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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看小说 >历史军事 >筝歌(清穿皇太极) > 第143章 继位为汗(二)

第143章 继位为汗(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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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问才知,本来阿巴亥也是奉了汗命,由此乘船由太子河逆流而下,到浑河与努-尔哈赤相见的。

代善微一昂首,瞧见了阿巴亥那几近崩溃的面庞,淡然地说道:“先帝有命,还请大妃顺从。”

她颤颤巍巍地问道:“不知汗王心许的……是哪位贝勒?”

“本日进过这行辕之人,都没命活着回盛都城……”

努-尔哈赤那气味奄奄的声音,现在在她耳畔,倒是振聋发聩。

她耻笑着,“你不懂教养的意义,不懂所谓人之真情。你只晓得,顺我者生,逆我者亡。你底子就算不上甚么豪杰,更非圣贤,不过是个野心勃勃、趁乱揭竿而起的莽夫罢了!”

海兰珠不晓得,在盛京等着她的会是甚么。要她们二人殉葬的遗命……想必皇太极已经晓得了。而努-尔哈赤伤逝的动静,必然已经先一步传回盛都城了。成败在此一举,只怕此时的盛京,时势真叫是瞬息万变。

她看过了无数的存亡,再清楚不过,这是人之将死的遗态。

“遗恨宁远,是本汗平生里最羞愤的篇章……前路有追兵,后路有反对,毛文龙和袁崇焕不除,大金便没有前程……而眼下,只要一小我能能替大金一雪前耻。”

顿时,努-尔哈赤便召见了她。

“没用的,除非汗王现在就杀了我。不然,他必然能护我全面……”

代善泰然自如地站起家,摆脱了阿巴亥的胶葛拉扯,“请大妃自重。”

“去抚顺的路上……你曾想晓得,本汗到底心许的是哪个儿子……现在这个千载难逢的机遇,莫非你不想再问一遍吗?”

“别人呢?”

“不循遗诏,那这个汗位他也别想坐了!咳……我们就赌赌看,老八是会选你、还是选这大金国汗之位……”

阿巴亥义形于色地望着那跪在地上的贝勒们,绝望万分,几近崩溃。

“不知……”

谁知她话音未落,紧接着,就见以皇太极其首的诸贝勒,带领亲兵参加,将阿巴亥给团团围住。

到了瑷鸡堡,她得知先前那名“特工”已经被杀,更是落实了心中的猜想。若真是抓她是前来对证的,现在也死无对证了,看来……这细作一说真的只是个幌子。

阿巴亥一起并没有与她扳谈,一来是因为忧愁努-尔哈赤的病情,二来她并未认出她的实在身份,遂也只当她真是毛文龙那边捉来的特工,不屑于理睬。

这下她心中的迷惑,刹时迎刃而解了。

“咳——咳——”

阿巴亥大怒地将那金银珠宝都摔在地上,颤抖的手指向皇太极,歇斯底里道:“是你——是你假传遗诏,想要逼我殉葬!”

一个时候后,努-尔哈赤在瑷鸡堡行辕咽下了最后一口气。长年六十八岁。

她信赖皇太极,就算没有甚么所谓的遗诏,这场权力的比赛,他也必然能赢!

皇太极面不改色地说道:“此乃汗王遗训,千真万确,大妃如果不信,就叨教在场诸贝勒——”

本来……并没有谁要侵犯于她,所谓细作也不过是强安的罪名,目标是要将她带去面见努-尔哈赤罢了。固然不知到底为何启事,但现在想来……或许努-尔哈赤早就发明了她的身份吧。

海兰珠跪倒榻前叩安,只听努-尔哈赤气味微小,断断续续隧道:“四十年前,六夫人曾经提示过我,要谨慎一甲申亥年生的南蛮子……原觉得那人会是熊廷弼,怎想……咳、咳……本汗自用兵以来,未有抗颜行者。那袁崇焕到底是何许人也……竟然敢拦我的路!阿谁南蛮子不是善类,想必你也晓得吧?”

他将一块素色的纱布围在她头顶,低声道:“四贝勒让我先带你回府。此处是是非之地,不便久留。”

□□哈赤一声痛斥,“本汗要你死,这是遗诏、咳……咳……”

一个十二岁就嫁给了□□哈赤的女人,二十六年伴随在其摆布,最后……甚么恩宠繁华都只是过眼云烟罢了,她获得的……倒是他要她殉葬的遗命。这个女人,才是真正的可悲。

她为何要哭?她该当高兴才是啊……这眼泪,可以是气急废弛的泪、是气愤的泪,但毫不会是哀痛的泪。

“呵……”

他俄然话锋一转,“你可知……我为何要召见你?”

