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三章 成王败寇(二)
“友功且借一步说话。”
张堡扫了来人一眼,立马便认出了此人乃是李仲文的近卫之一,也自没甚多想,顺手便接过了请柬,摊开一看,见内里只写了寥寥数行字,说的是李仲文自称风寒已退,身材已然无恙,为犒军并商讨守御事件故,特在城守府设席接待诸军将领如此。
“诸位,城中已混进了很多附逆之徒,为防动静泄漏,薛成、范明锋,二人马上率本部兵马接防四门,紧闭城门,没有本将之手令,任何人不准出入,林如风、赵直两部兵马卖力封闭城守府四周之街道,并行全城宵禁事件,卢回、陈声台两部兵马随本将直奔城守府,务必确保将李仲文一党一体擒拿,除李仲文外,有敢顽抗者,一概格杀勿论,尔等可都听清楚了么,嗯?”
第三百四十三章 成王败寇(二)
面对着六名校尉的齐齐见礼,端坐在案牍背面的张堡并无甚言语,仅仅只是面无神采地抬手连击了两下掌,旋即便见一身整齐官袍的长史姚鼎已施施然地从帐后行了出来。
“圣天子有诏曰:左监门卫将军李仲文深受皇恩,不思报效,悍然勾连逆贼李渊,试图献祁县谋逆,着肃除本兼诸职,令左威卫中郎将张堡接掌祁县诸军,并行缉捕逆贼李仲文一党,钦此!”
姚鼎并未直接申明来意,而是笑容可掬地收回了聘请。
“都筹办得如何了?”
“友功但是也接到了李将军之请柬了么?”
姚鼎乃是最早投效齐郡军的文士之一,现在在朝中已高居户部侍郎之位,此番随征临时调为祁县守军长史,羁系城中民政,当真算起来,不管官阶还是职位,都比之张堡要高出了一筹,他既是要暗里说话,张堡自是不会有甚贰言,这便笑着一摆手,将姚鼎让进了城门楼中。
祁县东城墙上,一名身材魁伟的中年将领正骄傲脸不耐之色地批示动部下将士以及城中民壮补葺着城防工事,此人恰是祁县留守副将张堡,原齐郡军主将张须陀的贴身近卫之一,后跟从张君武南征北战,累功晋升到了左威卫中郎将之衔职,此番奉旨帮手李仲文守御祁县,本是筹办听令行事的,却未曾想李仲文接连两日都未曾出城守府一步,乃至连补葺城防工事的号令都未曾下过,张堡无法之下,也只能是自行挑起了这么副重担,连轴转了两天下来,精气神如果能好才是怪事了的。
固然李辅说得个信心满满,可李仲文却还是不免有些个心神难定,没旁的,只因他所能变更的也就只要他本身的两百余亲卫,再算上李辅带来的二十余侍从,总兵力也不过两百五十人罢了,一旦没法节制住各营校尉,城中必定大乱,于即将杀来的李元吉所部倒是无益,可他李仲文的性命怕就难有个包管了,万一如果被乱兵杀死,那乐子岂不是大了去了,也自在不得李仲文忧心忡忡的,何如现在箭已在弦上,却也不得不发了,无法之下,李仲文也只能是面色凝重地下了最后的定夺。
姚鼎大步行到了帐中,面色冷厉地环顾了下神情各别的众校尉们,而后一抖手,从广大的袖袍里取出了一份黄绢蒙面的圣旨,双手捧着,高高地举过了头顶。
“你们几个行动快点,将那架守城弩摆到位!”
“报,禀将军,我家将军有请柬一份在此,请将军过目。”
就在张堡忙得不成开交之际,却见一名流兵仓促从城门楼旁的梯道处行了上来,三步并作两步地便赶到了张堡的身边,一躬身,恭谨万分地禀报了一句道。
“末将等谨遵将军之令!”
固然非常奇特姚鼎竟然会藏身于张堡帐中,可其毕竟是城中三巨擘之一,众校尉们却也不敢失了礼数。
“嗯……晓得了。”
“部属辞职。”
张堡虽是恶感李仲文的乱作为,却底子未曾想到其会有反心,乍然一听姚鼎这般说法,当即便被震得个七晕八素。
见得张堡声色不对,前来送请柬的兵士自是不敢多言罗唣,再次行了个礼以后,便即就此仓促走了人。
张堡早已制定好了相干平叛打算,之以是挑选此时策动,目标就只要一个,那便是谨防打草惊蛇――提早封闭四门,恐会轰动城外的李家军探子,太迟策动的话,又有着令李仲文生疑之能够,抢在预定的城门落锁之际策动,自可制止上述两处疑问。
“甚么?这、这怕是不能罢?”
