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福王府（上）
柴知名看着来人浅笑道，“到岸？”
苏钺眯成一条线的双目又再一次紧紧闭住，又堕入深思当中，他悄悄挥了动手表示那名锦衣卫退下。
敕永镇北疆，五个镏金石雕耸峙在福王府正门以外，石柱四周数十名精武卫顺次站着府邸正门两侧。苏钺四人走上马车来到福王府正门石阶前，门口一名雪裘老者正在侧门外来回走动。
江袏站在一旁将这统统看在眼里，但还是神采如常。身后一袭甲胄的萧乾附在他耳畔低声道，“江叔，既然已经接到几位锦衣卫，那就便可回府向福王殿下复命。“
“想好甚么？”苏钺轻步踏在船板上厚厚的积雪，出吱呀的踏雪声。
苏钺上前走上数步，来到船头，目光如炬扫过船埠两侧堆积的民船和渡头连缀的篝火，然后苦笑一声，“福王府”
苏钺快步上前，望着面前这位一脸横皱的老者笑道，“苏某鄙人，敢问前辈您是？”
”哈哈哈“江袏、洛阳府尊两人大笑道。
“是的，诸位大人”一名锦衣卫站在门外低声道。“不过，洛水船埠貌似有福王府和洛阳府驱逐的人马。”
洛阳府尊会心的点了点头，发笑道，“既然如此，他日本官设席，还望苏千户不要推让”
“呵呵”柴知名面无神采，一声嘲笑，渐渐走向船头的护栏，看着数百丈以外的渡口，火光凸显，一片甲士手握火把正布阵在洛水船埠。“你就放心吧，稍等半晌，大哥保准出来。”
“苏千户，数载未见，风采还是呀。”洛阳府尊脸眸之上堆满笑容。身边的江袏哼了一声，双目精光的打量面前四人，朗声道，“鄙人福王府江袏，奉福王之命前来驱逐诸位大人。”
”本来是锦衣四虎的柴大人，纪大人“江袏向三人身后望了望，目光仿佛在寻人。
苏钺眯着的眼睛现在早已敞开，微带惊奇，“苏某受命巡查北疆，分内之事，何劳两位大人亲身驱逐，实在过意不去。”
老者捋了捋银须一副高冷之态，淡淡道，“老夫与宁无极曾在金陵稀有面之缘，你便是他第三个门徒？”
“江袏...江大人”苏钺身后的柴知名看着一袭锦袍的江袏面庞漂亮，低声笑道，“鄙人在金陵便听闻江将军大名，真是闻名不如见面。”
“必然，必然。”苏钺来到洛阳府尊面前，双手放在握住府尊的肥大的右手，眼中闪过一丝邪笑。
”失礼..失礼.“苏钺连声道，”都忘了与诸位举荐，这位是柴知名、纪枫、玉流苏“他指着身后三人向江袏一一先容。
江袏大声喊道，“叔父，你竟然在此等待。”
苏钺望着面前数十名精武卫手握火把牙沿着街道两旁一向消逝在渡口绝顶。心下暗自吃惊，没想到福王府的精武卫远比燕王亲军更加威武。眼中尽是笑意道，“既然福王盛情聘请，我等岂能失礼。至于府尊大人的安排，我们他日定当赴宴。府尊大人觉得如何？”
雪裘老者双手负立，有些不耐烦道，“老夫听闻宁老头对门徒筋骨要求极高，此生只收了三王谢徒，没想到第三个是你，老夫倒想看看你有何过人之处。”话音刚至，双目寒气震慑而出。
“这个...”苏钺看了一眼面前的锦衣男人，又将目光移到洛阳府尊身上，干咳了数声，插嘴道，“府尊大人美意，我等心领，只是...我等身负皇命....”
