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争储

宫中的动静一传出来，天然把朝堂的水搅得更浑了一些，现在太子之争，除了二皇子和四皇子以外，还多出了一个三皇子。并且这个三皇子的生母是四妃之一的德妃，还是记在中宫名下的，比起其他两个皇子来，仿佛更加名正言顺。

比起心机揣摩不透的贤妃来，定远侯府的女眷与陈皇后还算是有几分友情的。起码在陈皇后还未出阁的时候，就是大夫人的手帕交，当时太子还在的时候，定远侯府跟太子来往的也非常密切。

从曹家返来以后，小孙氏人前还是和顺可亲的模样，但是背着人，她的脾气越来越暴躁了。茯苓晓得小孙氏内心压着一腔邪火无处宣泄，说话做事更是谨慎翼翼的，恐怕偶然说了甚么做了甚么惹小孙氏起火。

可只相看了小半个月，却再也没有人顾得上帮顾青婉说亲了。

最关头是的是，三皇子的生母德妃十年前就病逝了，这才是皇后娘娘最放心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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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老夫人奖惩的这般隐晦，小孙氏不敢跟外人说，天然也不敢有牢骚，只把一腔肝火加到顾青婉身上。只是她此次吃了一个闷亏，临时还不敢惹顾青婉，只能公开里抹眼泪，又用心在顾明礼跟前暴露尽是淤青的膝盖。

每隔几日，小孙氏便应了其他夫人赏花的邀约时，回府之前偷偷去了一趟曹家。曹志孝被罢了官，曹家的家底一半都用来赎了曹大人出狱，早已经没了昔日的风景。

不但仅如此，便是回了锦汇堂，顾老夫人还让她亲身誊写经籍，还美其名曰替她积善。

如不是小孙氏，她们曹家又何至于惹上贺家，又获咎了顾老夫人？只是再痛恨小孙氏，曹阿姨也不敢把这类情感暴露来。

京中早已经无容身之处，江南又获咎了人，曹家没了官身，天然是不敢去的，只能回了曹家在西北的本籍定阳城。

大夫人打了个冷颤，辞了顾老夫人仓促回了拙政堂，等顾明德从衙门里返来以后，伉俪二人天然又在灯下阐发了大半夜，这才双双苦衷重重的歇下了。

顾老夫人沉吟了半晌，只是点头，又道：“那庄嫔仿佛是皇后娘娘的人，不过六皇子到底年事太小了。”

但是公开里的事情，倒是不好说了。特别是婆母想难堪本身的媳妇，能够有千万种体例让她吃尽苦头。

大夫人点了点头：“当初侯爷另有扭捏时，怀王妃便跟我提过醒，想来是瑾妃娘娘透漏过甚么风声。”说罢大夫人又笑了笑，“现在风声都透漏出来了，想必是有些掌控了。何况皇后娘娘那边，另有陈国公呢。”

大夫人话音还未落，顾老夫人脸上便笑了起来：“只要皇后娘娘不肯认输，便绝对会走这一步，只是不知今上肯不肯。”

这一步走错了，可真的是万劫不复。

公然便听大夫人道：“听瑾妃娘娘说，皇后娘娘向今长进言，说太子薨逝，她膝下孤单，想过继……”

陈皇后缠绵病榻几个月，终因而将养好了。刚出蒲月，陈皇后便收了贤妃暂掌六宫的权力。

即便这件事情非常顺利，可也不即是记在皇后娘娘名下的三皇子定然是太子，这太子之位，还要等今上再下决计。

只是这事又不能对外人道，如果传了出去，这满府的人都只会感觉她被顾老夫人嫌弃了罢了。

曹阿姨对小孙氏的态度非常冷酷，她心中天然是迁怒小孙氏的。当初她只求了小孙氏暗访名医，又让小孙氏帮她留意一门婚事，却没想到小孙氏竟然把主张打到了顾三女人的身上。曹志孝也说过，本来他在任上的事情算是小事，怕是都察院里有人不想放过他，决计把他与江南的贪污案挂在了一起。

如果陈皇后心灰意冷，宫中让贤妃一人做大，对于定远侯府来讲并不算是一个好动静。

把三皇子记到本身名下以后，皇后娘娘仿佛对争储之事并没有甚么大的行动，反而是向今长进言。五皇子现在都十八了，还未曾婚配。

定远侯府早已经和皇后娘娘捆绑到了一起，便是怀王府，怕也是暗中支撑皇后娘娘的。他们的底气，无外乎就是陈国公在西北的虎狼之师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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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娘娘气色不错，身子也已经是大好了。”大夫人见顾老夫人也是一脸的焦心，便在顾老夫人劈面坐了下来，又本身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

