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看戏的人
“去查查，二老爷比来除了联络族人，还做了甚么？”林一川也没客气，直接下了令。
年关前各处财产已经交账封了帐本。没有给林一川半分迟延交账的来由。在林一川手中，客岁各处的账目清清楚楚。这时侯林二老爷暂代家主，安逸安闲得很。
林大老爷从思危堂当选中了林安，让他忠于林一川。这意味着林安将来也会从其父亲手中领受思危堂。
“江南的夏季比北边风景好。”潭弈紧了紧皮袍，悠然叹道。
林安嘴角抽了抽，心想天底下的财主都一样鄙吝，扔只肉包子打狗都舍不得。
梁信鸥不予置评：“督主定有他的考虑。”见谭弈悻悻然，便出声安抚道，“就算撤了海捕文书。穆澜再也出不了头，又如何有资格与公子相争？”
这句话让林一川扬了扬眉。林家财产大，明面的买卖由各处掌柜管着。暗中建有思危堂，专事监督之职。思危堂的人都是家奴，一代传一代，世代忠于林家。燕声的父亲也是思危堂的人。以是林大老爷信得过燕生，自幼就让他陪在林一川身边。
谭弈恍然大悟，想到穆胭脂就是珍珑构造的首级，不免有些镇静：“那穆澜是穆胭脂的儿子，天然和珍珑脱不了干系。为何寄父又将穆澜的海捕文书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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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动的金银早就被父亲和他转走了。为防东厂发觉，南北十六行的买卖没有停，柜上的流水不过能竭力保持运转。林二老爷一旦接任了家主之位，南北十六行的买卖就算做不走，仍然是一大笔财产。再加上林家摆在明面上的铺面与田庄，由不得林一川不心疼。
梁信鸥指着劈面空出来的一块道：“公子好眼力。下官记得那处本来种着一株丹桂。厥后被移到杜老头儿坟头了。”
一抹亮色从林安眼中闪过，他像是才想起普通，抱愧地说道：“公子提起，小人也记起来了。那是十天前的事。那艘船是从都城来贩货的商船。船上有一人与来过林家的谭弈谭公子长得非常类似。”
“本来如此。”谭弈点了点头，又有些猎奇，“杜之仙畴前不是喜好梅花么？传闻他年青经常去姑苏虎丘香雪海小住，只为赏识十里梅花怒放的盛景。怎的穆澜不将墙角那株老梅到他坟头去？”
“杜之仙前院像村居，后院安插得清雅。夏季这一池残荷也很有雅趣，墙角老梅开得精力。只是劈面那块像是缺了点甚么。”谭弈随口说道。
他坐在厅堂正中的罗汉床上。林安恭敬地垂手站着。林一川细心打量着林安。在他印象中，林安是前年才提拨到银杏院的三等管事，在银杏院的一群管事中并不超卓。明天留在内堂奉养父亲的倒是他。前年？贰心中微动。这么说，林安是父亲当时病倒以后才到银杏院的？
想起与林一川的过节，谭弈一口饮尽杯中酒，冷哼道：“本公子已经等不及看这场大戏了。”
主仆二人互换了下眼色，均明白各自的设法。京中有人撑腰出主张，以是二老爷才选了个这么好的机会开端行动掠取家主之位。
林安随口报出二房父子的行迹。听上去倒没甚么非常。可林一川却嘲笑道：“林一鸣前些天去城外赏梅。出了城就到了船埠，在一艘商船上盘恒了半日。”
穆澜当然没法和本身比拟。只是一想到锦烟公主对穆澜的倾慕，谭弈就恨不得将穆澜拎到锦烟面前，当她的面将穆澜踩到泥里。
“是。”
“天寒地冻，二老爷除了去几位老辈儿家中拜访少有出门。二公子自京中返来后常去凝花楼喝花酒。楼里新来了位娇容女人，极得二公子喜好。”
“至公子。小人的父亲是思危堂的堂主。”
林一川有点心疼，忧?地说道：“钱多了扔水里砸的水花都响。打狗都心疼扔的是肉包子啊。”
等他提及，林安才似俄然记起。这位将来的思危堂主固然叩首认主，却也傲气。要看本身是否真有本领做得了林家的家主。林一川看明白林安的摸索，懒得和他较量，思忖道：“九老太爷等族中长辈这几天俄然前来看望父亲……捡出条祖宗端方逼着父亲让二叔暂代一年家主。选的机会不错。东厂有备而来，定要扶二叔做傀儡了。”
梁信鸥浅笑道：“林大老爷已是强弩之末，拖光阴罢了。”
可惜穆澜和穆胭脂现在消声匿迹。珍珑构造也冬眠不见踪迹。谭弈只得临时将嫉恨压在心底，转过了话题：“我们来扬州也有七八天了。林一川的爹还能撑多久？我还想赶回都城陪寄父过元宵节。”
谭弈和梁信鸥不请自来。令人在水池边的平台上搭了个草篷，正煮酒赏雪
发明穆胭脂就是陈丹沐以后，梁信鸥对这件事也就猜了个大抵，叹了口气道：“没想到杜之仙对陈皇后这般尊敬。陈皇后的闺名中含有丹桂二字。陈后难产过世，许贵妃做了皇后，许家权势渐重，陈家天然就……嘿嘿。杜之仙为内阁大学士之时，因证据确实亲手督办了与陈家有关的几起抄家案子。厥后狐疑是我们东厂谗谄陈家，闹到了圣前。先帝大怒，改抄家为抄斩。杜之仙今后郁郁寡欢，厥后他母亲过世，他干脆报病辞了官。估计杜之仙一向感觉愧对陈皇后，以是才令穆澜在他身后移丹桂到坟前。畴前连督公都不解，杜之仙为了报恩竟然收了一个杂耍班的小子为徒。现在弄明白了。穆胭脂是陈皇后的亲mm陈丹沐。她的儿子，杜之仙天然会倾力种植。这也是他冒险藏匿金瓜军人陈良的启事。”
竹溪里的竹林松柏还是苍翠。竹叶像一叶叶小舟托着白雪，白绿相间，分外精力。
想让东厂一口汤都喝不着，绝无能够。但哪怕让东厂夺走一间铺子一亩田，林一川也感觉气愤不舍：“极力而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