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霸海之寇，拜火之徒

“金焰令？”那张鲲倒是面露骇怪之色，“本来玛东主竟是拜火教徒，失敬！”

那男人也去亲手翻开了两个木箱的箱盖，大箱子里是一根根麋集堆砌的黄澄澄金条，小箱子里则是一颗颗晶莹圆润的明珠。

在这艘海船一侧不远处，停靠着一艘船体班驳陆离小型船只。两个青衣劲装、腰间插着明晃晃无鞘分水刀的大汉从船舱里出来。他们别离捧着一大一小两个木箱，快步从本身的船高低来又上了这艘船的船面。

在场世人都是在海上讨糊口的，正该受“黑龙军”统领，此次出海也是规端方矩交了税的，现在见到传说中“龙王”张子烈用以号令七海的“海王令”，哪另有人能保持平静，一个个纷繁向文若虚狂打眼色，表示他千万不要妄图玛宝哈许下的好处，不然这一伙人今后都不消想乘船出海。

世人看向那件东西，却见是一面半个手掌大小相撞、上圆下方的青铜令牌，令牌大要铸刻了波浪波澜的暗纹，边沿有双条黑龙盘绕，正当中是一个篆体的“令”字。

现在的“黑龙军”乃至已经不再处置劫夺这等初级奇迹，而是占有了海上最大了几条航路，一方面本身高文海上贸易，另一方面操纵几座扼守冲要的海岛对过往商船征收赋税，仿佛已成为一个海上王国的雏形。

那男人的神采有些丢脸，他身后权势的财产之雄毫不在对方之下，但此次是身在客地，身边带的财物终是有限，不管如何也拼不过对方这地头蛇。

这时那些曾与文若虚同船出海的商贾和海员无不又悔又痛，痛悔本身在海上泊船时未曾上那荒岛，乃至于被文若虚捡了这天大的便宜。

他忽地嘲笑一声，从怀中摸出一件东西，放在那箱黄金上面，语气中模糊透出一丝冷厉之意：“鄙人便用此物作为添头，请文公子慎重考虑！”

“海王令！”见到这面令牌，船上的众海商和海员同时神采大变。他们走南闯北，固然算不得真正的江湖人，但眼界见地都远非常人可比，即便没有亲目睹过，也都传闻过这面令牌的存在。

自古以来，东南本地一带便是海寇堆积之地。他们以茫茫大海之上很多不为人知的小岛为巢穴，驾驶快船劫夺海上商船，最猖獗时乃至成群结伙侵入本地攻城略地。现在大明实施禁海之策，当然有效制止了海寇之患向中土伸展，却也使海上完整成了这些海寇尽情横行的乐土。

本来笑呵呵正要与文若虚打号召的玛宝哈神采一变，双目中蓦地闪过一丝冷电，转头向着说话之人望去。

玛宝哈蓦地长笑，向着文若虚拱手道：“文公子，这里一共是足色官银五万两，老夫情愿全数拿出来与公子互换那龟壳！”

到这时文若虚终究有机遇开口，他苦笑着向两边各自拱手行了一礼，感喟道：“两位争论了半天，如何就不问鄙人一句，那龟壳是否还在文某的手中？”

玛宝哈在看清此人时，脸上却暴露凝重之色，沉声道：“这位朋友，做事应当有个先来后到。既然是老夫先到一步，便该由老夫先与文公子商谈，若谈不拢时，朋友再开口不迟。”

玛宝哈亲身脱手，将五口箱子的箱盖一一翻开。

他忽地举双掌用力互击三次，稍远一点的处所顿时有二十名精强大汉每四人合抬着一口大木箱向这边走来。他们上了船面以后，在玛宝哈的批示下将五口木箱排放成一列。

文若虚听了此言，面色微微一变，正要开口说话，却听得船下又有一人道：“且慢，鄙人也素雅猎奇怪物事，传闻文公子手中有此奇物，亦愿以重金求购。”

二十年前，春秋未足三旬的张子烈带领三艘海船及二百余从者崛起于东海，号称“黑龙军”。据传此人是当初与太祖洪武天子争夺天下的张士诚后嗣，出道时修为已臻天赋之境，凭一手“风刀九诀”横扫七海全无敌手，终究将“黑龙军”生长成一个拥众数万、大小海船逾千的庞然大物，而张子烈被人也被海上的各路豪杰恭送“龙王”之号以示尊崇之意。

旁观的世人齐声赞叹，望向文若虚的目光当中尽是欣羡与妒忌。

玛宝哈面上现出喜色，但仿佛对这男人有些顾忌，毕竟没有发作出来，只是冷哼一声道：“既然中间欲与老夫竞价，老夫便作陪到底。”

世人面前顿觉一片银光灿然。定睛望去，便见每口箱子里都是码放得整整齐齐的银锭。以这些箱子的体积，统统的银子加起来，怕不稀有万两之巨。

见此人的这副打扮却不似一个能出得起大代价之人，旁观的世人未免暴露鄙夷之色，心中都已经将他当作来拆台的。

这一次轮到玛宝哈神采丢脸，他冷冷隧道：“中间公然是张龙王麾下豪杰，未知如何称呼？”

在场世人固然没有传闻过甚么“拜火教”，但看到张鲲神采间似有顾忌之意，便也晓得绝非是甚么好路数，顿时都替文若虚担忧，因为他必定是承诺一便利要获咎别的一方，便是获得泼天财产也怕没福分享用。

那男人哈哈一笑道：“做事天然要讲究先来后到，做买卖却要讲究价高者得。如果只要玛东主一人出价，文公子安晓得那宝贝是卖得贵了还是贱了？总要有个比较，才便于文公子做出参考。”

文若虚倒是满脸的苦笑，他向着玛宝哈拱了拱手，正要开口讲解时，那男人却再次抢在他前面道：“文公子且慢做决定，看一看某家出得代价再说。”

“这是三千两黄金与二十颗上等海珠，能够折算纹银八万两，还请文公子笑纳！”

玛宝哈缓缓地探手入怀，一样取出一面黑铁锻造的令牌放在银箱上，淡淡隧道：“老夫这里一样有个添头，请文公子务必给个面子。”

玛宝哈嘲笑道：“老夫的‘奇珍苑’离此不远，文公子且稍等半晌，老夫命人当即归去搬运银两。老夫甘心出到十万两！”

那男人悠然道：“好说，鄙人张鲲，是为龙王跑腿的一名小小管事。”

世人看那令牌当中有一团熊熊燃烧的鎏金火焰，周遭又有一些弯曲折曲的古怪笔墨，却都不熟谙这又是甚么花样。

从船埠走上船来的是一个不到四十岁的男人，他身上穿戴一套麻布短衣，衣袖高高挽起，暴露两条闪映着古铜光芒的细弱手臂。

随即学着玛宝哈的模样，也是举掌互击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