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家法
沈林渊的心猛地一紧,颤抖动手接过遗书,缓缓展开。
鞭影破空抽碎沈万里后背衣料,血珠溅在离他不远处的金姨娘脸上,顿时将她吓得惶恐失措,又今后挪坐了几分。
“将父亲带回院里!”沈观岩叮咛道,心中高高悬起的石头才算落下。
“不过祖母既护儿心切,不如同我做个买卖如何?”
“好好清理清理——”
她疯了似的往沈万里身上抽打,恨不得将其剥皮抽筋,挂到城墙上供世人唾骂!
沈今宛缓缓走至她身前,眼眶绯红却非常果断,握住鞭子的手微微颤抖,就连指尖也泛着白,抬高声线一字一句道:“若你并非我沈家主母!我本日....定将你剥皮抽筋...叫你不得好死!”
泪水,终究突破了她最后的防地,大颗大颗地滚落,砸在地上,如果不是他犯下的错!她的母亲现在该当在她与哥哥身边,亲身为她梳头添妆。
“祖母可躲远些,孙女这鞭子不长眼,如果伤了您白叟家,孙女但是担待不起。”
“自明日起,你便自请去庙里修行,滚的远远的,不再踏入都城一步。沈万里我自会留他一条性命。只是,若你将事情说漏半个字,我定会将沈万里的尸身送回祖母面前.......”
只因她深知,那老太太的哭喊与忏悔,不过是虚情冒充的假装,其声泪俱下之下,埋没的不过是对存亡的惊骇与无法,只因存逃亡脉,皆系于别人之手,不得不收回这愿意的哀鸣。
“父亲——”
她一边哭闹,一边自扇巴掌。
那作歹之人终得应有的惩戒。但是现在,高兴之情却如风中残烛,不管如何也扑灭不起她心中的半分波澜。
她的眼神中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在停止一场无声的审判,四周的统统都沉浸在了这片死寂当中。
沈今宛嘴角微翘,一抬手几个侍卫强即将老太太架回椅子上,任她哭天抢地也只当充耳不闻。
她不肯再与她多说甚么,自顾自回身,才开口:
“第三罪,伤害主母!”
他的目光在字里行间游走,面前仿佛闪现出老婆温婉的笑容,和那双老是充满爱意的眼睛。
“请家法!”
沈万里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轻视,嘴角不经意的抽动,更添了几分鄙陋的气味。
“带祖母下去,我要同二叔……”
她低声叮咛了几句,侍卫敏捷拜别,不久便捧来一盆净水和一块白布。
沈今宛蹲下身,用白布蘸取净水,悄悄擦拭着鞭子上感染的血迹,行动详确而断交。月光映照下,水珠沿着鞭身滑落,与空中上的血痕交叉成一幅庞大而诡异的图案。
他捂着心口,忽而猛地喷出一口鲜血,两眼一黑直直向后倒去。
啪———
这一鞭沾了新的盐水,再次抽上去是火辣辣的疼痛,疼得沈万里龇牙咧嘴。
沈老夫人没有思虑,她别无挑选,只得哀怨的点头。
沈老太太终究反应过来,想上前夺信,却被两个侍卫死死摁在椅子上,转动不得,只得沉声斥道:“这信!这信怎会在你手里....”
沈今宛将母亲留的遗书递给他:“父亲一观便知。”
可沈老夫人不一样,她在盛京已久,担着沈家长辈的名头已久。如果冒然消逝,定会引得故意之人思疑,到时再给沈家一个暗害长辈的名头,得不偿失。
沈万里现在名义上不过是个死人,悄无声气地送回庄子里也不是甚么难事。
沈今宛一挥鞭,往一旁树梢上抽去,顿时小臂粗的树梢闻声而落,“咔擦”一声,惊得本来尚不知深浅的沈万里,顿时心颤胆怯起来。
沈今宛悄悄地立在他面前,未发一言,只是悄悄挑起眉,眼中含笑,那笑意明显暖和而含蓄,却莫名地给沈万里带来一股前所未有的压迫感,仿佛氛围在这一刻都凝重了几分。
沈今宛敏捷蹲按住父亲的脉搏,半晌过后才松了口气:“无妨,只是克日没歇息好又急火攻心,需求好好歇息。”
“你有何资格求我谅解?若非是你这毒妇与那贱人暗害我母亲。我母亲又何止于此?”
少女幽幽的声音在院内回荡,恰如鬼怪般令人胆怯。一旁几个侍卫早按叮咛,去祠堂取来家法戒鞭。同盐水浸了的牛皮鞭梢垂落在地,拖出蜿蜒水痕。
沈老太太哪见过这类场面,哭天抢地的扑到沈万里身上,要护住他。
“祖母既也想看看热烈?”沈今宛无所谓地开口,“那祖母就细心瞧好了!”
他掩面痛哭:“阿娩,我竟不知,我.....我竟不知你接受了这么多痛苦....”
她祖母哭喊着不肯走,扒在地上,模样好生狼狈。
而别的四双眼睛,则死死地盯住沈今宛,若不是被人强按着,怕是现在早一拥而大将沈今宛生吞活剥了罢。
“这统统!全都拜你所赐!”
沈今宛停下了手中的鞭子,目光冷冽地扫过地上痛苦嗟叹的沈万里和哭喊的老太太,回身走向一旁寂静的侍卫。
月光下,白纸黑字,字字泣血。
“第二罪,混合血脉!”
沈今宛阖了阖眼,深吸上一口气。
“家主——”
沈今宛不语,只淡淡的望向她,眼里的暗色令民气惊。
“我当你沈林渊是无所不能!还不是为了个女人牵绊至此!哈哈哈.......”
这结局,本是她心中所愿。
而父亲亦不会悲伤欲绝,孤寡毕生!
沈今宛那一鞭挥得非常沉重,仿佛要将肩头背负了经年的重负,一股脑儿地倾泻于他,却仍旧没法遣散心头的恨意,那恨如藤蔓般,密密麻麻,缠绕了她周身。
金姨娘和沈灵香躲在一旁瑟瑟颤栗,几次想逃窜出去都被侍卫按回原处。
他的眼眶垂垂潮湿,手中的遗书也变得恍惚。
“第一罪,欺兄盗嫂,秽乱沈府!”
被按住的小臂止不住的颤抖。未及他多作反应,两名侍卫已敏捷上前,架起他的双臂,将他稳稳地挂在了早已备好的刑架上。沈万里现在的神采惨白如雪,眼中尽是不甘与惊骇。
“今宛!今宛……”那老妪瞥见儿子被打得不成人样,的确痛不欲生,哭闹着跪地要求她:“祖母求你了!都是祖母的错!你放过你二叔吧!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