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二章 舌灿天花缤纷乱
话音未落,头上早吃阮小二扑了一掌,打得阮小七摸门不着,乖乖的闭了嘴。
众豪杰听了,更是哄堂大笑。晁盖便笑道:“智囊那般急智,都盘诘你不住!四泉兄弟如此随机应变,天下足可去得!却不知兄弟何时起家?”
吴用听了,先鼓掌喝采:“耗国因家木者,含‘宋’字也;兵器点水工,为‘江’字也;祸乱梁山泊,扰攘在山东这两句,同晁盖哥哥那一句‘重教日月换新天’遥相照应,首犯朝廷之忌。这一来,即使公明哥哥乃至宋太公不欲上梁山,岂可得乎?”
聚义厅中众兄弟看着西门庆装模作样,一个个都憋住了笑,悄悄地听着。
未等吴用说话,聚义厅中,众豪杰早已轰雷普通叫唤起来:“去得!去得!”
众豪杰听了“轰”的一声,都冲着阮小五乐了。阮小五满面通红,便冲着吴用那边大呼道:“智囊哥哥,小五还钱还不可吗?你脱期小弟三天……”
当下聚义厅中,众豪杰都散了。西门庆身边自集合起一堆靠近的弟兄,西门庆交代了焦挺、吕方、郭盛、陈小飞几句别后要重视的事体,便自回后寨,清算打包统统,筹办第二天远行。
阮小五被捂着嘴,有口难言,阮小七却嘀咕道:“我如何感觉,智囊就是在挤兑五哥……”
西门庆便寂静道:“先生既舍得时,便听我叮咛——先来两贯足钱,买些精美菜肴,祭奠神将。”
吴用固然留意不到众豪杰面上奥妙之神采,但心中毕竟有些疙瘩,便用心问西门庆道:“四泉兄弟既说要上东京传播流言,却不知要怎生行事?”
吴用倒是充耳不闻,又点头道:“柳先生又听差了,小生说的是‘通乾’的‘乾’字。易云:六合定位,山泽通气,雷风相薄,水火不相射。八卦定位,通艮,通巽,通坎,通离,通震,通兑,通坤,通乾——小生所言,实‘通乾’之‘乾’字也!”
吴用便道:“使得!使得!”伸手向怀中一摸,装腔作势地把莫须有的氛围往西门庆手中一摁,西门庆也便装模作样地掂了一掂,伸手向聚义厅外一指,说道:“先生可见到那山岳了吗?先生可听我良言,此时便以袍袖遮面,眼不以物喜,心不以己悲,飞奔到山岳顶上,纵身一跳,我保你那4、五十贯铜钱,失而复得!”
吴用听了,心中便有些不快起来,却听西门庆谦道:“小弟有甚么能为?比起假亮先生来,却要差得远了!”。这时候,吴用心中才略略舒畅了一些。
西门庆作恍然状:“本来如此。这个‘前’字,细心算来,亦非吉兆。其上两点一横,似草头而无根,多见于汪洋水泽,飘零动乱之浮萍也。既飘零动乱,哪有财物可还?左下方一个‘月’字,便是前兆着先生此去求财,非一个月所能告终,若非常暴躁起来,便要见右下角那把‘立刀’了!”
西门庆拱手道:“回禀天王哥哥。明天不算明天年,小弟本日清算好统统,明日一早,便起家上帝都走一遭儿!”
聚义厅中,众豪杰闻言都是一愣,就见西门庆躬身行礼道:“不敢!不敢!小可姓柳名贺,字庆之,江湖人称三王柳,却向来处而来,往去处而去,本日流落东京,得与先生相会,亦有缘尔!”
吴用便蹙起了双眉,长叹道:“若如此,却叫小生该当如何是好?”
月娘同小玉、玉箫帮着西门庆清算行囊。西门庆见她虽冷静无言,但脸上体贴之色,倒是难以自掩,便携了她的手笑道:“我此去,少则一月,多则月半,天然就安然返来,你何必替我担忧?”
却听吴用摇手道:“柳先生方才听错了,小生说的不是铜钱的‘錢’字,而是‘同前’的‘前’字,义同前文的意义,书中常有的。”
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化。
西门庆胸有成竹:“小弟只扮作一落魄的墨客,借测字卜卦为名,去了东京后,将这些词句教贩子小儿歌熟,便见大功胜利。象这等谶语,官方流行最速,想当年艺祖赵匡胤即位后尚禁之不断,何况赵宋王朝现下这等腐朽局面?”
