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上）
“也没外人，不消擦了。”他抓住她拿帕的手，吻着指尖，道，“一两金子一局如何样？”
多铎颠末她们身边，停下问道：“你主子呢？”
小圆蹲在池边望着那些鱼儿，从挽着的竹编小篮里取出一枚帕子包的白煮蛋，往身边太湖石上一磕，剥了壳，把蛋白吃下肚，留了蛋黄，一小块一小块捻着喂鱼。
她脸上施了薄薄的粉，双唇点了胭脂，他何曾见过她如此盛装打扮，一时竟看呆了。
发髻上的木槿花落在榻上，她握在手内心，紧紧一攥，便揉碎了，满手的残瓣花汁都擦在他背上。
多铎望着她，于情于理都不能回绝，便点头道：“当然，你是他亲额涅。我过两天就让她抱过来。”
完事以后，多铎抚着肩头牙印，道：“哎，你也忒狠了！”
牧槿微不成闻地叹了一声，道：“昨日才走的，约莫不会来吧。”王爷普通在这住几日，再回王府几日。钱昭返来大半个月，一向住在园子里，也没甚么人可来往，每日只是读书赏景，实在过分孤单。
她俩走在甬路上，还未进主院，便瞧见多铎带着侍卫从疾步而来。牧槿心中暗喜，退到一边，福身恭迎。
“如何来了？”钱昭缓缓走到他身边，问道。
小圆被她骇住了，回道：“福晋一早叮咛厨下添菜，晚间得做面，还让我两个出来折花儿簪发……”
“可用过早餐了？”他抬手表示两人平身，又问道。
钱昭今后仰了仰，道：“既留下，不如找些事儿做，陪我下棋如何？”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道：“不必。”
“是么。”多铎瞧着她，也没对峙。
钱昭感喟道：“唉，毕竟只要十两。”
多铎站在门口看了她好一会儿，只见她穿一件大红织金妆花纱通袖衫，下着鹅黄马面裙，裙襕饰八宝璎珞纹，出奇的素净。
牧槿本不想戴，一听这话倒是愣了，摸了摸头上的花，才道：“福晋还等着呢，走吧。”
牧槿心想，今儿也不是甚么节庆，竟还派了赏钱，约莫便是了，因此点头叹道：“唉，王爷若过来就好了。”
被他这么瞧着，她仿佛也生出感到，转头望过来，见是他，微一错愕，便起家驱逐。
小圆吐了吐舌，回道：“哦，好。”
多铎转头看了看竹榻另一头摆着的旗桌，道：“好，不过得有彩头。”
看这娇憨模样，牧槿也不忍怒斥她，便道：“那篱笆就在前边吧，也不知花儿开得如何。”这叫小圆的婢女是福晋返来时带着的，传闻会诗文琴棋，长得也颇清秀可儿，让她非常介怀了几日，不过相处下来，只感觉天真不知世事，还是个孩子。
钱昭自顾穿衣，见他尤有愤懑，便道：“那，下回不咬了。”
钱昭想他昨日刚分开，今儿必不会来，此时便有些难堪，道：“我去换身衣裳。”
多铎牵了她坐到榻上，回道：“不知怎的老想着你，衙门里也没甚么事儿，就来看看。”
他抱她坐腿上，一手从短衫的下摆钻出来，道：“先让吃个午餐，午后再下不迟。”
“嗯。”小圆应了，拉着牧槿的手，道，“姐姐等我。”她一边走一边又问，“姐姐，王爷今儿还来吗？”
钱昭抽了帕子，给他擦脸上的胭脂，问道：“甚么样的彩头？”
牧槿则有些心疼，道：“够使就成，都被你摘秃了。”
钱昭笑了：“就这么怕我没钱使么？”
她不料他变得这么快，虽不乐意也只得依他。牧槿和小圆早退了出去，并谨慎地合上门。
牧槿回道：“回王爷话，福晋在房里。”
多铎怔了怔，好一会儿回道：“格佛赫一向管着。”
小圆凑到她耳边道：“姐姐，我猜本日是夫……福晋生辰。”
牧槿一震站住，抓住她的胳膊问道：“你如何晓得的？”
她没法，只得低头去给他吹。他将她抱了，脑袋压在颈窝里道：“下回咬也没事儿。”
她将吵嘴棋子清算了，别离装好，问道：“七阿哥现在谁带着？”
牧槿与小圆捧着刚摘的鲜花进房来，多铎挥了挥手表示她们走近，在篮里挑了一朵艳红色的给她簪在发髻上，抬起她的下巴，笑道：“人比花娇。”
多铎抽松了她大襟处的系带，一扯就拉开了，道：“我喜好这衣裳……”
钱昭望了他半晌，才道：“我住园子里，管王府的家务有些不便，就不插手了吧。”
他道：“疼得很，你给吹吹。”
“别看鱼了，从速的吧！”牧槿在她肩上拍了一记，催促道。
凌晨刚下过一场秋雨，叠石间逆流而下的汩汩山泉竟成一道飞瀑，跌入清澈见底的小池，潺潺有声。一片竹叶落于水面，引得几条红鲤争相喋呷。
牧槿拉了拉小圆，跟在他身后，边走边答：“回王爷，方才已用过了。福晋刚去园子里散了步，这会儿正烹茶呢。”
钱昭笑了笑，又问：“早晨留这儿么？我好让他们预备。”
他“哼”了声，却俄然道：“你返来好些光阴了，府里的事不如接过手去。”
钱昭坐在小厅竹榻上斜倚着窗台，厅中茶桌之旁，有一小泥炉，白茫茫的水汽儿从壶嘴冒出来，在室内氤氲满盈。
他搂了她，在那红艳艳的唇上印了印，道：“今儿都陪着你。”
钱昭把棋盒搁在桌上，又问：“今后我本身来带，行吗？”
午餐后，两人便真开端下棋，多铎原也没想赢，但输得如此快如此丢脸也是没推测。十局以后便推说倦了，不肯再下。
绕过水池，在竹林旁有一丛或红或粉白的花，瓣上还带着雨露，端的是鲜嫩素净。小圆拿着剪子，瞧着好的就咔嚓剪下，很快就装了满满一篮。
钱昭握住他的手，悄悄挪开，道：“今儿如何白日得闲？”
多铎“嗯”了声，穿过垂花门，往里院去了。
小圆却道：“这花早上开，傍晚就落了，以是叫舜华。花开堪折直须折。”她选了一朵粉瓣儿的给牧槿压在鬓边，笑道，“这是木槿花儿，便是姐姐的名字。冷风木槿篱，暮雨槐花枝。”
钱昭靠着窗台，抬头看窗棱上的明瓦，那米白的薄片在日光下几近透明，一轮轮珠纹模糊带着五彩色。“唔。”俄然感觉有些疼，搭着他的肩膀今后靠了靠。他托着她的背，昂首去吻她的唇，她不肯就范，低头咬他在肩膀上。他也不勉强，只紧紧箍着腰，咬着耳珠道：“感觉不好就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