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献出苏州城后，纳王郜云官也献出了自己的脑袋
"我们的确是至心的，能够对天发誓！"郜云官急了。汪有为也忙说，"程总兵不要曲解，我们是诚恳诚意向朝廷投降的。""是如许的。"郜云官不得不说实话了，"我们这些人都是李秀成一手汲引上来的，将士们受他恩德的人也很多，怕万一去杀李秀成，反倒引出乱子来。"李鸿章悄悄点了点头。郜云官想了想，又说："如果中丞和程总兵不信赖的话，总在这两天内，我们先杀了谭绍光，将他的首级吊挂在齐门外，你们验看清楚了，我们再翻开齐门，让雄师出去。当时，李秀整天然逃不出姑苏，大人们看如何呢？""能够。"戈登说了一句极简朴的中国话。
"弟兄们！"郜云官跳上桌子，沙哑着嗓门高叫，"姑苏城的粮食早就光了，再守下去，大师都会饿死。我们已和李中丞联络上了，只要献城投降，弟兄们都能够保住现在的官职。大师看如何？""好！""同意！""我们听纳王的！"议事厅里绝大部分将领都表示附和，只要几小我冷眼看着，没有作声。
"好，你这个提示很好！"包西一句话将李秀成的冲突解开了。是的，姑苏的得救还得仰仗外援。"绍光、包西，你们只要再对峙一个礼拜，我必然构造五万雄师前来救济。"当天半夜，李秀成带了几个亲兵从齐门缒城而出。临走时，他紧握绍光的手，说："姑苏这副担子就担在你的肩上了，要千方百计对峙住。郜云官、汪有为等人形迹可疑，你要留意防备。"绍光果断地说："父王放心前去，有我就有姑苏。"李秀成的俄然拜别，给郜云官等人带来意想不到的便利。这一夜，四王四天将在纳王府暗害筹划了一整夜。
"父王，毕竟天京比姑苏更加首要，你还是回天京去吧！"李秀成分开姑苏将意味着甚么，谭绍光当然很清楚，但他夙来顾大局，识大抵，这也是李秀成招他为婿的首要启事。
"行。"李鸿章非常干脆的答复，使郜云官、汪有为大出不测。李鸿章援笔写道："郜云官等八人杀谭绍光献姑苏，事成以后，向朝廷保奏封为副将，原部下还是不动。立此字据，决不食言。"李鸿章在前面签上本身的名字，又将笔递给程学启说："你和戈将军、昌歧都签个名，好让他们放心。"郜云官、汪有为藏好了这份字据，放心落意地回到了姑苏。
万里江山多筑垒，百年出身独登楼。
这天深夜，李秀成在谭绍光伴随下巡查了胥门、阊门、娄门、齐门的守城工过后回到了忠王府。听着城外不竭传来的枪炮声，目睹城头时明时灭的火光，李秀用表情烦闷，没法安睡。一年前，苏福省在他的直接带领下，还是一派欣欣茂发的气象。姑苏，作为苏福省的政治中间，在承平天国军民的眼中，有着仅次于天京的高贵职位。在天都城内上层带领争权夺利愈演愈烈的时候，很多忠心耿耿的将士在绝望之余，把天国的但愿和前程依托于姑苏，他们信赖忠王带领下的姑苏，终究能够担当起挽救国运的重担。当时，忠王本身也有这个大志壮志，一贯不大吟诗作文的李秀成在一个泛舟虎丘的月夜，竟然望着剑池吟了一首七律：
谭绍光的头颅挂在齐门城楼的当天，李鸿章带着程学启的开字营、戈登的常胜军便进了城。忠王府改作了江苏抚台衙门。三天后，李鸿章在宽广的后花圃里摆下二百五十桌酒菜，郜、伍、汪、周四王所属旅帅以上的军官二千人应邀赴宴。郜云官等八人喜气洋洋地坐在主宾席上。
"派了两小我。"
"那不可，非先杀了李秀成不成！"程学启不让步。
