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人命官司

她的神情严厉了几分，“琛儿，不是母亲说你，你救人虽是功德，但却误伤性命，把那王神婆给害死了。正所谓‘王子犯法与百姓同罪’，你犯下性命官司，筹算如何自处？

小哥哥他，莫非还留有背工？

李氏眼角一跳，没推测他承诺得这般利落。

吴大人夸奖道：“公子年纪虽小，却当真是好智谋。小宛村那边的鄙俗，官府早就成心打消，只是怕激起民怒，一向没能找到合适的体例。公子这一脱手，不知救了多少女孩儿的性命，少年英才，少年英才啊！”

李氏瞥了眼她，笑道：“你就是小宛村筹算献祭给山神的童女？”

说话之间，内里响起喧闹声，间杂着沉稳却又短促的脚步声。

这番话听着义正言辞，可清楚是要把小哥哥往死路上逼，逼着他主动去官府自首。

吴大人在太师椅上坐了，李氏陪他说着话，不过半晌工夫，萧廷德就被秋雯请了过来。

李氏唇角弯起，杏眸含着兴味望向萧廷琛，“琛儿倒是不必去了，吴大人已经来了。”

她用余光望向小哥哥，却见他安闲不迫，清秀高雅的面庞上，仍旧噙着和顺笑意。

苏酒心中一紧，没推测李氏竟俄然对小哥哥发难。

正想着，萧廷琛温声道：“母亲说的是，孩儿这就去提刑司，向提点刑狱公事大人自首认罪。”

萧廷德是萧府二公子，也是她的嫡出儿子。

李氏直接打断了她的话，把雪盖蓝茶盏放到桌上。

她收回视野。

吴大人生得白白胖胖，闻言，骇怪不已，“三夫人说的这是甚么话？本官本日过来，乃是因为贵府的公子做了功德，特地前来停止嘉奖的。”

他走出来，朝吴大人拱手作揖：“大人。”

苏酒低垂视线，“回夫人话，我――”

没等她说话，内里一名大丫环仓促奔出去，附在她耳畔一阵低语。

李氏抬眸，目光不着陈迹地扫过萧廷琛，“琛儿这病好了，我也就放心了。只是这身子，看起来还是薄弱得紧。秋雯，去库房里拿些人参给公子好好补补。”

苏酒忙抱住。

秋雯“嗳”了声，很快捧来两只锦盒递给苏酒。

李氏听到“做了功德”，头一个想到的就是萧廷德。

她那张白腻秀美的面庞上很快闪现出笑意，“德儿恶劣，所谓功德，定是偶然之举，那里值得大人特地走一遭？秋雯，还不快唤公子出来。”

“瞧着模样倒是不错，可惜连话都说倒霉索，算不得聪明呢。”

“我们家树大招风，这金陵城里里外外，不知有多少人等着抓我们家的把柄。你虽是萧家儿郎，可萧家却不能因为你一人，给人落下把柄，让人有机遇到御前弹劾你祖父、父亲和叔伯。”

苏酒望去，只见这位二公子生得瘦瘦高高，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模样非常斯文内敛。

李氏起家迎了出去，朝那位提刑官微一福身，抬袖抹了抹眼角，自顾道：“都是小妇人教诲无方，乃至琛儿犯下性命……不知这案子，可另有回旋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