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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看小说 >历史军事 >筝歌(清穿皇太极) > 第130章 前度刘郎(二)

第130章 前度刘郎(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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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跟皇太极的讨情之下,终因而打消了她的禁足令,能够出了碧落阁四下走动。独一费事的是,那正白旗的府卫寸步不离地跟着她,必须得想个别例抛弃他们才好。

到了巳时,早朝到这会儿多数是散了。豪格按商定赶来,“阿玛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他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倒是那些府卫,姑姑那筹算如何办?”

“往年都是额娘来做这些的,本年她身材抱恙,下不了床,只得我来做了。”

而那块黑陨石,便是传说中转世之石。

自迁都辽阳后,本来这些在赫图阿拉老城的祖茔便被奉迁于此,此中也包含褚英的陵寝。

“很好,很好。”海兰珠冷嗤道:“你本日,可也是来祭拜这洪巴图鲁的?”

海兰珠神情庄严地走到那墓前,杜度带着祭奠之物,在坟前如数摆好。

只是,他明晓得这是用来保命的转生石,为何……却在最后一刻,将它交到了她的手上?因为他晓得了阿谁奥妙,惊骇她遭到连累,才留给她保命吗?

这边碧落阁里,海兰珠换上了一身素白的衣裳,算着时候。

杜度点了一柱香,“芥蒂。十年来,她能单独对峙到本日,可想而知,该有多辛苦……”

现在这东都城里,四大贝勒按月值理政事。这月恰好是皇太极轮理政事,下了早朝,筹办归去碧落阁,同业的镶红旗主岳托俄然发起道:“四贝勒待会儿可得空?几日前我做寿时,几位汉臣送了些手札贺礼,是些汉人的山川书画,我是一窍不通,想请四贝勒替我观赏一番。”

“你晓得我是谁?”

这十年来,代善也已到了不惑之年,真是容颜易老,人事易变。

那驿站原是明朝在这辽阳卫设的关驿,现在已被俱数烧毁了。他们驾马到了关驿门口,却见已有一匹白马栓在茶社外头。

杜度目瞪口呆,“你——如何口出大言?”

在萨满的神话中,石像水一样,是孕育宇宙第平生命的母体。这第平生命被称做石神,天下就是由这个初始宇宙神缔造的。而石作为火的生源和依托,被视为宇宙之母或宇宙生命力的意味。以是,石神看法与火神话和火信奉密切相连。

以是……厥后褚英的遭受,会是如许悲剧的扫尾,也正因如此,他才敢罢休一搏。

“本日,我还带了一小我来,你生前从不离身,最中意的那串玉坠,她明天带来了……”

杜度莞尔相拒,“前日给你祝寿的时候,该瞧的我都瞧过了,就不必再与我献宝了!我另有事,先行告别。”

也是从那巫妪那儿,她才得知了关于这“转生石”的故事。

相传,在六合未分之时,曾有一名叫多阔霍的女天神,她徙居在石头里,是孕育着光与热的宇宙大神。萨满神话中的天母阿布卡赫赫,被恶魔耶鲁里骗进了大雪山里,庞大的雪堆压得她冻饿难忍,因而吞下了雪山底的石头和石头里的多阔霍女神。多阔霍的热火烧得阿布卡赫赫坐卧不安,一下子撞出了大雪山。热火烧得阿布卡赫赫肢体熔化,眼睛变成了日月,头发变成丛林,汗水变成了溪河。石神亦是宇宙中最早呈现的大神。它是天下万物产生的本源,是缔造万物的宇宙神灵。

海兰珠点头,谙练地拉起缰绳,踩住马镫,安闲不迫地一跃上马。

代善眯起眼,睥视着她,“你想说甚么?”

“明天是甚么日子?”岳托摆布也没想到,那里触到了杜度的霉头。

这热茶赐了下去后,不过半刻,那三个府卫皆没了影儿。

皇太极夙来和岳托、萨哈廉兄弟靠近。倒不是因为别的,而是自岳托的生母早逝后,代善不得好好扶养,岳托便一向交托给皇太极的额娘扶养,二人年纪相仿,虽是叔侄辈,也算是一起长大的。

那一刹时,代善也好,杜度也好,皆暴露了震颤之色。

正巧这时候镶白旗主杜度也从大殿里出来,岳托喊住他道:“安平贝勒,有没有兴趣去我府上鉴宝去?”

海兰珠将那玉坠摆在墓前,旧事一下涌上心头。

海兰珠看了一眼杜度,寒声道:“真是不幸这安平贝勒,妄将你视作是叔父,他如果晓得,当日洪巴图鲁到底是惨死在谁的刀下的,恐怕再喊不出‘叔父’来了。”

“能骑马吗?”

萨哈廉抬高了声音,“他那罪诛的阿玛……”

据记录,这多阔霍女神曾遗留在人间三块石头,红硫石,白卵石,黑陨石,所照顾的别离是生命之魂、思惟之魂和转生之魂。

“你配吗?”