进入上海的李鸿章如鱼得水，他的军事和寒暄才气获得充分阐扬，教员临行送的锦囊奇策，他有取有舍。"移师镇江"这一条他不肯采取，"用洋人之力"，则服膺于心，应用极妙。他与英国水兵司令何伯和洋枪队的首级、美国逃犯华尔干系密切。他将洋枪队改名为常胜军，以厚饷重赏勾引他们霸占了嘉定、青浦，很快便博得了朝廷的嘉奖。在此同时，他又批示程学启、郭松林、刘铭传、李鹤章、潘更始、周盛波等在苏南连获大胜，接踵拿下常熟、太仓、昆山。厥后，黄翼升率淮扬海军来援，淮兵力量更强了。不久，华尔在打慈溪时中弹身亡，原副首级美国人白齐文当了常胜军的首级。后白齐文索饷不得，痛殴上海道员杨坊，打劫白银四万两。李鸿章一怒之下解了他的兵权，白齐文便带着银子投奔承平军去了。常胜军的首级则由英国人戈登来充当。这时，李鸿章命程学启率所部开字营、戈登率常胜军、黄翼升率淮扬海军三路并进，向姑苏强攻。
"让他控告去吧！这是中国，不是他的大英帝国！"李鸿章畅怀大笑起来。
"连李秀成都不敢杀，还说甚么投降，算了吧，我早知你们这些龟孙子不是至心。"见郜云官踌躇不决，程学启又气势放肆地逼了一通。李鸿章不作声，只是不断地梳理着髯毛，嘴角边挂着讽刺的浅笑。戈登挺直着胸膛，一副很有教养的职业甲士的气度，他的中国话说得不太好，但能够听得懂。黄翼升向来不善言辞，他们两个都杜口坐着听。
"口说无凭，你能够立个字约吗？"郜云官大着胆量问，他恐怕遭到李鸿章的怒斥。
"当然啦，姑苏指日可下，不过，即便如许，郜将军能弃暗投明，改恶从善，朝廷还是欢迎的。"李鸿章容长脸上暴露较着的鄙薄，他学着曾国藩的模样，右手不断地梳理着嘴巴下的髯毛，但他的髯毛短而稀少，远不及教员的气度。他盯着郜云官的脸，以审判的姿势问，"郜将军，你节制了多少人？""姑苏城里八万人，我们节制了五万多，谭绍光只要二万多人。现在城里的粮食已根基上光了，他的二万多人中，断念塌地跟着走的只要二三千，其他的人只要粮一断，就都会过来的。"郜云官并不是怯懦无能之辈，相反，他一贯有过人的胆量和勇力，正因为此，他不甘于耐久居人之下，抛弃锄头，拿起刀枪，投了承平军，要靠军功来出人头地，求得个繁华繁华。但现在，眼看承平天国局势已去，摆在他面前只要两条路：死守姑苏，其成果必定是死在这里；献城投降，另有能够做朝廷的大官。张国梁、韦俊、程学启就是例子。前不久献常熟的骆国忠、献太仓的钱寿仁都封了副将，换个主子，换身衣服，还是是高官厚禄。郜云官没有甚么斗争毕生的信奉，也没有甚么节操之类的品德看法，他的人生目标是要有权有势有钱，活得欢愉舒心。姑苏城初级将官中持他这类人生观的很多，他很快便联络了比王伍贵文、康王汪安均、宁王周文嘉及天将范起发、张大洲、汪环武、汪有为。暗害了几次，分歧的观点是：姑苏守不住，投降是独一的前程。汪有为扮装出城，向围城的淮军表达了这个意义。李鸿章约了彻夜在阳澄湖上见面，他要亲身见见郜云官，看是真降还是诈降。
程学启瞪眼看着戈登，脸涨得紫红，握着两只拳头，几次欲站起，又压抑着坐定。戈登只当没瞥见一样，还是挺直腰杆，两只手平放在膝盖上。李鸿章担忧构和分裂，他现在要的是尽快获得姑苏城，困兽犹斗，何况城里另有八万兵，又有声望素著的李秀成在，万一将郜云官逼得和李秀成抱成一团，姑苏城能不能拿下就难说了。
"父王。"谭绍光大步流星地出去陈述，"郜云官、汪有为划着一条划子进了阳澄湖。" "你如何晓得的？"秀成问。
