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一物降一物
小女人黯然的神采，让周令怀内心头一堵，温声道：“岸芷汀兰，窈窕无双，这表字获得倒是极佳，既有品德如兰之高雅，亦有丰度出众之夸姣。”
虞老夫人忍不住就笑了：“令怀字儿写的好，有他教诲窈窈，我也就不消担忧，今后窈窈因为字儿丢脸，叫外人笑话了去。”
虞老夫人神采淡了一些：“半大的孩子好好教着便是，罚甚么祠堂，老迈是更加没有分寸了，听风就是雨，也不细心为孩子筹算一些。”
柳嬷嬷也跟着笑：“可不是吗？大姐儿但是连午觉都没睡，足足练了大半个时候的字儿，一向把手给练酸了，到这时才发明表少爷已经去进学了，可见表少爷教人，也是极有体例的。”
虞老夫人放心了，又问：“四姐儿还在祠堂里跪着？”
虞幼窈这才想到，方才帮衬着瞧表哥笔走龙蛇，挥毫洒墨，倒是忘了练字，这会子被表哥问起，便是心中一慌，赶紧道：“就练了，就练了……”
虞老夫人转开了话题：“老迈的伤可还好些？”
折腾了这一通，虞府里头可算是消停下来了，虞幼窈每日上家学，中午和表哥一起练一个时候的字。
虞幼窈用力点头：“喜好！”
柳嬷嬷深觉得然。
更可贵的是，周令怀待窈窈非常经心，今后有他从旁指导着窈窈，她也能放心很多了。
周令怀状似不经意地问：“表妹，可有取表字？”
但对虞氏族来讲，只要能考中便是前程一片光亮。
虞老夫人见虞善德小小春秋，也是沉稳得很，倒是非常对劲了，又瞧向了没考中的弟子们：“没考中也不要沮丧，你们年事还小，此次就权当堆集经历，这人间多的是大器晚成者，这段时候便放心呆在京里，便是不能招考，也能长一长眼识，开一开眼界，待科举结束以后，一并送你们回族里持续勤奋。”
衙门里的差吏，敲着铜锣，打各府里头驰驱相告，考生们都一窝蜂似的挤到皇榜底下张望。
虞幼窈扬起笑容：“祖母说，我及笄的时候，就用母亲为我取的表字。”
“喜好？”周令怀将印章放回盒子里问她。
虞幼窈声音有些降落：“祖母说，母亲临终前为我取了表字——芷窈。”
一幅字换一个扇面，仿佛并不亏呢，周令怀笑道：“我就等着表妹的扇面，表妹可不要让我再等太久了。”
泉州谢府固然大富，但似这等贡品也是不等闲可得。
柳嬷嬷点头：“大老爷这回可算是气得不轻。”
虞老夫人欢畅不已：“考中了也不要骄傲，会试结束了，另有殿试前的复试，背面另有殿试，你们要走的路还要长着，这些日子便放心呆在宅院里头，好好读读书，疗养身心，比来京里头闹腾得很，也是民气浮动，可别凑作了一堆。”
虞善德几个过来给虞老夫人存候。
虞善德连连应是，上京之前，宗长就叫了他们说话，让他们进京以后，统统听京里头的三祖母安排。
虞幼窈“嗯”了一下，又用力点了一下头：“想要，表哥就送我吧，我他日给表哥绣个扇面，就当是换了这幅字，表哥感觉好不好？”
赶着仲春二十九这一天，迟了好些日子的科举终究放榜了。
大师本是心中忐忑不安，可见虞老夫人神采慈和，对他们态度，便如虞善德几个考中的一样，懊丧的表情也散了很多。
许嬷嬷让她每日练半个时候的女红，她就当是练女红了。
周令怀从袖中取了一个精美小巧，比婴儿巴掌还小一些的檀木盒，里头摆了一枚拇指大小的印章。
小女人安温馨静地伏案练字，坐姿端方，非常专注。
窗外有一藤月季，奸刁地探进屋里头，枝头上一朵粉白的花儿，娇美又旷达，淡淡的花香浸润着墨韵。
光阴莫不静好！
此次一会试，虞善德取了第二十九名，这名次但是相称不错，虞善仁榜上知名，倒是好一阵失落，不过他年事尚小，这一次落榜，权当堆集经历，就是三年后重考，也刚到及冠之年。
周令怀轻扯了一下嘴角，转开了话题：“表妹的字儿，练得如何样了？”
柳嬷嬷答道：“方才郎中方给老爷瞧了，跟李太医说得一样，没甚么大碍，养些天就没事了，大夫人在前院服侍着呢。”
家里有后辈上了榜的，都免不了一阵道贺，京里立时又掀起一轮议亲高潮，根基都是此次榜上驰名的。
虞幼窈赞叹非常：“我还是头一回瞧见寿山田黄冻石刻篆的私印，果然是通体明透，好像膏脂，津润非常。”
京里头一片沸腾。
虞老夫人点头：“都说卤水滴豆腐，一物降一物，窈窈不爱练字，我畴前倒是半点体例也没有，没成想她竟是服了表哥的管束。”
除此以外，族内另有别的三人也中了榜，不过名次都不靠前。
安寿堂里，虞老夫人正在和柳嬷嬷提及教司坊里的教养嬷嬷，便得了周令怀要教诲虞幼窈练字的动静。
女子取表字，就没那么多讲究，都是家中的长辈赐字，乃至很多家里，女子连表字也不取的。
虞幼窈欢畅不已：“表哥放心吧，此次必然不让你等太久。”
换而言之，现在的贡士，便已经是准进士了。
他拿起印章，轻呵了一口气，用力在这幅《洛神赋》的左上角按下，朱砂的篆字跃于纸上，鲜明是他的表字“景之”。
中了会试后，便是贡士，贡士在殿试中均不落榜，只待四月殿试以后，由天子安排名次，便能获得进士之名。
柳嬷嬷哪能听不出，老夫人这是明着说，大老爷耳根子软，让杨氏吹了枕头风，却也不好接话，只好低头听着。
“男人二十冠而字”，“女子十五笄而字”，但很多大户人家的哥儿们要进学，插手举业，早早便考取了功名，倒是男十三便由家中或族内德高望重的长辈取了“表”字，到了二十及冠之年，便广而告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