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英雄兴
西门庆笑道：“我笑只笑，黄门山四位头领多么豪杰，怎的见风就是雨，还没分出个青红皂白，就摆出这么恁大的阵仗来了？”
大宋缺马，是以马价居高不下。说实在的，这黄门山的帐算得确切丝丝入扣，以西门庆他们这一行人的身价算，取三匹马折抵买路钱确切不算过份，还算是看在江湖同道面子上，给了大优惠呢！
道破大姓知天幸，说出高名见月明。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化。
马麟这里思忖，那边陶宗旺倒是越看越爱，便向马麟说道：“三哥，这两柄双刀，真是宝器。依兄弟说，不如便收来了当买路钱，三哥你背上这两口赤铜刀，也该换换啦！”
欧鹏、蒋敬仓猝行礼，再看西门庆时，却见他一派英风锐气，两目湛然生光，身后相跟的伴当也个个都是人中龙凤普通。欧鹏、蒋敬心头都是暗惊，均想道：“俺们黄门山是小处所，那里能承望本日竟然来了这么多豪杰？怪不得三弟如此恭敬于他，此人确非池中之物！”
西门庆慨然道：“自当受命。”说着双手捧起宝刀，倒转刀柄，向马麟递了畴昔。
西门庆笑道：“微名不敷挂齿。小子们身有急事，还请马头领准予我们弟兄交钱走路。”
蒋敬便道：“去来去来！若真是豪杰豪杰，那里还收甚么买路钱？我等兄弟该当各出梯己，送他川资上路才对！”
当下抢步上前见礼：“见过欧头领，蒋头领！”
马麟听了面前一亮，上高低下打量了西门庆几眼，沉吟道：“听兄台这么一说，必定也是线上的朋友了？却不知老迈在那里开山立柜？便请明言，说不准还是一脉的香火。”
西门庆目睹马麟身后跟出来两人，为首一条大汉，身高腿长，两眼如电，披着一领大披风，举步处威风凛冽，意气昂昂，西门庆一见便喜，晓得此人必是摩云金翅欧鹏；前面一人生得高额尖峰，满脸精干之气，腰间插着几筒削尖了的竹算筹，不是妙算子蒋敬又是哪个？
陶宗旺闻言涨红了脸，喝道：“你这厮……”
一听此言，焦挺、吕方世人都是愤然变色。
欧鹏和马麟都笑，皆道：“该当如此！”说着，三人并肩而出，来到通衢前。
陶宗旺在中间也是连连点头，说道：“你们恁多人，恁多财物，我们黄门山只要三匹马，我家二哥已经算得忒便宜了！你们若再讲代价时，只怕我大哥把脸子一摔，叫你们光着脚板过这黄门山！”
话未说完，那边铁笛仙马麟咳嗽一声，打断了陶宗旺的喝斥，缓徐行上前笑道：“这位兄台，辞吐不俗，却不知是该如何称呼？”
陶宗旺倒拖铁锹，走过来和马麟细细看刀。马麟心中暗想道：“江湖上使双刀的豪杰倒也很多，却向来没传闻过有哪一个如此这般的青年豪杰的！此人到底是谁？陷我黄门山重围当中，竟然还是谈笑自如，如此豪杰了得？”
马麟哈哈一笑，将日月双刀还鞘，悠然道：“四弟，我们黄门山在这里设卡子拉拢路钱，天公隧道。可如果见宝眼开，却收缴起江湖上朋友的兵器来，那成个甚么话？哥哥我固然也是使双刀的，但比起这两口宝刀来，我更爱的是江湖上的义气，可不能让江湖上的朋友们都说，我们黄门山眼皮子浅，没的把大哥二哥的名号都玷辱了！”
马麟接在手中，左手拇指一按绷簧，“呛啷啷”双刀出鞘，山道上顿时亮起一道电闪来，首当其冲的马麟和中间的陶宗旺都是吃了一惊，猛喝一声彩：“好宝刀！”
马麟回身进了背后的树林子，大步来到两小我面前，抱拳道：“大哥，二哥！”
马麟见西门庆目光孔殷，便摇手道：“罢罢罢！都是使双刀的，我这便去大哥那边替你说个便利，我家大哥也不是那等不近情面的，若你能住进他的内心，莫说是这三匹马，便是骅骝绿耳，紫电超尘，他也忍痛割爱了！”
西门庆道：“江州城中，鄙人们身有要事，不得不敏捷赶路，既蒙马头领放行，足感厚意。”
马麟迟疑道：“这位兄弟，你不晓得，我家年老是军官出身，最是个爱好马的，你这里这些马匹从他眼下过，他不全留下你的，已是看了江湖上朋友的义气了！现在你还要推三阻四的，却不是惹他活力吗？”