没有想到就在这一年里，天国情势急转直下。先是以九洑洲为主体的长江防地全线崩溃，天京戍守遭到致命打击。接着翼王石达开被骆秉章擒获正法，西行的承平军全军淹没。凶信传来，举国哀思。固然西行雄师对保卫江南国土不起感化，但只要他们在，天国的一堆火焰就在燃烧，说不定有朝一日，他们在西南义旗高举，初创出一个蓬兴旺勃的局面来。但是现在，这一线但愿也幻灭了。再接着，浙江大部分府县丧失，楚军和以法国报酬头领的常捷军已将杭州包抄起来，杭城随时有能够再陷。现在苏福省的地盘一每天缩小，姑苏危在朝夕。数千万报酬之神驰寻求的抱负，莫非就如许幻灭了？数百万报酬之流血捐躯的天国，莫非就如许亡了国？李秀成在内心痛苦地呼喊号叫。一阵揪心的难过以后，他寂然倒在安乐椅上，无可何如地喃喃念着："天意，这是不是天意呢？""忠王！"一声短促而生硬的口音传来，秀成抬开端，见娄门主将包西神采严峻地仓促出去，"忠王，纳王和汪天将刚才悄悄地出了娄门。""他们深更半夜加何出城？"秀成警悟起来，"你问过他们了吗？""问过。"包西答，"纳王说有急事。""你为甚么不拦住他？没有我的号令，任何人不得出城！"秀成发怒了。
"伍贵文他们都靠得住吗？"李鸿章歪着头，斜起两只长眼睛问。
"我刚从娄门来，包西派去的人返来陈述的。"他们到阳澄湖干甚么呢？李秀成深思起来。
姑苏守将恰是忠王的三半子，已晋升为慕王的谭绍光。他的帮手是纳王郜云官、比王伍贵文、康王汪安均、宁王周文嘉以及庆天福包西。姑苏向来是江苏省的省会，现在又是苏福省的中间，而苏福省是李秀成运营多年的按照地。谭绍光深知守城的任务严峻，飞骑向李秀成求援。李秀成此时正在安徽六安，原拟再来一次攻击长江上游，吸引湘军主力，图解天京之危。闻太仓、昆山连接丧失，姑苏危急，便从六安星夜赶到姑苏。李秀成刚进城，通往无锡的北路当即被李朝斌率领的太湖海军截断，姑苏成了四周受围的孤城。程学启、戈登、黄翼升日夜强攻，娄门、葑门、盘门外的石垒均遭洋炮所毁，核心粉碎，粮道断绝，城内军心浮动，情势非常危急。
"中丞，戈登说得出做得出，他真的会控告的。"望着戈登的背影，黄翼升有点心怯地对李鸿章说。
鼙鼓轩轩动未休，体贴楚尾与吴头。
李鸿章笑着问郜云官："程总兵的话，你们办获得吗？""这个嘛，这件事嘛……"郜云官游移起来。为获得李鸿章的信赖，眼下叫郜云官办甚么事，他都会毫不踌躇去办，唯独杀李秀成，他很难堪。要说现在俄然率兵包抄忠王府，将李秀成抓起来杀掉，也能够不太难，但郜云官不忍心如许做，并且伍贵文、汪安均、周文嘉等人也能够下不了这个手。他们四人多年来一向是李秀成的亲信，是李秀成把他们从普浅显通的初级军官一步步汲引上来，后又奏准天王，将他们四人都封了王；且李秀成在姑苏八万将士中声望极高，反对杀李秀成的大有人在，难保不出乱子。
罗尔纲《承平天国史》第四册《叛徒传》："因有军功，郜永宽封纳王，汪安钧封康王，周永嘉封宁王，伍贵文封比王，张大洲、汪花班、汪有为、范起发都封天将。承平天国癸开十三年夏，江苏、浙江各要地接连沦陷，郜永宽等聚守姑苏。时守姑苏主将是慕王谭绍光，果断抗战，但郜永宽八人却早存降敌的心。""十月二十二日上午，郜永宽等八叛徒就在慕王殿集会席上刺杀慕王，夜开齐门向清军迫降。""十月二十四日中午，郜永宽等八叛徒骑马出城去清虎帐谒见李鸿章。李鸿章叫摆布拿八顶红顶花翎出去给他们，说现在做我大清官了。好共建功。八叛徒洋洋对劲把红顶花翎戴上。李鸿章又叫摆酒，宴八叛徒在帐内。坐定，李鸿章假托出巡军，令闭营门，一声炮响，伏兵涌出，立斩八叛徒。"李秀成没有想到，此时，郜云官、汪有为正在淮扬海军提督黄翼升豪华的座船上，与李鸿章、程学启、戈登、黄翼升劈面而坐，筹议绝密大事。