顾明礼指责顾青婉不懂事，对小孙氏天然更加顾恤了。在顾明礼跟前上了眼药，小孙氏这才感觉心中舒坦了一些。

怀王妃和瑾妃娘娘是堂姐妹，怀王又是今上跟前的肱骨之臣，怀王妃本日进宫，怕是不会白手而归了。

大夫人也是忧心忡忡，先前二皇子也是表示过顾明德投诚他的。若不是怀王妃给她提示，顾明德怕是站在二皇子那边去了。定远侯府不肯站队，怕是早已经获咎了二皇子，便是二皇子素有贤名，如果将来真的登了高位，怕也不会放过定远侯府。

今上这些年都未曾管过五皇子，心下也有些惭愧，便欣然把替五皇子选妃的事情交给皇后娘娘动手。

小孙氏晓得曹家要移居西北，倒是松了一口气。起码今后攀扯起来，她尽管把任务往曹阿姨身上推便是。

顾老夫人叹了一口气：“这事一日不定下来，一日就不能把心放回肚子里。我们还是且看着吧，皇后娘娘那边固然有陈国公，便是将来把三皇子养在她名下，却也不敢包管……”

这是皇后娘娘病愈以后第一次见宫外的命妇们，顾老夫人固然未进宫，可也在家中一向等着大夫人回府。

只是这回，小孙氏却再也不敢就顾青婉的婚事颁发任何定见了。她是定远侯府的二夫人，又是顾老夫人做主给顾明礼娶的续弦，便是冲着她和顾老夫人都姓孙，在人前顾老夫人也不会给她尴尬。

“娘娘怕是想把三皇子记在她名下了。”大夫人沉吟了一会儿，这才说道。

幸亏皇后娘娘的行动充足快，还没等大夫人担忧几日，宫中便传出了动静。皇后娘娘公然是把三皇子记在了她的名下，便是与三皇子一母同胞所出的五皇子，都被记在了皇后娘娘的名下。

大夫人进了檀松院，还未等顾老太太说话，便叮咛屋子里的丫环们都退下，只留了玉盏在屋子外头守着。

大夫人一早上都滴水未进，喝了一杯冷茶，方才感觉好受了一些，又持续道：“皇后娘娘只是跟我说些家常话，其他的倒是一个字都未曾提。厥后我去瑾妃娘娘宫中坐了一会儿，又刚巧碰到怀王妃，便坐了怀王府的肩舆一道返来的。”

蒲月初三，大夫人进宫，陪着皇后娘娘说了一上午的话，又到瑾妃娘娘宫中坐了一会儿。晌午过后，大夫人这才回了定远侯府，倒是连拙政堂都未曾进，直接去了顾老夫人的檀松院。

大夫民气中暗自点头。

三皇子是德妃所出，德妃是江陵宋家的女人，家世就算是跟皇后娘娘比起来，也不算差的。江陵宋家看上去固然式微了，可对江南的学子们还是深有影响的。何况三皇子性子忠诚和顺，春秋也只跟二皇子相隔一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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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家前前后后一算计，便晓得多数是三女人生母的娘家贺家从中作梗了。再加上定远侯府置身事外，孙家又没多少助力，曹家这才倒了大霉。

顾老夫人脸上的神采松了下来。

顾明礼是孝子，小孙氏不敢说顾老夫人一句不好。曹家的婚事顾明礼也是晓得个大抵的，小孙氏只说顾青婉执意以为是她的错，老太太为了安抚顾青婉这才惩罚了她，又说顾青婉心中也不好过，让顾明礼不要难堪顾青婉。

曹家的这门婚事，天然是没有后续了，顾三女人还未订婚这个老迈难的题目，又摆在了顾老夫人和小孙氏面前。

顾老夫人先前还担忧着顾青婉的婚事，又担忧迟迟不定下要扳连了她背面的几个女人，倒是忙了好一阵子。大夫人和大女人顾青姝也出了很多主张，但是偌大的都城，门当户对的都不肯意与顾家三女人做亲，家世丰度不好的，顾家人又瞧不上。

当年皇后娘娘汲引庄嫔，也是看在庄嫔貌美，不过是想让她分了瑾妃娘娘的恩宠罢了。可二皇子是贤妃所出，四皇子是丽妃所出，这两位皇子的生母都是世家子，皇后娘娘如何会把一个宫婢所出的皇子养在她名下，还想靠着他跟贤妃来争呢。

曹阿姨不再上门，便是曹迪都不再来顾家的家学了，固然锦汇堂的丫环婆子们都模糊晓得环境，但是谁也不敢在小孙氏跟前提起这个。

小孙氏连续一个多月，都陪着顾老夫人吃斋念佛，每日里少说都要在佛堂里的青石空中上跪上一个时候。只消半个月，膝盖上的淤青就退不下去了，比破了皮还要疼。即便每日里用上好的药养着，这淤青还是退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