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2 身在福中不知福

“母妃。”两个儿子一起唤，恍然回到十几年前，他们尚年幼，而母亲要阔别。当时候，项沣曾求母亲带他一起走，可非论他如何痛哭要求，母亲还是丢下了他们兄弟。

兄弟俩互看了一眼，如母亲所说，莫非将来他们真的要对弟弟昂首称臣？

但是到这个时候了，淑贵妃仍在对峙：“我承诺归去，不是服软更不是怕了谁，是为了你们。沣儿，宰相府当年虽是树倒猢狲散，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秋景宣才气顺利在都城为你集合权势。林氏一族死不敷惜，他们本就是皇上闲养的人，朝廷上没得成事，只能做些偷偷摸摸的小事。沣儿，你不能只把秋景宣当办事的主子，要信赖他，要倚重他，要……”

说罢，两位兄长拜别，项润在身后躬身作揖，但直起家子，却双手负于背后，眼中的目光气势，已然学得几分父亲的神韵。

两个年青人岂能在乎这一顿饭，但是站在母亲面前，却甚么话也说不出来。

兄弟俩一言不发地走在宫道上，路遇一行人掌着宫灯从远处来，前呼后拥十几个宫女寺人，而那边的人看清这里，一个小孩子就快跑了几步赶来。

到现在，更是连太后都学会了保持沉默，她看到了淑贵妃来京后产生的是是非非，贵妃不在十几年里固然孤单冷僻些，可谁不肯过太安然闲的日子呢。

宫里的说法，是都城的气候分歧适淑贵妃的身材，来京不太短短的日子身材就大不如前，为了贵妃的身材着想，天子与世人还是要忍耐分袂之苦，将淑贵妃送去保养。

分离时候，兄弟俩谁也没细究母亲话中的是非对错，陪着她度过了两个时候，劝着她进食服药，夜幕渐深，已然离宫的皇子不得逗留，便一同离了安乐宫。

甚么病养了十几年还没养好，甚么病恰好来了都城就不能好，这冠冕堂皇的借口任何人都不会信，可又不得不信。

项润却恋慕地说：“几时也能像二哥三哥一样离宫自主流派就好了。”

还记得客岁夏天，皇后带着行过及笄之礼后的元元去元州，出行当日弟弟妒忌皇后待姐姐们比待他好，彼时项浩拍了拍弟弟的脑袋说他身在福中不知福，一年畴昔，弟弟的个头长高了很多，可他还是如许。

是日傍晚，宫外之人才刚听闻天子与淑贵妃不欢而散，不久就有旨意下达，道是天子将于明日出发送贵妃回行宫。

“二哥、三哥。”项润规矩地向兄长施礼，问道，“哥哥们这是要离宫回家去了？”

母亲眼含热泪，握着两个儿子的手道：“是秋珉儿让我们母子离散，你们必然要把娘接返来。”

日落时，二皇子与三皇子仓促进宫，安乐宫里已在清算行装，淑贵妃悄无声气地瘫软在美人榻上，昏黄的落日斜射进窗口，恰好照亮她蕉萃的面庞。

淑贵妃缓缓展开双眼，吃力地一笑：“你们来了，这不早不晚的时候，晚膳如何办？母后没有胃口，厨房里怕是甚么都没筹办，你去问问尔珍，让她替你们筹措。”

项沣本日也偶然兄弟情深，只是行色仓促：“润儿，我们先走了，你也早些回涵元殿。”

项浩喝笑一声：“傻小子，身在福中不知福。”

“母妃，我都晓得了，我听您的话。”比起白日狠恶的恶感和讨厌，这一刻项沣倒是顺服了，不知他究竟是如何想的，但是这话淑贵妃很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