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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审讯忠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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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你跟忠王爷爷说话的时候,我瞥见陶大兰吃紧忙忙从劈面巷子下山去了,恰是从地盘庙那边过来的。""陶大兰是甚么人?"李秀成问。

待邢家兄弟出了门,陶大兰当即从后门溜出,向天京方向奔驰。他有个堂弟名叫陶大芷,在湘军一个虎帐里当马夫,这个虎帐扎在离陶大兰家十五里处的东山。常日无事时,陶猎户常去堂弟那边坐坐,混两餐饭吃。陶猎户要把这个动静奉告堂弟,让他禀报下属,派人来抓李秀成和邢家兄弟。他想李秀成和邢家兄弟抓走了,他便能够稳稳铛铛地占有那包金子了。陶猎户一口气奔到东山虎帐,正碰到堂弟牵马出来。

"陶大哥,你今早发了大财!"邢玉桥是个急性子,不晓得打弯弯,开门见山地挑了然来意。

"他是邻村一个猎户。"邢金桥说,"等会儿我们去问他要来。忠王爷爷,你老现在跟我们一起下山吧!"天京都丢了,还在乎这包金子!李秀成对邢金桥说:"算了吧,不要找姓陶的了,免得张扬出去。""不能让那小子发了横财,必然得要返来!"邢玉桥愤恚地说,贰内心也想得这笔横财。

"你如何晓得?"金桥问。

"陶大兰,你晓得那是谁的金子吗?"邢玉桥站在陶猎户的面前,举头挺胸,仿佛一副审判官的姿势。陶猎户泄气了,内心咚咚乱跳。"实话奉告你吧。这包金子不是别人的,乃是承平天国真忠智囊忠王李秀成的,你好大的狗胆,竟敢拿他的金子!你明天把它交出来万事皆休,若不交出来,你的命难保。"陶大兰一听,惊得半天做不得声。他不是傻子,今早获得这包金子时他就在想,谁有这多金子呢?又为何不放在家里,要挂在树上呢?他先想能够是强盗的。一个强盗打劫了这包金子,挂在这里,约好等另一小我来取。后又想天都城这几天炮火连天,或许是城内大官的,也能够是湘军抢的。但为何要挂在树上呢?他左想右想,想不出个花样来,也就算了。陶大兰回过神来,问:"你们如何晓得是承平天国忠王的呢?""忠王亲口对我们说的。"邢金桥非常高傲地说。

"早呀!两位老弟。"陶大兰内心欢畅,号召客人比平常热忱很多。转念又想,这邢家兄弟平素从不登门,明天一大早来,莫不是泄漏了风声。陶大兰心虚,脸上的笑容就更多了。

邢家兄弟把李秀成领进家门,将门紧闭,叮咛婆娘烧水做饭,又找了几件陈旧衣服来替他换了。吃了饭后,邢金桥拿出一把剃刀,对李秀成说:"忠王爷爷,小人给你白叟家剃头了。""甚么?剃头!"李秀成气愤地瞪起了眼睛。

"且慢!"一其中年男人把两个年青人拦住,细心将李秀成高低打量。他越看越诧异,终究确认了:"这不是忠王爷爷吗?"李秀成正要否定,只见这几小我一齐跪下,口里喊道:"忠王爷爷,你白叟家刻苦了!"说罢,都哭了起来。李秀成见此景象,也就不再坦白了:"弟兄们请起,我就是李秀成,你们都是甚么人?"那中年男人边哭边说:"我叫邢金桥,这几小我是我的兄弟子侄。我们邢家世代开药店行医。上个月,我带后辈出城谋食,信王的卫兵扼守城门,要我们每人交四两银子才放行。我一文钱都没有,那里拿得出这多银子!我叩首要求豁免,毫无感化。幸亏你白叟家路过那边,送给我们银子,我们一家才得以出城活到明天。你白叟家如安在这里?"邢金桥说的事,李秀成已记不起了,送银子给出城的老百姓,倒是常有的,他信赖说的是究竟,因而将昨夜的事情简朴地说了一下。邢金桥说:"忠王爷爷,方山四周都是湘军,你一时出不去,先到我家去遁藏几天吧!""好吧!"李秀成刚迈步,俄然记起挂在树杈上的包包,"等一等,我有一包金子挂在地盘庙前的树上,待我去取了来,送点金子给你们。"邢金桥说:"我们和你一起去。"李秀成带着世人急仓促赶到地盘庙,走到小树边看时,那布包已不翼而飞了。"怪事!是哪个拿去了呢?"李秀成四周张望,不见一小我影。

