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姜太公钓鱼
我“切”一声，“还说呢，一点报恩的心都没有，都不给我两块金子当酬谢。”
山贼的日子还挺不错嘛，我暗想着。
到了城公所门口，才略有人气，一队队兵士来往收支，门口也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见我们运粮来，也未多加查问，只指着大门中间的收粮站让我们畴昔。
我并没有对劲，沉声道：“这闵秋，吃穿用度自带贵气，看似吊儿郎当，实则行事松散，昨晚只是打劫，便动用那么多兵法战术，绝非浅显山贼。如果直接相求，他反而会疑神疑鬼，只需给他点明短长，凡是他有点野心，天然就明白这是个天大的好机遇。只是，他到底安何心机，我还看不准。”
“猪脑筋。”我白他一眼：“贰内心住着个死人，谁都走不出来。”
他明显没想到我承诺得这么痛快，张大眼睛看着我，一时无语。
我只好难堪地笑笑。
这是一座废城。
闵秋抓住我的手，一本端庄道：“好了，不要给我挠痒痒了，你先说说，你们要去救甚么太子？”
我穿戴一身破麻衣男襦，闵秋还特地往我脸上抹了几把麦秆灰，衣衫上沾些粪泥，浑身臭烘烘的。
“大伙儿跟你上山，都是求财罢了，这类丢命的事情，会情愿去吗？”我满脸猜疑。
远远瞥见闵秋在带人收捡昨夜拾返来的箭矢等兵器，我哼着小调欢畅地蹦畴昔，“嘿！中午好！”
“救人？救甚么人？”闵秋错愕地看着我们。
“好啊！”我一口承诺道。
“另有一处呢？不像？”
“就你那点小脑筋。”闵秋白我一眼，捋着髯毛道：“蜀王只求偏安，失了防备，才遭梁军所趁。那书，传说有效兵如神之效，如果有了书，再加上太子的声望，在蜀国培养一呼百应之势，复国也不是不成能的。”
他转头看着我，又规复了常日的模样：“再说，不是另有一个仙姑你吗？”
“大厅调集了！”山贼们应和着，一面传声，一面乌拉拉调集而去。
刚好冲我们过来的无缺闻声了，急得跟甚么一样，两步跨过来，扯着我衣袖，想哭又不敢哭的模样，支支吾吾道：“雨良姐，还要去救人呢。”
“算了。”我摆摆手，“蜀都城亡了，救了他们太子又如何呢？还不如就以这个盗窟起家，我们先多占几个山头，然后再去占城池，再去扩大，再去……”
第二日一大早，我和无缺、闵秋另有十几个山贼，拉了三车麦子，直奔益州而去。
一起出得门来，寨子里还到处弥漫着过年般的氛围，杀猪宰羊，大家喜庆万分，见到我都一脸亲热地号召：“夫人好！”
我伸手伸开五指，在他面前晃了晃，“醒醒，又瞥见月娘了？”
“可他，若真要娶了你，咋办？”无缺微微焦炙。
“是啊，可惜太子才晓得在哪儿。”我悄悄朝无缺使了个眼色。
无缺赶紧点头：“必定还活着，梁王想要《天兵志》，还希冀太子殿下给他找呢。”
“有九十九处都像，特别你穿上衫裙，就像她活过来一样。”
直到两个女山贼来把我唤醒，服侍我洗漱，再给我乱蓬蓬的头发刷了个油亮的双花髻，还特地带了一套绿莹莹的长裙，料子滑滑的，又软又轻，可比我的粗麻短袍舒畅多了。
“有那么像吗？”我很奇特，天底下哪有那么像的人呢？
闵秋惊奇道：“蜀国太子还活着？”
我在高朋客房里舒舒畅服睡到日上三竿，说也奇特，第一次未做阿谁可怖的梦，看来奶奶说的是对的，出来跑跑，没准儿脑筋就好了，之前的事就能想起来了。
