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只有你和我
沈南葵思考半晌,应道:“好,逸川,我便在都城多待一段光阴,比及私塾开学了再归去,而你就留在都城待考,如何?”
顾逸川端倪间也是散不开的笑意,问道:“南葵,你本日仿佛格外欢畅?”
沈南葵浅浅一笑,“一首小调罢了,公子未免夸大了。”
顾逸川再度受袭,内心不由也有些不测。
顾逸川生生被戏弄了三回,他笑意染上眉梢,却故作愤怒说:“三次了,我可要还手了。”
一曲毕,顾逸川毫不吝言地赞美,“聊将横吹笛,一写山川音,本日得闻女人一曲,也是值了。”
沈南葵拍了拍他的手,“怕甚么,我另有芳草陪我呢,到时再让钟山送我归去便是了,来回少说也要五日,路上颠簸,你也没法放心读书,还是留在京中吧。”
沈南葵文雅地一点头,“愿为公子效力。”
沈南葵笑着抿了一口茶,又一指身后的竹林。
打雪仗,品茶听曲,赏雪闲谈,和敬爱的人在一起,没有外界骚动,没有诸多端方,非论做甚么,都叫他从心底里感觉欢畅。
沈南葵则是和芳草合作,她只顾团雪球,芳草卖力往外丢。
“傻子,发甚么愣?”
两人便窝在小院,郎操琴来妾吹笛,院门一关,再得空理睬外界的风雨。
“对劲至极。”
两人放心在青雨巷住了下来,正月里的都城最为热烈,上午顾逸川读完书,下午得空,或是陪沈南葵去逛集市庙会,或是两人流连于茶社酒坊入耳评书、探美食。
沈南葵笑他,“那你可得好生侍弄它们,若我来时看不见花开,我可不依。”
他亲手把几棵花树种在南墙下,笑着同她说:“你瞧这枝头梅花未落,现在正正应景,待你春日再来,桃花也就开了,桃花谢了另有海棠,只要有我在,必不叫你感觉枯乏。”
“好曲,好茶,好景,公子可还对劲?”
四人很快分红两组阵营。
沈南葵一脸谦善,“过奖,过奖。”
顾逸川握住她的手,“你若喜好这里,我们便在这里多住一段光阴。”
并且,因为雪球压得不实,还没砸到人便已经散开,碎沫掉入领口,却更让沈南葵难受,她想扒拉也扒拉不尽,便冲着站在一旁看热烈的钟山和芳草求援,“你们谁来帮我?”
这辈子,上辈子,她仿佛都没有这么轻松过。
芳草吓得赶紧赔罪,“公子,我不是成心的!”
太阳移至头顶,慵懒和暖的光芒洒下,照着这一方小院,落在那一片翠竹雪顶之上,最后又勾画出站在光里的那一道人影。
昨日踏进青雨巷小院的一刹时,她便仿佛卸下了一身的桎梏,她不是阿谁要统御侯府的主母,也不是顾家的贤惠儿媳,更不是要舍己顾人的沈野生女,在这个小院里,她就只是她本身,她身边,便只要要与她相伴平生的夫君。
俄然,芳草扔雪球时一个没重视,打中了顾逸川的眼睛,他“哎哟”一声捂住眼。
写完后他问:“南葵,烟霞阁才刚开业不久,年老迈嫂一贯都是找你拿主张,你这么久不归去,就没有甚么要交代的吗?”
芳草笑嘻嘻跑过来,“我帮夫人!”
笑过一阵后,她忽又叹了口气,“如许一说,我都不想归去了。”
顾逸川道:“或许是因为在这个小院里,只要你和我。”
顾逸川倒了一杯茶递给她,“虽是小调,可曲意可贵,所谓听曲识人,便是如此,女人何必自谦?”
顾逸川和钟山顾及对方都是女子,并不敢下重手,边丢雪球边躲。
又是一个雪球飞来。
因为他从未想过,以自家娘子的性子,竟然也会一而再地玩弄于他?
沈南葵拍了拍她,“不怪你,是我叫你来玩雪的,他要见怪,有我顶着呢!”
他顺手团起一个雪球,怕砸到沈南葵,并不将其压实,松疏松散就扔了出去。
顾逸川点头,“我不放心你一小我走,我送你,担搁不了几日。”
钟山也坐不住了,忙道:“那可不可,你们这是以多对少,公子亏损了,我去帮公子!”
沈南葵点了点头,“不知为何,来了这里,我内心就非常轻松。”
沈南葵在都城待了两辈子,到处都非常熟谙,她带着顾逸川,两人成双成对出入于各处,落在旁人眼中,他们便是一对让人倍受羡慕的恩爱眷侣。
他也从未有过如许轻松镇静的时候。
沈南葵点头,“嗯,你说吧,想叫我如何赎罪?”
沈南葵笑了笑说:“我迟早要罢休的,现在货源和售卖已陈范围,我信赖年老迈嫂能对付得来。”
沈南葵感觉院子里除了这一片竹林,景色有些过于单调,顾逸川便带她去逛集市,买了小贩说的,能够随栽随开的几棵花树,有梅花、桃花和海棠。
不过,看到沈南葵脸上明艳如同春花普通的笑容,他又感觉欣喜,不由呆呆看了好一会儿。
都是十几岁的年纪,哪有不爱玩的?
顾逸川不由叹道:“我家娘子还真是运筹帷幄。”
沈南葵也从速上前检察,只见顾逸川眼睛倒是没甚么事儿,眼眶却红红的。
沈南葵笑着抚掌,“没错,恰是如此,在这里,我不消管沈家如何,也不消在乎顾家如何,这里只要你和我,这是我们两小我的家。”
四人玩得极其纵情。
欢愉的光阴老是长久,一转眼半个月畴昔,沈南葵也该走了。
沈南葵暖了会儿手,便拿出短笛,面对着竹林缓缓吹奏起来。
事情说定,顾逸川便提笔给顾庆荣写信,将安排奉告于他们。
……
他一扔一个准。
清越的笛声响起,这首乐谱并不庞大,简练的曲调清爽天然,如一湾淙淙溪流,轻吟浅唱间,无端叫人摒去内心的很多邪念,只余澹泊和安闲。
或也有不想出门的时候。
钟山闻言当即去筹措了,芳草也赶紧去屋中取了两个手炉出来。
芳草满脸惭愧,“都怪奴婢动手没轻重……”
她扭头叮咛道:“钟山,摆桌案烹茶。”
顾逸川笑了,“那便罚你吹笛给我听。”
顾逸川问:“那这么说,娘子要对我卖力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