“我劝汗王,还是省省力量。说不定……还能比及四大贝勒从盛京赶来,亲口听这遗诏。”

海兰珠幽幽地嘲笑了一声,“汗王恐怕还不敷体味他,我所知的皇太极,不但能名正言顺地坐上汗位,并且……还会护我全面。”

对于努-尔哈赤如许的人来讲,死于败血病,倒并非是他此生最为恚恨之事。最恨的,只怕是人生里的最后一场仗,竟是败在了戋戋袁崇焕的手上吧。

诸贝勒跟着又是一叩首,“请大妃谨遵先汗遗命——”

海兰珠魂惊魄伤。难怪方才阿巴亥会暴露那样的神情……本来,她也听到了一样的话!

“不成能——汗王如何能够要我殉葬!”

他的棺木被连夜运回了盛京。

这是败血症并发肺脓肿而导致的大咯血,已是危及生命之虞了。

行船至半夜半夜,才到达盛京。船埠港口是灯火透明,四大贝勒亲领着八旗兵士前来驱逐棺木,数千人齐齐伏地,太子河岸是遍野的嚎哭声。

说着便鱼贯而上一众丫环,端上了极华贵的礼衣和珠宝美玉,为阿巴亥细心打扮。

自宁远之败后,努-尔哈赤便整日就悒悒不得,背伤未病愈,又肝火攻心,此病来得如此之急,也与他堆积的忿怒有关。

殉!葬!

“请大妃谨遵先汗遗训!”一众贝勒纷繁下跪请命。

努-尔哈赤捂着胸口,神情是饱受煎熬,只能苟延残喘地说出一声:“来人……来——人……”

海兰珠被一起押送出了盛京,到了太子河岸时,竟然见到了阿巴亥。

亲耳闻声努-尔哈赤说出了这番话,海兰珠心跳狂速,本来那些稗官别史里所写都是假的!甚么夺位说、逼宫说……都是假的!

“你和老八的事情……我都晓得……”

努-尔哈赤连着几声咳嗽,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声色沙哑道:“要比起心狠手辣来,没人有老八短长……自他攒动德因泽告密大妃私通一过后,我就清楚……唯有他的心智和手腕,能担此大任,解此困局。”

她毫无沉沦地走出了行辕,平复着震颤的心。

“呵,难怪汗王一辈子都爱不到本身想爱之人……”她摇摇摆晃地从地上站起来,愤忾地说道:“在汗王看来,相爱也是错吗?只因我爱他,他也爱我,这就是我该死的来由吗?”

皇太极站在步队的前头,毕恭毕敬地躬身存候后,便听那明朗的声音道:“父汗早前派人传回密令,预遗言于诸王,有言‘大妃饶风韵,然心胸妒忌,每致本汗不悦,虽有机变,终为汗之明所制。留之恐为国乱,若俟吾终,必令之殉。’此乃父汗遗命,我等亦不得不从,还请大妃谅解。”

海兰珠心跳狂速,眼看着阿谁答案……就要呼之欲出了。

对于阿巴亥此人,她多少还是知根知底的。自九部之战败北后,时乌拉部主满泰为了保全本身的部落,便将本身的女儿、当时年仅十二岁的阿巴亥嫁给了努-尔哈赤,可谓是典范的战役陪嫁。她在建州这么多年来,每一步都走得格外谨慎,一步步爬上了大妃的位置,并母凭子贵而占有了□□哈赤的独宠。从阴助代善,到搀扶本身的三个儿子,她的目标再较着不过了。且非论她如此神态是否是因为过分悲伤忧愁而至,但海兰珠清楚是瞧见了她眼中的镇静、惊骇,如同闻声甚么可骇至极的动静普通。

是这戒指出售了她!此乃六夫人的遗物,这戒指的形状并不似前人的扳指,努-尔哈赤必定也晓得此物的来源……恐怕那天在宁远,她近身替他清理伤口时,便已经露了馅。只是她想不通,若努-尔哈赤真的早就晓得她的身份,为何没有杀她,而是直到最后一刻才押奉上船,送她去浑河相见?