“本来是那么想，但是想想，哪有那么奇异的事情，一本书就能同一天下，蜀王有书，蜀国不也亡了吗？以是我现在感觉，管他甚么太子和书呢，还是你这盗窟靠谱。”我晃着脑袋，故作聪明地阐发道。
我们运粮的马车颠末，碾压过石板路，“咯吱咯吱”的声音格外刺耳。
本来的朱红城门，只剩下门框，残破的城墙坍塌下来，堵住了一半门洞，从另一半能容两辆马车并肩而行的门洞穿过之时，还能见到砖块上深深的箭孔和锈红的血迹，彰示着这里曾经产生过多么惨烈惊心的战事，又安葬过多少抱恨而逝的英魂。
此人，若不是见过他对月娘那般密意的模样，还真觉得是个痞子。他背后又有甚么故事呢？我想着。
他眼眶竟然微微泛红，眨了眨眼，道：“要你真是她该多好。”
“但是，”我抓着脑袋，苦着脸道：“救太子，可一不谨慎就要丢小命的呀。”
这边厢，无缺悄悄朝我伸了伸大拇指：“雨良姐，你太神了，立马拉过来这么多帮手。”
我算是明白了，本来城，便是一座接一座，数不完的方块似的屋子。
“吃得好呗。”我随口答道，立马想到它们吃的应当是……，不由打了个寒噤。
他抬起眼来，瞥见我，又如石化普通，脸上的神采都凝固不动，眼神格外和顺。
闵秋头一撇，指指寨子中繁忙的兄弟们，道：“另有他们啊。”
还好无缺够机警，明白过来我的意义，哭丧着脸道：“呜呜呜，如果太子死了，这本书可再也找不到了。”
说完，朝山贼们呼喝道：“大厅调集，又有钱赚了！”
“蜀国太子啊。”我翻翻白眼，“我才不想去呢，哪有那么好救的，都是无缺非拉我去。”
沿路卫兵甚少，据无缺阐发，应当是梁军主力往东而去，筹办攻巴东。巴东城城主乃蜀王忠心部属，且有长江天险，易守难攻，恰好能够减缓益州压力。
“太子必然在这里。”我必定道。
“真要去救太子啊？”我难堪地看着他，“我也不会撒豆成兵啊。就我们几小我，如何去劫狱？”
闵秋拍拍胸脯，自傲满满道：“这你就不消操心了，这点面子本大帅还是有的。”
闵秋感喟一声，道：“你可知为何这些狗儿都这般肥壮。”
无缺低声回道：“监狱没有，不过官员收审都是先押往这里，有刑房。”
城浑家烟希少，户户大门紧闭，到处可见残破的窗棂和只剩一半的土墙，偶有开门的商店，内有个把人影闪动，倒是很多野狗成群结队从街上跑过，除此以外，一片死寂。
“风险越高的事情，代价越大。”闵秋收起了那种吊儿郎当的笑，神采寂然，两眼了望着高远的天空，道：“或许这是蜀国最后一个机遇。”
“没拿你压寨就算不错咯。”闵秋嬉皮笑容道。
“一开口说话就不像了。”他伸手揪了揪我头上的发髻，“良仙姑，留下来，大师一起发财吧。”
三今后，便到了益州城。
战役，真的那么可怖么？
车队以贩粮之名进得城内，城门守兵还特地指引我们往城东公所送粮去。
我们特地绕路往蜀宫前面走过，纳罕的是宫门也只要小队卫兵扼守，门锁紧扣，贴着封条。
闵秋敲了一下我脑袋，“你觉得占城是靠算算风水就行的？”
我心一动，悄声对无缺道：“这里有没有监狱？”
我暴怒，暴风雨般的拳头击在他胸口：“算甚么风水？我们阴阳家可不是只用来给你算风水的！”
“《天兵志》？你说那本传闻中有了此书便能战无不败的上古神书？”
闵秋两只大手交握在一起，在原地踱了一圈步子，问我道：“你明天早晨说要天下战役，就是想靠这本书去同一天下吗？”
无缺眼看就要哭出来。
闵秋一起瞅着我的大承担，道：“你不是偷了我们盗窟的金子吧？”
颠末一日动员，闵秋决定，先化整为零，大伙儿进了益州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