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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七章 反间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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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姬听了笑道:“本来是为了这个!天下宝甲虽稀,但我皇家倒另有几副。青唐羌善锻甲,宫中保藏得一副冷锻的瘊子甲,薄柔而韧,去之五十步,强弩射之不能入。明日我便进宫,同哥哥嫂嫂撒个娇儿,帮你要来可好?你又不是小孩子,为一副甲,何必生恁大的气?若气坏了身子时,却不成了那等‘剖腹藏珠’的笨伯了吗?”

听了此言,蔡京恨张清入骨,更把徐宁也捎带上了:“临出军前,老夫叮嘱他甚么话来?粗鄙武夫,袖手旁观张清害了慕容知府,却把老夫置于何地?徐宁!张清!且要你二贼都雅!”

当天夜里,花儿王太尉便生起病来,饮食不进,连续三日,当着帝姬的面,水米不沾牙。帝姬唬得魂飞天外,太医招了无数,这些太医事前被人叮咛了,都是哼哼哈哈,只推是才疏学浅,诊不出病根儿来。

帝姬“扑哧”一声笑道:“罢了!罢了!说你痴,你就痴,为了身外之物,和一个主子家计算甚么?再说现在进剿呼家将,乃是国度大事,你我帮不上忙,却休得添乱!”

因而西门庆一声令下,梁隐士马守好城寨,高垒不战,只是静以待哗。而此时的东都城中,早已暗潮澎湃。

而在另一处,亦有污流在与蔡京共鸣。

帝姬被他合大腿一抱,顿时骨软身麻,意味性地挣了两下,伸指在他额上一戳:“我一个女儿家,那里有那般大的本领?快放开手,我要安息去了!”

门下人七嘴八舌隧道:“帝姬竟然不依?”

慕容知府再跪不稳,向后跌坐在地:“你……你是轰隆火秦明……?”

驸马见了帝姬,气势顿时挫了三分,忿忿地坐下,兀自胸膛起伏,只道:“狗贼欺我太过!”

呼延灼问道:“慕容彦达为官贪鄙,死不敷惜,却不知何故杀了此人,就能破得徐宁张清?”

帝姬奋然挣着花儿王太尉胶葛,娇叱道:“好大胆!只为了一副甲,就想构陷大臣,迟误国事,乱我赵家江山,你是何用心?若不是一日伉俪百日恩,我回了哥哥嫂嫂……本日之事,切莫再提!”说着拂袖而去。

见丫头话出有因,帝姬面前一亮,仓猝问道:“夫君之病所为何来?”

帝姬听了,如五雷轰顶。

莫赞公子多奇计,只叹贪腐太横行。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化。

枢密院掌事的文臣道:“官家如若不信,这里有证据!”说着呈上几份物事,寺人转递到徽宗龙书案上,赵佶定睛一看,先赞美道:“好字!”

蔡京的宠妾慕容氏第一时候晓得哥哥百口都在青州罪有应得了,只哭得死而复活,将蔡京家宅闹得天翻地覆。蔡京派人细心探报,最后获得的回禀是――“本来青州城下来了个东昌府的**张清,连日猛攻青州,贼人战不过,就把慕容知府一家绑上城头,要分朝廷军势。谁知那张清一心想要建功,罔顾朝廷命官性命,弄得贼人骑虎难下,最后假戏真做将慕容知府满门都扑灭了!”

这纸令谕,西门庆军中多有张挂,给了柴进乐和一些,到了东都城中恰是物尽其用。

却觉劲风一掠,身前已多了一人,来人正以凄厉的目光死盯着他:“慕容彦达,赃官!你还认得我吗?!”

花儿王太尉被帝姬一言轰去灵魂,低头沮丧地出来,门下人接住,花儿王太尉哭丧着脸叹道:“我那副雁翎锁子甲啊!长上翅膀飞了!”

帝姬过来帮他抚着胸口劝道:“何事值当得如此?”

帝姬监着花儿王太尉吃了三天禀量的饭菜,花儿王太尉再次卧床不起――这回倒是吃饱了撑的――帝姬这才放下心来,叮咛一声:“抬我翟轿来,我要进宫!”

慕容知府听到西门庆言语暖和,忐忑的心中略微安静,殷勤问道:“大王欲借小人何物?但有,无不奉上!”

西门庆道:“慕容满门人头,就是药引,我们且悠然高坐,看这副药毒性如何?”

花儿王太尉腆着脸来到帝姬身边跪下,抱着帝姬的腿昵声道:“姐姐!好姐姐!这几天我睡里梦里,都想着那副雁翎锁子甲。男儿膝下有黄金,明天我把我的黄金都给了你,你就成全了我的心机吧!”

第二日徽宗赵佶登朝坐殿,将龙书案一拍,喝问道:“那金枪手徐宁领了钩镰枪队去破呼家将连环马,本当应当早奏凯歌,得胜回朝才是!现在连绵光阴,空耗国帑,是何事理?”

