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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你的记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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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这东西,一口喝下去,辣心辣口,方才是酒。

他方才明显还在生别的气,转眼又冲本身嘲笑上了,霍临春哪敢同他硬犟。

霍临春恰好来晚一步,进门便瞧见他捧着酒壶往嘴里灌,当下笑道:“我还觉得殿下是来寻消遣的,如何一副借酒消愁模样。”

那痣因着色彩红艳,被人称为桃花痣,生在薛怀刃的脸上,竟是半点不损他的俊美。

他连小时候见过的人都忘得差不离了,如何能够记得住一棵树。

“咦,薛批示使倒是稀客。”说罢,霍临春一转头,瞥见了坐在窗边的薛怀刃,“提及来,咱家上回和薛批示使这般坐着说话,还是数月之前的事。”

霍临春情里模糊有些羡慕。

薛怀刃端起酒盏,浅浅呷了一口。

杨玦还在说:“伤也好了,脑筋也没坏,如何就想不起来呢。”

杨玦见状,鼻子也气歪。

霍临春看他神采,赶紧打哈哈赔不是:“不敢不敢,自是怪我磨蹭才对。”

他同杨玦熟悉,同薛怀刃也不算陌生,说话间便没有太多顾忌。

杨玦凑在边上,小狗似地摇尾巴,竖着耳朵问:“如何?”

没有人不想生得漂亮斑斓,就像没有人不想活得高兴肆意。

霍临春取出块如玉似雪的素面帕子来,仔细心细擦拭着面前的杯盏。

霍临春闻言也朝薛怀刃看去。

杨玦听着这话,左看看薛怀刃,右看看霍临春,蓦地把酒壶往桌上一顿:“我觉得,这酒难喝极了。”

绝色的人,不分男女,都让人恋慕。

这家伙拿他当甚么人,他莫非还能去抢把破伞吗?

杨玦皱着眉头往外边看:“树?哪棵树?”

他冷眼扫了边上的斩厄一眼。

霍临春一愣,旋即低低地笑起来:“殿下甚么样的酒未曾喝过,天然瞧不上这等东西。”

但是窗外除了一片空荡荡的天,三两棵树,便甚么也没有。

的确没有甚么东西。

斩厄站在原地,面上还是不见半点颠簸。

薛怀刃有些兴趣缺缺,放下了酒杯:“不错。”

杨玦扬了扬下巴:“是这个事理。”

两只眼睛亮晶晶的,不晓得的还觉得他方才大哭过。

如此想着,杨玦面上神情一冷,霍然拂袖拜别。

霍临春微微一笑,并不言语。

杨玦捧着酒壶冷冷地笑:“倒是怪我?”

他看哪棵树都长得一模一样,那里眼熟?

他探了探头,还是想要看看那窗外到底有甚么。

他们上一次见面的时候,复国军的那群小虾米还在四周蹦跶,惹民气烦。

杨玦很奇特,不由感慨起来:“我的哥哥呀,你但是越来越古怪了。”

可从他的方向看,只能瞥见薛怀刃的半张脸,并不能瞥见窗外风景。

杨玦直起腰来,扭头看霍临春:“霍督公觉得如何?”

他看来看去,面前便只剩下了薛怀刃脸上那颗小小的红痣。

莫非,这说的不是一个小时候?

斩厄怀里的这把伞,他见过很多次。

清冽微红的酒水林间小溪普通,笔挺地流进白瓷酒盏中。

杨玦拿看妖怪的眼神看薛怀刃:“你这过目不忘的记性,如何恰好就不记得小时候的事。”

薛怀刃侧身对着他们,目光仍然落在窗外:“你看那棵树,眼熟不眼熟?”

杨玦撇了一眼,蹙眉道:“你可真是穷讲究。”

杨玦也在向窗外看。

他悄悄摩挲着杯盏,面上笑意愈发浓厚:“不过如果不拿它当酒,喝起来倒是不错。”

杨玦哼哼唧唧:“罢了罢了,还是吃酒去吧。”

说到最后一个“血”字,薛怀刃收回视野落在了杨玦身上。

薛怀刃前脚才说了外头有颗树生得像他们小时练功时院子里栽的树,如何后一句杨玦便说他不记得小时候的事?

一样的猎奇,他也曾透露过。

薛怀刃站直身子,抬手懒洋洋打了个哈欠:“这话可不对。我已经明显白白奉告你了,是你本身不信。”

霍临春上前接过酒杯,抬头一饮而尽,将杯子倒过来朝下晃了晃:“殿下挑的这处所,又远又偏,实在怪不得我磨蹭。”

可先前非论他如何猎奇,如何密查,薛怀刃都并未理过他。像本日这般,还是头一遭。

杨玦瞥见他,便放下酒壶,向他招手:“来来,属你磨蹭,快罚酒一杯。”

杨玦也就不再管他,只提着酒壶走到薛怀刃边上,往杯里斟酒:“尝尝这酒,陈年的老东西,是襄国杂碎们最喜好的,回味甜美,丁点没有辣味。”

杨玦越看越含混:“哪儿眼熟?”

一旁的霍临春本来还在揣摩外边到底有甚么树,俄然听到这么一句话,立即竖起耳朵来。

他杨玦的脸面,莫非不比把一两不值的伞首要?

他说完一屁股坐下来,伸手推推薛怀刃的胳膊:“窗外有甚么东西,看得这般出神?”

如果只是如许,为甚么非要斩厄每天带着?他畴昔问,为甚么又不奉告他?这必然是对付,是胡说八道。杨玦面露不信,口中持续道:“看来,你还是不想奉告我。”

他一面惊奇,一面有些不信赖。

吃酒时,杨玦还在气恨,嫌斩厄不顶用,看着人高马大,半点脑筋不长。他连喝两盏,也不见气消,愈发不痛快。

薛怀刃道:“中间那棵,像你我小时练功时,院子里栽的树。”

一样的叶子,一样的色彩,连高矮都差未几,不就都是树吗?

杨玦渐渐沉着下来,但眉宇间还残留着两分惊奇:“只是如许?”

斩厄赶紧将手一拢,把怀里的紫竹伞抓得更紧更用力。

薛怀刃忍不住笑了起来。

诚如霍临春所言,这处所又远又偏。

杨玦倒吸一口气:“这你也记得?”

那窗子开得颇小,落在他眼里,便只要细溜儿一道缝,甚么也看不见。

杨玦面上的恼火之色已经消逝不见,变作了怔愣。他没有想到,薛怀刃竟然真会答复这个题目。

香气扑鼻而来,公然同普通的酒闻着不一样。

霍临春一双桃花眼笑眯眯的,愈发迷离素净:“甜了些,有些不像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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