"原封不动归你们批示！"
"三天以内我们必然杀谭绍光，开齐门。"这件事郜云官放心了，但另一件事他还不大放心，"中丞大人，弟兄们投诚过来后，朝廷不会杀我们吧？""哈哈哈！"李鸿章大笑起来，"你一百个放心，你们是朝廷的有功之人，那里会杀头呢！都会有重赏。""大抵味是个多大的官呢？"汪有为怯怯地摸索。
李鸿章的痛快，反倒使郜云官感觉这些好处来得太轻易而不敢轻信，他又加了一句："中丞大人，你说的这些，到时都不会变吧！""我堂堂一个江苏巡抚，岂能出尔反尔。"李鸿章斩钉截铁地答复。
"若非要按程总兵说的去做，那我一人作不了主，还得归去和伍贵文他们再筹议。"郜云官望了程学启一眼，悄悄地说，"程总兵也是厥后归顺的人，何必如此难堪别人？""你！你他妈的说甚么？"程学启气得又站起，脖子上的青筋一根根鼓起。"归顺"二字是程学启头上的疮疤，他最忌恨别人揭露，明天若不是有李鸿章、戈登等人在坐，他必然要大打脱手。
为了对付不测，谭绍光调集了全部守城初级将官集会，对城防重新作了摆设，宣布郜云官、伍贵文、汪安均、周文嘉别离从阊门、齐门、胥门、盘门换下来。
"忠王，你回到天京后，一方面解天京之围，同时再派一支人马救济姑苏。"包西在一旁建议。
"做得对！"秀成拍着包西的肩膀奖饰。他以这个密切的行动表示对刚才发怒的歉意。昨天下午，李秀成和谭绍光巡查大半个姑苏城，却不见郜云官、伍贵文、汪安均、周文嘉的影子，内心迷惑。他和绍光径直来到纳王府，推开门，见这四王和天将范起发、张大洲、汪环武、汪有为正在鬼鬼祟祟地交头接耳，见他们俄然闯出去，八人神采难堪。忠王略说了几句话便出来了。"郜云官等人的行动值得思疑。当此兵临城下的危亡时候，要制止有人卖城投敌。"路上，秀成慎重警告半子。当天夜里，姑苏各门都加派了慕王的亲信，并将这一首要环境布告了守娄门的包西。
"这几张薄纸有屁用！"程学启轻视地瞟了一眼伍贵文等人的信，俄然站起来尖厉地叫道，"如果至心投降，你下次将李秀成的头提来见李中丞。"说完坐下，奉迎地望着李鸿章。
岂知剑气升腾后，犹是胡尘扰攘秋。
"好吧！"李鸿章放下摸胡子的手，严厉地对郜云官说，"就如许定了。三天以内，你将谭绍光的头挂在齐门城楼上。这就是你们的诚意。三天以后没有动静，我们就要强攻了，当时再投降就晚了。"戈登、黄翼升点头附和，程学启讪讪地不置可否。
"他没说错。"戈登安静地对程学启说，他对毫无甲士气质的程学启非常瞧不起。
"我如何能拦呢？纳王是王，我只是一个福。"包西伸开两只多毛的手，耸耸双肩，做出一个委曲、无可何如的行动。
"我们的部下呢？"郜云官游移半晌问。
"起码副将。"李鸿章利落地答复。