海兰珠跟在他背面,只见长凳上那人亦是一身素衣,听到声音,才转过甚来,“侄儿来了。”

萨哈廉也在一旁,猎奇道:“传闻你又收了很多奇珍奇宝,能不能赏光也让我瞧瞧。”

三年前,她为了从察哈尔逃出来,只能炸死投湖,隆冬腊月,哈尔乌苏湖水冷得彻骨蚀心,她在水里藏了一早晨,才逃过了蒙前人的追捕。死里逃生后,她筹算一起朝着赫图阿拉得方向走,但是低体温症令她完整昏死在路途上,再醒来时,却发明本身被一个萨满巫妪给救了下来。

海兰珠还是在失神,板滞地任他拉着,牵马朝驿站行去。

女真族里,有很多族姓都把石头作为先人神偶,以石头代表神位,或说石头是神灵的藏身之处。石头也是萨满寄魂的借体,萨满借助石头的生力滋养灵魂,加强魂力。这便是为何,在萨满的服饰上会有装潢神石之俗,便是为了得神石护身,以此滋养魂力,借代神灵。

却见代善俄然抚掌大笑,“真是成心机——”随即回身对杜度说道,“安平贝勒,本日你就先行回城吧,让我会会这蒙古美人。余下的,待我回城以后,再同你解释。”

海兰珠笑了笑,从那早就备好了的茶壶里倒了三碗热茶,“气候这么冷,他们也辛苦了。豪格,你把这热茶端去给他们喝了,就说是主子赏的,好暖暖身子。”

东郊四周除了陵寝,就只要一处驿站得以避雨了。杜度见这雨势澎湃,便赶紧拉她起来:“雨这么大,我们还是先去四周避一避吧。”

海兰珠无言,也去燃了一柱香,在墓前跪下。

“谁晓得呢……阿玛明天连早朝都没来,恐怕一早就去了阳鲁山吧。”

那巫妪奉告她,很多年前,曾经有过一名建州来的贝勒,带着这转生石来寻求解答。那巫妪见到圣物,便将这神话中的记录无一遗漏地奉告了他,并叮咛过,此乃神灵之物,固然可赐赉转生,却也会吸走所照顾之人的阳寿,带来灾害。

杜度已经看得呆了,倒是代善先规复了神采,“真没想到,这隽誉远扬的乌尤黛,竟然会呈现在东都城东郊。”

皇太极看着杜度仓促拜别的背影,眼眸突然黯了下去。

“多谢了,豪格。”

杜度走后,萨哈廉才推搡岳托,“大哥,你真是胡涂,明天是甚么日子,安平贝勒如何会故意机去鉴宝?”

出东都城去往东郊阳鲁山的坟陵,行得快,半个时候以内便能赶到。杜度是长年随征的武将,这点路程天然是不在话下,只是对她而言,多少还是有些吃力的。

杜度难以置信地盯着她,“你到底在胡言乱语些甚么?”

岳托恍然大悟,“难怪瞧他这么急,莫不是要赶在入夜前去东郊吧?”

“茶里搁了些火参和朴硝,是药,泻火解毒。这个配方,在东汉普世医书《伤寒论》里,叫做大承气汤。不但不会坏了身子,还能清一清实热积滞,最多是多跑几趟净房罢了。”

“阿玛,本年是第十个年初了,多亏大贝勒提携我,才从台吉升到贝勒,现在我的封号已是安平贝勒,固然比不上阿玛生前的风景,但好歹是没有孤负阿玛的期许。”

杜度有些吃惊,这女子看起来弱不由风,倒是包含了些非同平常的魄力。

海兰珠没有再疲塌,趁着现在没人把守,便溜出了碧落阁。幸亏镶白旗的驻地就在中间,一起顺利地寻了畴昔。只见那多罗安平贝勒早就备好了马匹,在那“天佑门”劣等着她。

“贝勒爷的额娘,患得是甚么病?”

一样是罪诛之人,但舒尔哈齐的陵寝却好歹有石栏圈出门庭,有叠九节石阶,但褚英的陵寝,却只是个不过周遭六尺大的处所,青砖苏瓦,毫无点饰,乃至……连一块记载他名讳的石碑也没有。

“我倒是闲着,那就顺道去吧。”

杜度瞧见了那马鞍上的标记,当即反应了过来,连连上马,进了茶社去存候,“大贝勒——”

“好办。”

杜度见她失神了很久,不由出声问:“你还好吗?”

海兰珠没有施礼,迳自去那劈面的长凳上坐下,将那已湿透的面纱给摘了下来。

“那是当然,三弟想看,随时能够来我府上。”

“是又如何?”

杜度感觉奇特,这个来路不明的女子,举止奇特,却像是和阿玛曾是旧识。固然她带着面纱,却模糊能打量出来,还是正值妙龄,阿玛归天十年了,如何算也不成能会有甚么联络。他怀沉迷惑,正欲问个清楚,这前一刻还是一碧万顷,俄然间便乌云密布,下起瓢泼大雨来。

海兰珠寂静地在坟前磕了三个头,一如十年前一样。千言万语,倒是无言而终。

豪格有些踌躇,“这茶……喝了不会有事吧?”

代善漫不经心肠说道:“我在蒙古的亲家,数也数不过来,对蒙古的体味,远不止一个乌尤黛。”

“我争夺在入夜之前拖住阿玛,你可要快去快回。”豪格挠头道,“这两天阿玛一见我,就老是挑刺儿,寻我费事,也不晓得待会儿会不会又被他训一顿,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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