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五章 诈尸
等进了辽军帅帐，耶律余睹高低打量了这个落汤鸡一样的家伙几眼，问道：“你是何人？”
转头再说耶律余睹。白日里气倒了女直贼酋完颜阿骨打，回到营盘以后，耶律余睹心旷神怡，暗想道：“那西门庆元首看来对我大辽无觊觎之意，不然早让我们这些最后的辽军去与女真人冒死，他好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焉能安排我们在火线痛打落水金狗？”
张应古面上亦暴露了一缕浅笑，又向耶律余睹道：“统领大人何时来劫金营？主子也好趁时而动。”
张应古顿时取出献上：“奥妙行事腰牌在此！”
离座来到帐中，耶律余睹亲手将张应古扶起，拍着其人的肩赞美道：“身在敌营，心胸故国，真义士也！――张义士，你是如何逃出金营的？看你这模样，应当是吃了很多苦头吧？”
游骑高低打量后，恍然道：“本来是张统领！看您这浑身精湿的，却往那里去了？可带着狼主智囊发放的腰牌么？”
为防女直捡水浅处渡河，耶律余睹高低流都派了轻骑巡哨。辽军本日得了前所未有的大胜，一个个心气陡长，眼睛瞪得跟琉璃珠子一样，苍蝇蚊子，莫想得过。很快，一只特工就被这些生物显微镜发明了。
耶律余睹道：“恰是！趁完颜阿骨打新死，女直群龙无首，杀起来不费吹灰之力！若再得你暗中惑乱崩溃其军心时，那更是锦上添花，十拿十稳，过后天然少不了你天大的繁华！”
张应古眼巴巴地看着耶律余睹，象是不幸无辜的宠物狗普通：“不过怎的？”
耶律余睹悠然道：“我要你重回金营，再做内应！”
耶律余睹笑道：“这是铜钱一千贯，另有中华联邦新发行的银元宝一百两――这些仅是零花，只要你敢做内应，破了金狗，我向敖鲁斡陛下为你请功，另有册封重赏。当时名利繁华双收，你娶妻生子，买房置地，商队入股，几世都尽够了――再说了，我有奇谋奇策在胸，天然保得你全面，重回金营，亦是有惊无险，似危实安，你又何惧之有？”
耶律余睹听了“哦”的一声，点头道：“怪不得你能说一口流利的契丹话，本来是我们契丹人――你有甚么奥妙军情要奉告于我？”
张应古回声道：“狼主奇计，惊六合泣鬼神，好笑那耶律余睹小儿已经坚信不疑了！”
张应古连连叩首，满口信誓旦旦：“主子生了七个胆，八颗头，敢来欺瞒都统大人？若完颜阿骨打未死，教主子活不过三十岁！”誓发完后，这张应古绘声绘色，讲完颜阿骨打如何昏倒，如何吐血，如何垂死之际思念沦陷于辽阵的四儿子完颜兀术，如何向世人托孤，又如安在临死时大呼“既生完颜，何生余睹”……
耶律余睹笑道：“劫寨之机，只可觑便行事，安可按期？不然这里孔殷不得动手，那边反来策应，岂不泄漏天机，坏了大事？不过――要破女直，人少不能成事，我这里各路人马堆积，如何说也需求三天，这三天里你能够养精蓄锐，三天后却要放机警些，深夜拂晓，我军随时都能够动手！”
完颜宗用亦是五体投地：“狼主贤明神武，是我们女真人中的天赋，能人无所不能，怎可不叫人服煞敬煞！”
张应古道：“那厮这三日忙着召聚人马，三今后便来劫寨。他让主子先返来做内应，所行的浅缓水路，主子都记熟了！”
谁知那特工一头扎倒在地上，竟然放声大哭起来。
金营当中，完颜阿骨打将本身的奇计如此这般地一说，众女真人尽皆倾倒：“主子圣明！”
这张应古辩才极好，这一番演义，只说得天花落不尽，到处鸟衔飞，便是顽石也要点头，耶律余睹更是听得如痴如醉，再谛视那张应古时，眼神中已经寂然得有些起敬了。
听小弟们说得中肯诚笃，完颜阿骨打固然贤明圣明，但脸上不由得也是暴露了一缕浅笑，当下道：“时不我待，依计而行！”
特工自称有奥妙军情，要面见耶律余睹。实在不消他说，辽国巡人也会把他这个可贵的战利品献到主将面前。
离金营还远，早有游骑旋风般卷到――“是谁？”
张应古张大了嘴：“本来大人想要去劫寨？”
张应古失魂落魄地摸了半晌铜钱银宝，俄然将大腿一拍：“主子豁出破头，甚么金钟，我也碰了！统领大人有命，固然叮咛！”
他在这里一边窥测着耶律余睹的神采，一边絮干脆叨个不断，那边耶律余睹已经向一个亲卫叮咛几句。不移时，那亲卫重新进帐，将背负着的东西往张应古面前一放。