在瑷鸡堡的行辕里,努-尔哈赤先是召见了阿巴亥,而海兰珠则被扣押在外,等待汗令。一个时候后,阿巴亥面色惨白地走出了行辕,脸上模糊可见泪痕。虽不知努-尔哈赤到底跟她说了甚么,但明显不是甚么好话。

“是……”

“老八他像我……也是个痴人……女人有了权势,只会是祸乱,阿巴亥也好、你也好……要你二人殉葬的密令,本汗已派人传回盛京了……”

她是个曾经非常巴望有父母的孤儿,四百年前、四百年后都好……可到头来,也正就是这血脉之亲,想要一步步将她推向深渊。她信赖过他,去抚顺的时候也好、去广宁的时候也好,只是……他从未把她的命放在心上过,从未有过哪怕半晌的游移。的确,比起他正视的儿子、比起大金的将来、比起一座城池,她的命贱如蝼蚁。

这是……要在众目睽睽之下,逼死她啊。

海兰珠摇摆着步子,正筹算分开,心中倒是酸楚涌涨。

海兰珠瞥见了不远处的阿巴亥,她单独一人坐在一处芦苇从边,抱着双臂,闻声行辕里呼天抢地的声音,也毫无反应。

大殿一次,宁远一次,另有前些日子探查病情一次,这三次中,必定有一次露了马脚。

听到此话,阿巴亥完整跌坐在地,举止失措地喊叫着:“我死了——你觉得你还剩多少日子?他迟早也会杀了你的!”她抓着代善的前襟,用力地摇拽着,撕心裂肺道:“我见过汗王,我说的才是实话!你信赖我——”

海兰珠打了个冷颤,范文程催促她从速分开,她却对峙想要留下……看完这出戏。

她惊耳骇目,的确不敢信赖本身的耳朵。

阿巴亥辞说再三,见世人态度果断,逐步有些神智不清起来。当目光落在了人群中的代善时,她有如瞥见了拯救稻草般,飞扑畴昔抓着他道:“汗王的遗诏,我亲耳所闻,乃是要将汗位传给十二阿哥阿济格,并让大贝勒代善辅政。大贝勒,你不能见死不救,你忘了我们——”

不但如此,与此同时他还召见了阿巴亥。如何看都象是晓得本身大限将至,怕赶不回盛京,要提早交代后事。

外头恰是好气候,迎着初秋的艳阳,倒是格外的神清气爽,她伸手抹掉了眼眶残留的泪迹。

他不是她的父亲,更从未曾在乎过她的死活,在抚顺时没有,在广宁时也没有。重新至尾,他都只是想置她于死地……她曾经对他报以过崇拜,在他与她细细切磋她译的《三国》的时候,在他准予她能够不可跪礼的时候。但此时现在,她不该肉痛,不该惭愧,她甚么都没做错,错的是……没人能够挑选本身的运气。

外头的主子闻声了呼喊,纷繁冲进大殿,“汗王——”

她如许对本身说着。

八月丙午,努-尔哈赤因“上大渐”,病情减轻,而乘舟从清河返回盛京。

努-尔哈赤一个急怒上头,狠恶地咳嗽了起来,那白帕上已是血迹密布。

他们一起从盛京乘船溯河相迎,最后停船在了瑷鸡堡。

她坐在船上,船舶的闲逛令她有些作呕。她微倾着身子,趴着船沿上,偶然间目光掠过手上的那枚戒指,才恍然大悟。

海兰珠混在人群当中,正在寻觅皇太极的身影,俄然一双手探上前,捂住她的嘴巴,趁乱将她拉进怀中。她惊诧地看去,只见恰是范文程。

一月不见,病榻上的努-尔哈赤已是描述干枯。

棺木被运去了大政殿,世人叩拜后,无不涕零如雨。

海兰珠忐忑地进了行辕中,只见前厅跪满了下人、侍卫,而进到内堂,倒是空无一人,唯有卧在床榻上,已是风烛残年之态的努-尔哈赤。

这一刹时,她想要将心中的委曲和肝火都尽数宣泄出来。

“猖獗——”

因而她淡然地转过身,望着那奄奄一息的人,寒声道:“汗王的确有环球无双之英才。只是百年后的人会如何评说呢?世人会记得九部之战、萨尔浒大胜的用兵如神;也会记得你亲手杀了兄弟、宗子的六亲不认;记得你在这辽东血洗汉城的搏斗之举,以及奴役汉民的恶政。就算大金入主中原,史乘盖棺论定,但一朝王朝毁灭,你想袒护的那些本相……都会重现于世。届时世人就会晓得,汗王你……也不过是个残暴无情的乱世枭雄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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