姚鼎脸上的笑容蓦地便是一收,声线降落地便下了个判定。
一听姚鼎此问蹊跷,张堡的眉头不自发地便皱了起来。
固然对李仲文的乱作为甚是不满,但是高低有别,张堡倒也未曾说甚埋汰之言,顺手将请柬丢进了广大的袖子中,刚想着持续批示诸般人等补葺工事之际,冷不丁却听身后有人号召了他一声。
这一见姚鼎亮出了圣旨,众校尉们可就稳不住神了,齐刷刷地便全都跪倒在了地上。
酉时四刻,离着预定的设席时候就只剩下两刻钟,李仲文较着有些沉不住气了,背动手在厅堂上来回地踱着步,待得见李辅仓促行上了堂来,也不等其见礼,便即迫不及待地发问了一句道。
张堡这都已将任务详细落实到了各营,众校尉们自是不会有甚贰言,齐声便应了诺……
“唰!”
“十九叔,都已安插伏贴了,就等您一声令下,大事可成矣。”
“十九叔放心,小侄……”
“哟,是姚大人啊,您这是……”
李辅自发得打算精密而又埋没,底子就不担忧有泄漏风声之虞,这一见李仲文如此严峻,自是大不觉得然,自傲满满地便要再出言包管上一番,只是话尚未说完,外头便响起了一阵紧似一阵的鼓噪之声,李辅的神采狂变之下,背面那些个信誓旦旦的包管话语也就说不下去了……
众校尉们表态一毕,姚鼎也自未曾多言罗唣,捧着圣旨便往边上一退,将舞台让给了张堡。
“如此甚好,事不宜迟,你我且就分头行动,待得酉时,一体策动便好。”
酉时三刻,天已傍晚,各营校尉本来正筹办着去城守府赴宴,却未曾想这几日代行主将权宜的张堡俄然着人传令集结,众校尉们自是不敢怠慢了去,仓促便赶到了张堡的军帐当中。
“嗯,是有不对,李仲文要反了!”
值此大战期近之时,身为主将,李仲文不急谋补葺城防工事,却玩甚大宴诸将的把戏,在张堡看来,实在是有些不成体统,何如官阶不及对方,张堡虽是眉头狂皱不已,却也不好说不去,只能是闷闷地长出了口大气了事。
“确是如此,姚大人莫非觉得其中有甚不对么?”
“末将等遵旨!”
“张将军,请!”
“友功(张堡的字)。”
“呼……陛下真神人也,姚大人放心,末将自当尽力共同大人行事!”
“陛下有密诏一份在此,友功且自看了去好了。”
“啪、啪。”
姚鼎虽是文人,可行起事来倒是杀伐果断得很,该说的话既已说破,也就没再多担搁,丢下句交代,便即就此仓促走了人……
各自分宾主落了座以后,姚鼎也自没甚酬酢之言,紧着便发问了一句道。
“嗯……那就照打算展开好了。”
“那好,姚大人且请进城门楼里叙话好了。”
姚鼎并未详细解释根由,而是紧着一抖手,从广大的衣袖里取出了份黄绢蒙面的圣旨,双手捧着,递到了张堡的面前。
圣旨不算长,也就只要寥寥十数行罢了,倒是圣旨里夹着的一张便笺上倒是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以张堡对张君武的字体之熟谙,自是一眼便认出了这两份东西全都出自张君武之亲笔,自是不敢掉以轻心了去,细细地将两文皆过了一遍以后,这才慎重其事地冲着姚鼎一躬身,旗号光鲜地表了态。
待得众校尉们全都跪好以后,姚鼎方才不慌不忙地将圣旨平摊了开来,腔调铿锵地宣了一番,内里尽是粉饰不住的杀气,顿时便令众校尉们全都心神为之一凛。
张堡循声转头一看,见来者是军中长史姚鼎,自是不敢怠慢了去,赶快笑着回应了一句道。
“ 末将等拜见将军!”
当初李渊设席擒拿王威、高君雅之际,李辅便是参与运营者之一,也正因为此,李辅方才会深得李渊之宠任,现在的安排,对于其来讲,不过只是故伎重施罢了,天然算不得甚难事。
李仲文乃是李唐降将,其本来的兵马早已被打乱重编,祁县军中虽也有其旧部,然,在校尉一级的军官中,却并无其嫡派,只不过是临时归其批示的罢了,这会儿姚鼎既是宣了张君武的旨意,又有着张堡这员齐郡军的老将坐镇,众校尉们自是不疑有它,齐声便表白了态度。
“末将等拜见姚大人!”
“陛下圣旨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