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程吉的故事

……比及梦醒了，阳光照进车里，她睡眼惺忪的抬起上半身，望向车窗外。

“程先生，这些箱子……”

实在他跟鹿微微说的话是真的，他只是想见她一面，没别的。

男人沉默半晌，回道：“程先生，是太太让我们来送您。”

可就算如此，阿谁女人也不肯见他。

官司能不能打赢，不首要。

程吉冲对方摆摆手，“不急，等我抽完这根烟。”

……

“搬吧。”程吉看了眼乱糟糟的地下室，“全搬走吧。”

程吉叹了口气，“你们家老头要不要这么心急？还特地派人来送我。”

冲过来撕他的画时，却很凶悍。

程吉：“……”

成果全都没有。

是迫不及待想要把他赶出青江，还是惊骇她那位更年期的丈夫再做出不睬智的事来？

鹿微微与林琛走后不久，程吉的地下室来了新的客人。

程吉望着恢宏壮观的大桥，想起第一次见到她的景象。

他抓了抓一头乱发，苦笑：“她是用心想气死我吧。”

他的目光，在她身上一寸寸游移，察看，并思忖她的反应。

厥后两人在车里荒唐，她忍着疼，一边哭一边骂：“既然他那么想要，我就毁了它！我就毁了它！”

送他的车辆也停下来，“程先生？”

汽车路经青江大桥，程吉将车缓缓停在路旁，而后下车，点了一支烟。

当时她哭得很绝望。

――又要上路了。

补偿多少钱，他也不在乎。

他没甚么行李，换洗衣服就那么三五件，洗漱用品大部分是一次性的，唯有颜料画材占有了大部分空间，也占有了他大部分人生。

此次在青江呆了半年，算是时候最长的一次。

……无所谓了。

身穿洋装的男人彬彬有礼，“程先生，车已经备好了，这些箱子需求我们帮您搬上车吗？”

是悔怨，还是崩溃？或者再一次冲向大桥围栏想要他杀？

说完又想笑，阿谁女人特地安排这些人来送他，也不知安了甚么心。

“喂，你带我走吧。”

或许是快感刺激大脑，又或者是夜色过分迷离，程吉在感遭到她的绝望、凶悍、脆弱以后，感觉这个梦非常妖娆，艳|情。

人这辈子，总会有些执念，他的执念就是见她――看清她的眉眼，记着她的神采，连同气味、感受、顷刻间情感的颠簸，全数印在心底。

统统东西搬上车，装不下的已经提早打包寄走，程吉坐进车里，呼出一口气。

她意气用事的，将本身的第一次，给了路边的流浪画家。

他脾气不好，跟她犟上了，在网上大放厥词，说尽狠话，不吝闹上法庭，像个小丑使出浑身力量只为博取观众的重视力。

这个画面在程吉的脑中定格。

归正，全都已经结束了。

整整半年，阿谁女人一向不肯见他。

只要见到她，他就达到目标了。

他仿佛一向都在路上。

她苍茫的看着他，声音很轻――

夜景繁华，青江两岸灯火光辉。

那么青涩的身材，那么苦涩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