着刚才那位所行线路，亦是右前而后侧身，怎料空中似是突有一力，将此妖向外一推，那妖一个趔趄，几欲跌倒。
“确有传闻，说弄无悯之以是对你青睐有加，收你入宫，皆因你乃金乌丹下落关窍！”
余下妖众闻听此说，又见那说话之妖已顺着另一方位过了此门，转眼亦立于石阶之上，妖浩繁是面皮一紧，悻悻拂袖，回身便去了。
那为首之妖忙道：“门在那边？”
“这。。这不是知日宫么？”无忧回身问苍文道。
“师姐，我在此处。”无忧应着汤夜夜，心中却已开端运营青姬夫人一事。
正说着，食指间已是点点亮光。就见其将指尖触碰厌梦石基，瞬息之间，此妖便无踪迹。
“终有所获，理应欣喜。”无忧拍拍目繁华后背，而后缓缓退出其怀，又道：“只是不知，为何弄无悯亦是给了此名？”
无忧正想着，见孟知边春上前，孟晓得：“再次得见蜜斯，三生有幸。”
目繁华见无忧眉头愁云一片，忙安抚道：“此事至今，虽还是不甚明朗，但现在情势，对你今后领受知日宫总有裨益。仙妖人边界渐浅，待事成便无需再畏人言；因金乌丹之事，摆布肩山安静迟早突破，若借了弄无悯之手打扫兀不言一干祸害，待你功成，亦可安稳久坐宫主之位。”
无忧冲御早敬做个手势，轻道：“师兄师姐，我需前去跟苍文师兄打个号召，知日宫中亦有事件需奉求其安排，稍后我会自行回返追日宫。”
“我们兄弟均愿一试。”
无忧将苍文带至一旁，道：“本日放学甚早，无事可做，便沿追日宫山路而下，这不正待折返，就见到你了，遂上前号召。”
四人尽欢，而后便吃紧往知日宫方向赶。
“若宫主未曾救我，收我入宫，现也不至引了众妖前来欲拜知日宫门下……”
“若非万不得已，我总念其恩典。”无忧道。
妖众闻言，倒是有几位长舒一口气，“那有何惧？到处无家到处家。我且先来尝尝。”
“我等谢宫主提点。只是事到现在，进虽难，退亦难。还请小兄弟奉告，若当真过不了此关，困了石中，将会如何？”此中一妖抱拳向苍文发问。
“还不知二位如何称呼？”无忧感其话里有话。
三刻畴昔，只听“砰”的一声，孟知已是快速呈现在无忧身边。他看上去甚是疲累，面色惨白，沉默不语地坐在地上。
“肚皮之隔，谁能说清？”目繁华低声道，“我亦遣了部下前去仰日宫，若他们顺利通过入门试，得入宫中，也好暗中助你。”
“当然，还是会送回这凡尘俗世，只不过，就一定是在这阳俞镇了，或许待尔一梦醒来，置身东面茫茫大海，抑或西方枯燥沙宫，这并非我们能够操控。”
苍文点点头，跟身边仰日宫弟子交代两句，便表示无忧跟他一同步上石阶。
孟知却不答话。天气更暗，无忧看不清他面上神采，也不再多言，苍文命金衣弟子带着孟知入了仰日宫，而后对无忧道：“你且速回追日宫吧，本日时候不早，想你明日另有晨课。”
众妖闻言，又再靠近。
余下三人点点头，又相互抱拳相别，分两端而行。
到了山脚，四人原想照原路返回，谁料为不远处仰日宫门口一阵喧闹所扰，便立足躲在一旁探看。
“我还好。”无忧应着，旋即展个笑容，“目繁华，你可知，现在即便知日宫中，我亦可用回本名了。”
无忧在一旁，见此事甚奇，又再揉揉眼，四下搜索，却仍不见一物，心中暗道：莫非我非修仙之材？如此想着，心中不免黯然。
“我们需早作打算，尽快操纵此事收伏卸甲，不然金乌丹传言接二连三，你处境定是更加伤害。之前麻市街群妖围困之事，恐不过开端。”
“那我亦来验验此石奇异。”边上又走出一妖，亦是刚将指尖打仗石基便已消逝。
孟知将他一扯，“望此次我兄弟二人安然过此厌梦之测，而后如有幸入了知日宫，便可跟从宫主，悉心修习。到时也定可跟无忧蜜斯再见。”孟知嘴角向上一吊，“山川异域，风月同天；若我们兄弟力之所及，归仙修法，自是欣喜，如果力有不逮，再返尘凡，那便换一处安身立命罢了。总有别人前仆后继。”
“知日宫主有令：得见其门，得入其门者，有灵也，有缘也，便可入知日宫门下。”
“我尚闻声那山中溪流之声！”一妖侧耳，后道，“当真巧夺天工。”
“你莫心焦，我自会尽力护你全面。”目繁华道，“此传言应是出自愚城，想那兀不言对你实难信赖，借此逼你就范。”
苍文无忧两人闻言，便止了说话，走到步队火线。苍文朗声道：“既是入门试，那且请各位一一入了此门吧。”苍文一边说，一边抬手往身侧一空旷处一指。
两人正说着，就听那步队首位的一妖喝道：“让我们排成一列顺次停止入门之试，却为何将我们晾在这边甚久？”
“文哥哥。”无忧看着苍文，轻唤。
边春咧嘴一笑：“莫谢，莫谢。”
“莫非真如所料？”无忧心惊。
苍文抬眼，轻道：“师父说过，一个时候，不出，则困。”
“文哥哥可会怪我？”
仰日宫门外长年堆积慕名而来求仙问道之人，原就熙攘喧华，本日更甚：无忧远远便见苍文携四位金衣弟子立在一旁，在其面前一丈远处，就见一条长龙，步队中三两皆是妖形妖状。
“宫主再三交代，烦请诸位三思。若当真难敌胸中欲念，便莫要尝试此关，尽早满身而退方是上策。”
“你繁华万斛楼的动静，何时有差？但你所言我亦明白，空口无凭，何故为信？”
无忧心中更是迷惑，“你说他们心机不纯？”
无忧闻言一惊：“怎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