"当真?"陶大芷欣喜万分,抓住忠王,但是一件特大功绩啊!陶大芷当即把这个惊人的动静陈述营官,这个营附属于萧孚泗部。萧孚泗号令营官亲身带一百人,悄悄埋没在方山中。

"大芷。"陶猎户气喘咻咻地对着堂弟的耳朵悄悄说了几句话。

一 威震天下的忠王被一个猎户出售了

这天半夜,陶猎户带着湘军将邢金桥的家严严实实地包抄起来,把熟睡中的李秀成抓了,邢金桥也被抓走。陶猎户又带着人到村尾去抓邢玉桥。哪知玉桥听到狗叫声情知不妙,早溜出屋外,躲到山里去了。

走出一里以外,李秀成见到一泓清澈的溪水。他来到水边,脱去上衣,渐渐地洗手洗脸,内心策画着下一步如何走。正在这时,一阵嘈喧闹杂的人声传来,李秀成警悟地站起,敏捷把上衣穿好,猛地听到一声喊:"这里有个承平军!"本来,李秀成未戴头巾,一头稠密黑发散在肩上,甚是惹人谛视。李秀成拔腿就向草丛跑去。慌乱之间,上衣袋里的散碎银子掉了出来,那群人在前面紧追,大声叫唤:"你把身上的银子都交给我们,我们不要你的命!"李秀成哪敢逗留,持续驰驱。无法又累又饿,两脚有力,一不谨慎,绊在一根青藤上,摔了一跤。前面追的人赶上来,将他抓起,两个年青男人就要搜身。

"恰好趁这个机遇,我们去陶家把金子要过来。"邢玉桥很急。

"那小子刁浑得很,他那里会肯。""能容他不肯吗?不管如何都要拿过来。"邢玉桥也不是个好惹的人。

走了三四里路,前面呈现一座破败的地盘庙,李秀成想去庙里遁藏下。刚到庙门边,一股恶臭传来,内里窜出几只六七寸长的灰黑大老鼠,他感到一阵眩晕,撤销了进庙的动机,在庙旁一块青石板上坐下。太阳出来了,身上炎热不安。李秀成这时才重视,本身浑身高低都是灰尘、血渍和草屑。环顾四周无人,他将紧箍在两只手臂上的十只金镯子、戴在手指上的二十只金戒指全数褪下来,又从口袋里取出十多个金元宝,摘下头巾,把它们包好,挂在石板边一棵小树杈上。然后分开地盘庙,去找一个有水的处所洗洗脸和手脚。

陶大兰告发事,见于赵烈文《能静居日记》同治三年六月二十三日的日记:"伪忠酋系方山民人陶大兰缚送伊(引者注:指萧孚泗)营内。伊既掠美,禀称派队擒获,中丞亦不穷究。""彻夜不送来,我陶大兰遭雷打火烧,过不了本年!"陶大兰矢语发誓。