黄门山众喽啰一亮兵器，焦挺、吕方、郭盛、陈小飞和带着的讲武堂学兵们也把兵刃都拽了出来，倚马而布阵。
蒋敬听了大笑道：“三弟夙来眼高于顶，本日怎的替不相干的人求起情来？”
马麟眼看着欧鹏道：“小弟观那领头之人，其人气势辞吐见地，皆非等闲之辈。是以小弟心上爱敬他，便想着宁肯不做这单买卖，也要交他这个朋友！只是不敢自专，便出去请大哥二哥的示下！”
西门庆微微一笑，这才亮出姓名。却恰是：
马麟扶起了陶宗旺，手指一拨，刀柄在前，将日月双刀还了返来，笑道：“看来是马麟孤陋寡闻了，竟然没法从兵刃上看出这位兄弟的来路，忸捏啊忸捏！”
“哦？！”欧鹏和蒋敬对望了一眼，欧鹏便点头道：“是多么人？竟然能得三弟如此青目？说不得，此人我还须一见，倒要看看，是甚么豪杰豪杰，能令人如此心折？”
西门庆背好了刀，拱手道：“本日实在是失礼了，待鄙人身上事过后，必定重上黄门山，向各位豪杰赔罪。”
马麟哈哈一笑，把眼睛转到了西门庆身边的日月双刀上面，将手一伸道：“可否借兵刃一看？”
西门庆拱手道：“江湖掉队，知名小卒，薄名不敢有辱铁笛仙尊耳。本日小子们身有要事，借道宝山，不敢违了道上的端方，该多少买路钱，就此献纳，可若说小子们是那等官府的喽啰，却不敢答允。”
过未几时，小喽啰又一头钻了出来，站到一块大青石上呼喊道：“过路的客人听真了！我家大王按照你们带的银财帛物，头口马匹，把那买路钱掐去琐细，许你们用什物相折抵，这匹，这匹，另有这匹――且留三匹马下来吧！”
一目之下，西门庆便忍不住心中欢腾之情，暗中思忖道：“哈哈！此后梁山货色堆栈的兼顾安排，可就有了主儿了！”想到对劲处，真是春喜上眉梢啊！
西门庆看着两边剑拔弩张，蓦地间仰天长笑。
九尾龟陶宗旺手中此时也抄起了一柄铁锹，严阵以待。却见西门庆大笑，不由得与斜刺里铁笛仙马麟对视了一眼，喝道：“兀那男人，你笑个甚么？”
这边马麟仓猝将陶宗旺扶起，那边西门庆倒是悄悄点头，心道：“宝货在前而不动心，看来黄门山四杰公然不是那等浅薄的人物，这四位豪杰豪杰，大可交交！”
陶宗旺听了，黑脸上漾出羞红来，抛开手中铁锹，向马麟拜倒：“三哥经验得是，方才是兄弟我鲁莽了！”
见西门庆始终不说着名字，马麟心下越来越是猎奇，一边派部下的小喽啰上去揣摸这行人行李肥瘦，一边同西门庆搭话道：“却不知兄台风风火火，意欲何往？”
题目是，这黄门山相马的目光忒也毒了些，他们看中的马，倒是西门庆、吕方、郭盛的坐骑，两白一红，都是他们骑惯了的，却叫他们怎舍得罢休？
马麟道：“大哥，二哥，那为首的客人，口口声声说他们有急事，无马不成行，小弟心软，是以出去处大哥二哥讨个情，这回且容他们去吧！”
吕方、郭盛都把眼来看西门庆，西门庆便向马麟拱手道：“马头领，不是我们弟兄吝啬，这归去江州，我们是马不断蹄的星夜赶路，带的马虽多，却要轮番乘换，即便是如许，还唯恐误了大事――不如如许，今次我们厚纳买路钱，待返来的时候，再送马三匹，却不知意下如何？”
西门庆皱眉道：“鄙人们确切是有急事在身，赶路程！如果平时，几匹马又算得了甚么？豪杰们义气相投时，便是全留下，也等闲事尔！可这回确切是十万孔殷，有这些马，还恐误了大事，若无马时……”
说着话，揣油水的小喽啰已经预算结束，一头钻进中间的树林子里去了。
西门庆便深深躬身道：“多谢马头领了！”
林中二人恰是摩云金翅欧鹏和妙算子蒋敬，这是绿林豪杰剪径时的端方，有明有暗，是以他们二人隐在林中不出，为马麟和陶宗旺二人的后殿。见到马麟进了树林，都推开手边的棋枰，笑吟吟地从树桩上站了起来，抱拳道：“三弟，那些人可留上马匹畴昔了吗？”
当下欧鹏再不敢怠慢，拱手道：“这位兄弟本日到我黄门山，我们四兄弟恭敬中间是条豪杰，买路钱甚么的，再也休提！我们绿林中人，讲究个雁过留声，人过留名，还请豪杰赏下名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