中间完颜宗用诘问道：“那厮有何筹算？”
见张应古看着地下财帛，眼中都是不舍，耶律余睹大笑：“这些我先替你收着――破了女直，砍下完颜阿骨打人头献捷，你就是首功，当时何求不得？”
张应古吓得脑门贴地，莫敢俯视，连声道：“统领大人圣明，主子如何敢棍骗统领大人？本日河边统领大人一番唇枪舌剑，杀得那完颜阿骨打溃不成军，别说他只是狼主，就是龙主虎主，主尽天下畜牲，急火攻心，痰迷心窍之下，都是一个‘死’字！”
耶律余睹心下受用之极，迟疑满志地一挥手：“破金之功，吾当与汝共之！去吧――牢记谨慎行事！”
足不旋踵，帐中一声令下：“宣！”张应古仓猝入帐，方才跪倒，就听上座一声急问道：“事情如何？”
帐里帐外侍立的辽国人都是面面相觑，均暗想：“本来这厮是个软骨头，还没上手腕，他就先怂了！”
众女真人承诺一声，退下各自筹办。
张应古唯唯诺诺，随亲卫出帐，捡处水浅之处过了浑河，直投金营去了。
却听那特工哽咽道：“小人是我们大辽龙化州人，姓张名应古，自被女直金狗掳进了金营，小人无日不思故国，本日有了机遇，这才逃出，不避斧钺，来向都统大人禀报奥妙军情！”
闻言张应古一下子矮了半截：“统领大人，主子好不轻易才逃离了狼窝，您不至于那么忍心，再叫主子重入虎口吧？那金国的喽啰，主子已经做够了……”
张应古受宠若惊，颤声道：“统领大人如此礼贤下士，折煞主子了！本日完颜阿骨打死了，他的狗头智囊智多星完颜宗用为免军中大乱，秘不发丧，却派出大量标兵来刺探浑河深浅和我大辽军的真假，主子浑水摸鱼，趁机弃暗投明，还望统领大人收录！”
耶律余睹笑道：“如此定夺，方是男儿本质嘛！张义士，我要你回到金营暗藏，待我军劫寨时，你只须乱军中大呼几声‘金国狼主死了’，那些女直人不见完颜阿骨打现身弹压，军心自溃，当时我军一鼓破敌，你为首功！”
耶律余睹浅笑起来：“不过――我不但要收录张义士你，还要送你一场泼天的繁华，只是不晓得张义士你有胆量没有？”
耶律余睹命人搬来把椅子，亲热地扶张应古坐下，然后笑道：“张义士你胸怀故国，忠心耿耿，本统领岂有不收录之理？不过――”
耶律余睹面上暴露了一丝浅笑，点头叮咛亲卫道：“事不宜迟，你捡一处路近水浅的河口，速速送张义士归去！”
先以诈死行奇计，再将偷袭展鬼谋。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化。
完颜阿骨打仰天长笑：“我没有剜他的心肝，他倒想掏我的五脏？嘿嘿！待我先发制人，叫他黑天做鬼！”这恰是：
“甚么？！女直狼主死了？！”耶律余睹“呼”的一下站起家来。
张应古从速叫：“兄弟们别放箭！是我！”
张应古向上叩首道：“回都统大人的话――本日都统大人与那女直贼首完颜阿骨打隔河对答，都统大人贤明神武，只凭三寸不烂之舌，就激得那金狗气破了肚皮，生生晕倒――却不想女直人将其救回帐中后，不出两个时候，那完颜阿骨打就口吐鲜血，硬生生地咽气了！”
“这话我爱听！”耶律余睹听这张应古的话说得中肯诚笃，脸上不由得暴露了一缕浅笑，当下声音就象楚灵王宫中美人的细腰一样软了下来，“完颜阿骨打那厮真的死了？你且细细说来，休得瞒我！”
张应古慨然拜倒：“为了民族大义，主子愿效死力！”
众游骑看了点头，让出匹马来给张应古坐了，直往金营。入营后张应古直取中军帐，向帐前扎也道：“速速禀报狼主，就说张应古返来交令。”
张应古阿谀道：“统领大人用兵如神，此战可期必胜！”
正策画到入迷时，想甚么有甚么，俄然间还真来了一只落水的金狗――一个浑身高低**、女直打扮的家伙被揪了上来，巡卫大声禀报：“启禀统领大人，捉到特工一名，其人丁口声声说有奥妙军情，要面见统领大人！”
听到我泼天繁华束装待发，张应古的眼睛亮了，当下直跳起来，拍胸道：“主子穷得精打光，若能得统领大人另眼相看时，非常好了！俗话说繁华险中求，能得统领大人看觑，恰好就此脱去穷皮――却不知统领大人有何叮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