"能够是陶大兰拿去了。"邢金桥的弟弟玉桥说。

第七章 审判忠王

"这是我老婆的头巾。"陶大兰急中生智。

"睡着了。"金桥指了指里屋。

邻近拂晓,李秀成醒过来了,满身已被露水打湿,一阵晨风吹过,他感到一丝凉意。幼天王和干王、章王早已不知去处,四周一小我也不见,先前的号令声、追杀声已经停歇,远处树丛中传来几声鸟雀的啁啾,它们在驱逐又一个浅显而安好的凌晨。只要面前七零八落的断戟残戈、烂盔破甲,东一片西一片倒伏的茅草,和几处犹自冒烟的树桩,显现出不久前这里是一块狠恶鏖战的疆场。李秀成记起昨夜是被马颠下来的,沿着路坡滚下去后便落空了知觉。他试着动了脱手脚,幸而没有受伤。天气渐渐亮了,李秀成四周张望,连那匹驽马也不知跑到那里去了。他认出这里是方山,离天都城只要五十多里。此地合法通衢,不能久停,李秀成顺着一条羊肠小道向山里走去。

陶家村的猎户陶大兰,昨夜在方山守了一夜的圈套,一无所获,天亮下山路过地盘庙,不测获得李秀成那包金子,笑得口都歪了。他对着地盘庙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一溜烟跑回家,找了个坛子,将这包金子装在坛子里,深深地埋在自家后园菜地中,再移来几株白菜在上面。陶大兰刚把这统统忙好,坐在椅子上歇息的时候,邢家兄弟进了家门。

陶大兰先是一惊,随即顿时平静下来,还是笑着说:"莫谈笑话了,我陶老迈一个穷赶山的,那里发得了财!昨夜在山上空守了一夜,连个兔子都没逮到。""陶大哥,不要装含混了。"邢金桥拍着他的肩膀,"今早地盘庙前树杈上挂的阿谁包包,是你拿走的吧!""没有,没有!"陶大兰神采开端发白,嘴上却很硬,"我今早下山,底子没颠末地盘庙,我是畴前山通衢上回家的。""好哇,姓陶的,你还要认账,这是甚么!"邢玉桥冲到床边,将凉席上一块明黄头巾抖起。

"在我家,如何样?要不要我带你去见他!"邢玉桥对劲地说。

"哥,忠王爷呢?"

几天后,陶家村的人在村口水池里发明了陶猎户的尸身。

忠王出了城,天京莫不是被朝廷攻破了?一个险恶的动机在陶猎户的脑中浮起。他脸上又出现了笑容:"兄弟,实不相瞒,挂在地盘庙树上的那包金子是我拿了,我不晓得是忠王爷的。他白叟家爱民如子,我怎能昧着知己拿他的,只是这包金子现不在我这里,我已转到妻弟家去了。你们先归去,明天夜里我把金子送到你家,并劈面向忠王爷请罪。"邢家兄弟见陶大兰说得诚心,信赖了:"你彻夜务必送来!"

"忠王现在那里?"

本来这恰是李秀成包金子的头巾,陶大兰将金子放进坛子里时,一时粗心,这块头巾没有藏好。

"忠王爷。"邢金桥低声下气地说,"小人也晓得你白叟家不肯意剃头,小人刚出城时也不甘心剃,但不剃太显眼,随时都会被官府捉去。眼下天京沦陷,湘军四周在抓承平军,方山离天京只要五十里,四周八方都是朝廷的人,你老不剃头,如何保得了性命?""哎!"李秀成无可何如地叹了一口气。邢金桥说的是实话,总不能因头发而送了命吧。"你剃吧!"李秀成闭起眼睛,剃刀在头顶上刷刷作响,如同刀切他的肉普通痛苦。剃完了头,邢金桥说:"忠王爷,你就在我家好好睡一觉,我到内里去探听探听。"李秀成刚入眠,邢玉桥便出去了。

"你老婆的头巾?你老婆好大胆,敢用如许的头巾!"邢玉桥尖声嘲笑着,将头巾抖开,那头巾四个角,每个角上都用赤线绣了一条龙。陶大兰当时被金子照花了眼睛,没有细看头巾,这时一见,满身瘫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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