“府衙、王府总得选一个吧。”柴知名轻叹一声，将绒袍紧紧裹在身上，
“我们初到洛阳，统统全听苏师兄安排”玉流苏明眸水旺旺的看着苏钺，谨慎翼翼问道。玉流苏话音刚落，柴知名便进步嗓音，恭声道，“既然福王早已安排，我们便客随主便。如何？”
“大哥，走吧，我都饿了。想必流苏师妹也很想尝尝这洛阳好菜。”纪枫右手悄悄从背后顶了下玉流苏。
俄然一个精瘦的人影呈现在木门外，苏钺眼睛略微展开，略有所思的看着船仓门口的那小我影。
一旁的玉流苏瞻仰着天空，飘落的雪瓣，小鹰正在船面上空自在的翱翔，传出阵阵嘶鸣。柴知名转过身，看着面前的玉流苏，雪片粘在她那柳眉之上，显得格外敬爱。
“大哥歇息、三哥醉了”纪枫眉头紧皱，脸上神采微黯，决计抬高调子道，“二哥，这顿时就要泊岸，莫非让我们三人进城吗？”。
“叔父，苏千户是福王聘请的高朋，您可...”江袏一脸惊色，快步上前大声喊道。
”如何了？童大人没来洛阳？“洛阳府尊神采突变，惊奇道。
“流苏”柴知名看着玉流苏那白净的脸眸，嘴唇微微一动，轻声道，“我们先出去看看，让大哥再歇息一会。”
“大哥，这顿时就要泊岸了。三哥却醉倒在内里，这可如何办？”纪枫快步走到苏钺身侧，从他掀起的裂缝中钻了出来，“还是内里和缓”。
”中间是...“江袏望着面前这位少年，面带浅笑问道。
纪枫和玉流苏相互看了一眼，再没有吱声，跟着柴知名一同迈出船舱，走到船面之上。
苏钺干咳了一声，轻笑道，”说出来真是让两位大人见笑了，三弟嗜酒却又不堪酒力，还醉在船上。“
“本官早早就命人将驿馆打扫一新，还望...”洛阳府尊满身早已瑟瑟抖，但神采还是尽是笑意。
“那酒鬼省的给我们惹事，让他在船上好生歇息。”柴知名将纸扇放在腰间，绒袍悄悄一甩，笑道，“你们两个出来吧，立即就要登陆了。大哥想好了？”
“是”苏钺背后三人齐声道。四人通过木板走下船来。
“甚好，诸位这边请。”江袏引着苏钺一行人前去街肆劈面的马车之上，世人乘坐马车快步驶向福王府。街两旁尽是精武卫保卫，闲杂之人均不得上街，两旁的街肆也紧闭窗门。福王府精武卫练习有素，在酷寒的北疆当中竟能调剂有序，竟比金陵的巡防营有过之无不及。苏钺透着窗门的细缝将这统统看着眼里，马车两边飞逝而去的浩繁甲士耸峙在风雪当中。
“还没到岸？”苏钺翻开舱门的帘布，看着漫天的飞雪问道。
“真的”纪枫搓着双手，将衣袍裹紧，语气中带着一丝迷惑。
”江大人是在寻我三弟吧“柴知名干笑道，”童烨他...“
玉流苏右手挠了一下肩上的小鹰，低声道，“大哥，你比来...”小鹰扇动着藐小的翅膀在她头顶渐渐回旋。
苏钺见老者如此倨傲，竟能直言师父名讳，脸眸皱眉。沉吟半晌，恭声道，“恰是长辈，不知前辈如何称呼？”
洛阳府尊公然道“福王美意之邀，岂有不去之理。千户大人此次前来不恰是为巡镇而来？”他身处洛阳数载，深知福王府在洛阳乃至全部北疆的权势，即便心中再有不肯，也不能与福王府争论，神采还是堆满宦海那常见的笑容。
“大人”船头的四名锦衣卫见三人走出船舱，立即将身子挺直，齐声道。
”嗯“江袏含笑点头了头。
”苏千户”江袏语气变缓，轻声道，“福王已在府内摆下酒菜，还请诸位与我一同前去府内一聚。”江袏手臂悄悄一挥表示身后甲士开道，多量精武卫手握火把在街肆上一字排开将前去福王府的门路封住，使城内百姓不得通行。
苏钺等人见江袏喊老者叔父，而江袏又与小福王平辈，想必此老者乃是老福王兄弟。老者目光微露，看着门口这四人，冷冷道，”你们就是金陵来的高朋？“
“砰！”高大的官船靠在洛水船埠最大的渡口，江袏、洛阳府尊一行人见船已泊岸，快步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