费正清编《剑桥中国晚清史》第九章《清朝的复兴》："戈登不止一主要求此中国同僚程学启不要处决投降的承平军首级(他以为这是违背文明战役通例的行动)，固然这个要求多次遭到回绝，他仍持续援助淮军。有八名保卫姑苏但决定投降的承平军首级被李鸿章处决，戈登以为这有损他的名誉，因为他曾在一次私家会晤中似已包管过他们的安然。他一怒之下几近要率兵去攻打李鸿章，但被赫德等人劝止，他们说李鸿章没有事前策划此事，因而戈登又为李鸿章上阵作战。"看看大部分人都已醉得差未几了，李鸿章向程学启丢了一个眼色。只听得一声冲天炮起，后花圃里俄然从天而降数不清的淮军兵士。他们一个个满身披挂，手执利刃，并没有费很大的劲，二千颗人头就落了地；与此同时，主宾席上那四王四天将，早已一齐到阎王殿里报到去了。李鸿章端坐在凳子上，面露浅笑，如同看戏似的旁观着面前这幕人间悲剧。程学启大声奸笑，他很对劲，也很高兴。黄翼升心中不忍。他难以明白李鸿章的心机，杀降不仁，连这点都不懂吗？戈登横眉怒对，他对李鸿章如此公开背信弃义非常气愤。他终究不能忍耐，霍地站起来，指着李鸿章的鼻子痛骂："地痞，我要向全天下控告！"说罢，气冲冲地走了。
"我看如许也好，只要杀了谭绍光，姑苏就会大乱。我军只要进了城，李秀成绩是瓮中之鳖了。"黄翼升也表示同意。
"靠得住，完端赖得住！"郜云官从怀里取出几张纸来，双手递给李鸿章，"这是伍贵文、汪安均、周文嘉等人写给大人的信。"李鸿章接过纸，略微翻了一下，放在一旁。
"啪！"谭绍光的话还没说完，郜云官拍案而起，瞋目圆睁，吼道："姓谭的，你放明白点，姑苏不是你的天下了，你凭甚么撤换我们！"谭绍光看时，伍贵文、汪安均、周文嘉、范起发、汪有为等人的手都握紧了剑柄；门外，数百名手执刀枪的大汉已将集会厅包抄了起来。"不好，让他们先动手了！"谭绍光暗自叫苦，嘴里喝道："郜云官，你要造反吗？""老子正要造反！"郜云官刷地一声抽出腰刀，号令汪有为："给我上！"汪有为抽出剑来，发疯似的向谭绍光冲去。"快躲开！"包西喊着，随即拔出腰间的洋枪，"叭叭"两声，枪弹向汪有为飞去。汪有为头一偏，跟着两声惨叫，前面的两个将领倒在血泊中。郜云官挥刀大嚷："都给我上！"其他六人一齐冲上，谭绍光、包西寡不敌众，终究倒下去了。议事厅里一片混乱，将领们被这俄然的变故吓晕了头。
第二天一朝晨，一骑快马穿过清军的包抄圈，从齐门冲进姑苏城，将一封天王亲笔圣旨递给李秀成。圣旨封李秀成为承平天国真忠智囊，执掌天下军政大权，速回天京得救。真忠智囊一职，实际上是仅次于天王的第二把交椅。此时天王将此职授予他，无疑表示对他的完整信赖。对此，李秀专内心感激。但姑苏危在朝夕，特别是郜云官、汪有为昨夜的诡秘外出，更使李秀成感觉局势严峻。谭绍光年纪悄悄，能担当起这个重担吗？
匹夫自有兴亡责，肯把功名付水流？
酒过三巡，李鸿章站起来，笑容可掬地说："弟兄们，姑苏城的光复，你们都立了大功，特别是郜将军、伍将军等人功绩更大，李某已奏准皇上，加封郜将军等八报酬副将之职。"李鸿章说到这里，转过脸去喊道，"来人呀，将郜将军等人的官服送来！"话音刚落，从前面走出八个穿戴面子的衙役，每人捧着一个木盘出来，盘上整整齐齐地叠放着一套极新的二品武官袍服，袍服上放着八顶红缨伞形帽，特别是帽顶上那八颗起花珊瑚珠，在阳光下闪着光彩，令宴席桌上的人眼红不已。"弟兄们，为郜将军等人的受封满干三杯！"李鸿章说着，带头举起酒杯，与郜云官等人笑吟吟地干杯。统统喝酒的人一齐骚动起来。他们大口喝酒，大块吃肉，全然不明白本身已坐在断头台上。
秀成的神采败坏下来。包西不但仅只是一个福，并且他还是一个洋人，他没有本身的人马，如何能拦得住具有五万部下、阴鸷凶暴的纳王郜云官呢？"你派没派人盯住他们？"秀成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