西门庆闻言,只是微浅笑了笑。他也不说话,只是拉了月娘的手,来到供着李娇儿灵位的斗室间。
西门庆便把入迷棍公用神采来:“有我江湖人称三王柳的柳贺柳庆之在此,先生何必嗟叹?若你舍得财帛时,小可便使个穰解之法,助先生索债胜利。”
流水落花一春去,年会高歌笑尽觞。
西门庆“哦”了一声:“本来是乾坤之‘乾’字,乾之义,大矣哉!何用于求财之事乎?不瞒先生说,此‘乾’字亦非吉兆啊!先生且听我道来——‘乾’字右方,是一‘乞’字,索债如乞,可证其难;左下角又是一‘早’字,这还钱之日,难道遥遥无期?若再细分,便是‘十’、‘日’、‘十’三字,旬日复旬日,旬日何其多?先生这些借出去的铜钱,只怕有些不妙啊!”
鸣镝横飞燕青羽,红旗漫卷风啸狂。
西门庆闻言,亦点头感喟道:“天下奇闻?只怕一定!小弟地府还魂时,在那三生石上,看到后代民工多有以跳楼为讨薪要债之手腕,却也是司空见惯,又何足为奇?”
吴用便竖起折迭扇,拱手一揖,笑道:“本来这位先生善能测字!却不知高姓大名,仙乡那边?”
话未说完,就被阮小二捂住了嘴巴,轻声笑骂道:“蠢才!你觉得智囊是当着众兄弟的面挤兑你索债吗?这是在试水西门庆兄弟呢!若连智囊这一关都过不了,岂能瞒得过门路上那些做公的帽花?”
聚义厅中众弟兄听了,无不拍案叫绝:“西门庆兄弟(哥哥)公然是天星转世诸葛亮!”
西门庆微微一笑:“在哥哥这般高士眼中,民工天然不是东西——言归正传,这东京,小弟可去得吗?”
第二日,西门庆背了包裹,藏了两口日月刀,执了个测字算命的布招儿,直下梁山而去!这恰是——三王柳下忆沧桑,骁骑铁营抛流光。
月娘见两个丫环不在室内,这才伸手抱住了他腰,悠悠道:“我晓得,我不该劝止你们男人家义气上的事。我只盼你,好生去了,好生返来!莫要争强斗胜,生出别事来!”
聚义厅中众豪杰听到这里时,再也支撑不住,都抱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吴用也便笑了,一边笑一边点头感喟道:“四泉兄弟,若人都按你所教这般索债,也真成天下奇闻了!”
却听西门庆拈着本身颔下没有长出来的长髯,故作老气横秋隧道:“这位先生既想问出息,便请拟一字来。”
众豪杰的笑声中,吴用点头晃脑道:“小生便拟一铜钱的‘錢’字吧!”
西门庆便长叹道:“先生这个‘錢’字,细心拆解,倒是有些不妙。此字左为‘金’,右为双‘戈’,莫非先生此去求金不得,你二人便要双双动起兵戈来不成?此兆不祥,大大的不祥!”
阮小五更是大呼道:“若西门庆兄弟去不得,天下另有去得之人吗?好家伙!西门庆兄弟也不消祭奠神将,只听了你刚才那一番妙话儿,咱短折二郎就心底生寒,欠智囊的那些钱,我明天今后,连本带利,从速还了,不然,还不晓得智囊又要如何拉了西门庆兄弟编派我呢!”
见贤可曾思齐列?沙虫何能御龙王。
吴用惊诧道:“民工?那是甚么东西?”
众豪杰闻言恍然大悟,敢情智囊哥哥和西门庆兄弟正在演戏呐!这但是找着灯笼都看不到的好戏,世人都睁大了眼睛,竖起了耳朵,要看个清楚,听个究竟。
西门庆灵前上了三柱香,这才慢慢道:“月娘,本日东京之行,我一番工夫两番做,还要告终一件昔日的旧事!”
林冲、吕方、郭盛等识字精熟的,听到这里时便忍不住喝起彩来,其他豪杰毕竟也在讲武堂里学习着,这些日子里也颇识了几字,听到喝采,贯穿到西门庆说得风趣,便也跟着喝采。
吴用听了,便做大喜之态,拉着西门庆手臂道:“若如此,纵有完善,亦赛过血本无归——却不知柳先生索价多少?”
听花荣问到宋江,西门庆便笑道:“公明哥哥吗?嘿嘿,众家兄弟且听听看——耗国因家木,兵器点水工。祸乱梁山泊,扰攘在山东。”
但是吴用却没有重视到,聚义厅中众豪杰,多数在悄悄撇嘴,大师心中都想:“若智囊真有本领,就应当在西门庆哥哥上山之前,就处理盗窟缺粮之事;若智囊真有本领,上一次就应当将宋江哥哥留在盗窟,焉能放他江州去?”
却见吴用伸手向阮小五这边一指,半真半假隧道:“听柳先生辞吐不俗,必定善能字测休咎。小生这些年来,曾借予阮小五兄弟4、五十贯足钱,却未得了偿。小生本日想要索债,却不知可顺利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