西门庆一挥手,秦明揪起慕容知府,好似皂雕攫紫燕,猛虎啖羔羊,将他横拖竖拽去了。

见花儿王太尉寂然点头,便有人道:“花王莫悲观,小人这里另有一计……”

帝姬衣不解带地服侍了三天,人都已经快崩溃了,这时亲信的通房大丫头才上前跪倒道:“公主可知驸马病因?”这丫头从小奉侍帝姬,用的还是小时宫中旧称。

与翟轿一同而来的另有一张写得密密麻麻的纸,上面满是王府上这些天京中采风而来的流言――东昌府**张清,暗中勾搭梁山泊,青州城下联络徐宁,贻误兵机,迟延不进,坐养贼势,自丰羽翼……

帝姬恨道:“你先与我用饭!”

花儿王太尉便摇摇摆晃地从床上爬起来――不是饿的,而是连躺三天,满身骨节生锈――摆布人等仓猝扶住。花儿王太尉笑道:“既得姐姐许我,我还愁甚么?拿酒来!拿饭来!拿菜来!”当下风卷残云,吃了个气吞万里如虎。

西门庆笑道:“无它,借尔百口项上人头一用!”

慕容知府浑身大震,一时脑筋转不过弯来,惊诧道:“这个……”

花儿王太尉明天回到家中,大发脾气,摔碟子摔碗,只闹得家宅不宁,公主改成的帝姬从速出来弹压:“回得府来面带气,不知活力为怎的?哪家文武获咎你,你看你……”

慕容知府吓得舌头发直,大张着嘴再说不出话来。

早有蔡京主动出班道:“启禀官家,皆因领兵大将勾搭叛匪,企图拥兵自重,方有本日之患。”

徽宗怒道:“竟有此事?”

蔡京仓猝打岔道:“官家且慢喝采!这些令谕恰是梁山匪首西门庆亲笔所书――‘取东平府之时,不得有伤董平、张清性命’――现在董平已降梁山,张清与梁山更有情弊!现在张清此人又在青州城下与徐宁勾搭,若不早除,只恐生出大祸!”

丫头垂泪道:“还不是驸马太痴迷那副雁翎锁子甲?当日公主不准他,小婢便见驸马呆呆地站在那大日头底下,悲伤了半天后自言自语道:‘当代得不了那雁翎锁子甲,我还要这命做甚么?’然后便自绝饮食到本日。”

花儿王太尉听了,一把推开帝姬的手亢声道:“人争一口气,佛争一柱香!徐宁那厮若只是不卖我甲,我倒也受得;他偏生骗我,我却受不得!你道他只是骗我?他骗我恰是骗你!骗本朝帝姬,就是骗当今圣上!这等欺君大罪,如果轻饶,何故惩恶?!”

帝姬泪流满面,入房指着花儿王太尉,哽咽道:“罢罢罢!你就是我射中的天魔星……那副雁翎锁子甲,我便允了你吧!”

在潜进东京的柴进主持下,各种流言正在东都城中公开里传播。柴家在东都城中暗藏了各种权势,造反虽不敷,传谣很不足,只数白天,搅得民气混乱。

徽宗这时才从书法中省起,皇家掌控的密谍皇城司传来的暗报中,好象亦有此物。一念至此,徽宗大怒,顿时拍案而起:“传旨!将罪将徐宁、张清军前擒了,打囚车装木笼押送回京,以俟开审!”这恰是:

丫头趁机痛哭道:“驸马断食,现在已是三天了,若过了本日,饿出个三长两短来,公主毕生希冀何人?一副雁翎锁子甲,本是死物,焉能及得上公主与驸马有恋人长相厮守?现放着我们家泼天的繁华,若连一副甲也弄不来,反伤了驸马性命,伉俪情分上,公主于心何忍?”

花儿王太尉抚着帝姬的手道:“提及此事,气破了我的肚皮!有个金枪手徐宁,做个芝麻粒儿大的小小武官,家中藏了副雁翎锁子甲,那是天下再不得有的宝器。夫人你知我生**甲,是以才折节下交,饶他三万贯钱买他的甲。他如果不卖倒也罢了,恰好使心机,对我矢语发誓,硬说甲流失了!谁知本日有我门下人从青州来,提及两军阵进步剿呼家将之事,那徐宁身上穿的是甚么?恰是那副雁翎锁子甲!岂有此理!徐宁这厮,竟然将我小王太尉当傻子耍吗?!”

花儿王太尉那里肯放?只是哀告道:“好姐姐,我的门下人给我献上一计,只要姐姐担待起来,往宫中去说那徐宁用心叵测,把他拿回京来,那副宝甲,还不是手到擒来?咱大宋那么多武将,多徐宁一个未几,少徐宁一个很多,别人去了,说不定还能早日荡平呼家将呢!好姐姐,你便不幸不幸我罢……”

此言刚出,花儿王太尉便把紧闭的眼睛展开了:“好姐姐,可当真?”

秦明眼乏杀气:“赃官!当年你不辨忠奸,将我满门长幼都斩杀在青州城上,可知也有本日?轰隆火秦明显天报仇索命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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