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诞龙
稍大的戍城女人道：“听路人说，曾到郊野看到一男人，为何迟迟都没见人影。”稍小的女人道：“恐是那群丫头都痴傻了，满嘴胡话，哪有男人到女子国。”前者回道：“据汗青记录，倒是有一和尚、几只妖精路过……”
倾城女人笑道：“良辰、美景，哪能缺美食呢，我都好饿了。”常澈瞧几个女人都嬉闹着，遂寻得一间堆栈。
“吟……”
常澈瞧众女都看着他，满脸绯红，回道：“男扮女装哪能瞒陛下，怕是……”他话音未落，倾城女人忽抱着肚腹，滚成一团，娇滴滴地喊道：“哎哟，常……公子，怕是要生了。”
常澈满脸泪水，回道：“请忍耐些，自能苦尽甘来。”
常澈一众拐到树林内，悦卿拿出女衣给常澈，待扮装完成，只瞧常澈轻巧窈窕，月眉星眸，体度娴婉，绝代无匹。凤儿笑嘻嘻隧道：“我纵是个男人，倒要娶姐姐般貌美的女人做娘子。”
刚到城门前，但见城墙间戍守的都是娘子军，英姿飒爽，拿着一杆杆红缨枪，当真是旖旎至极。“哪来的。”二婀娜的女人着铠甲，蜂腰间佩刀，杏目瞪眼常澈，娇喝道。常澈模糊能闻到暗香袭人，面庞绯红。
女将叩着院门，有一女飘飘踏云而出，只瞧她姿容婉妙、光彩照人，背着一药箱，腰细殆不盈掬，美胜天人。她抱着倾城女人，倾城女人紧紧抓着常澈的手掌，哪肯放手，女郎中遂道：“随我一道来。”
“啊，真是一条龙。”
踏进屋内，有镶满宝石的仙床一张，铺着豪华的绫罗绸缎。
街道堵塞、火食浩穰，确是一条小吃街。八焙鸭，脂蒸腰子，细馅夹，笋肉夹，肚胘，鸠鸽肉，野味，螃蟹，蛤蜊香，酥蜜食，砂团子，香糖果子，梅花饼，枣糕，应接不暇，比比皆是……
女郎扑灭九根香，葱白的手指按着倾城的肚腹，嘴中喃喃低语，念着一句句咒语。忽地天拆地崩，黑云滚滚，滂湃雨至，一道道雷电奔驰着。
常澈方才抱起倾城女人，一支军队到来，敏捷围着一间堆栈，瞧那领头的女将，着一血红袍甲、神情婉妙、艳媚入骨、殆类天仙，清澈地娇喝道：“吾皇昨晚梦得局势至菩萨，得知异人来访，遂特遣我到此，这位女人生养期近，请速速随我前来。”
方才踏进堆栈，一蹁跹貌美的女人笑嘻嘻地将常澈迎出去，端来一些糕点、一盘酱牛肉、几盏清茶。堆栈内的女人们呼朋唤友，喝酒吃肉，有的撸着袖子，调笑行令，有的畅谈诗词、兵略，别有一番异国情味。
“替她脱掉外套。”
常澈瞧刚才一村姑道‘杜鹃乡’，遂细弱蚊蝇，娇怯怯地回道：“小女是杜鹃村夫氏，因家母管束甚严，一向都没能到帝都，恰逢成年，想喝一杯子母河水传宗接代，请两位姐姐放行。”
“太医，太医。”
一行人进城。
常澈哪再顾打扮女郎，抱着倾城驾着马背，跟着军队赶到一间砖瓦屋前，屋前栽种着几颗枇杷，亭亭如盖。
倾城女人躺到床间，满脸都是虚汗，常澈手足无措，惶恐难安，用衣袖替倾城女人擦着汗水。倾城女人痛得娇喘连连，咿呀咿呀地喘气着，流着泪道：“澈哥哥，痛死我啦，呜呜……”常澈紧握着她的素手，流着泪道：“倾城，统统都会好的，孩子会顺利的出世。”
常澈遵循叮咛替倾城脱掉衣裳，瞧那女郎嘴中喷一缕缕白气，那股白气方才打仗倾城的肚腹，倾城‘啊’地惨嚎，猛地咬着常澈的胳膊，留着清楚的牙印，数百劫后都清清楚楚的能看到。
常澈方才进城，瞧阛阓熙熙囔囔，鼓噪热烈，一群人都是女人，无有老者，穿戴短裙的、襦裙的、褙子的；拿锄头的、算盘的、喂驴的；美妇牵着大女人，大女人牵着小女人，小女人抱着女婴，幼妇盈街、娇娥满路。
戍城的女人瞧她楚楚动听，非常动心，遂道：“既是如此，请进城吧，喝河水后到驿馆内的照胎泉边照一照，倘有了双影，既是要生养呢。”悦卿暗自偷笑，回道：“感谢女人，倘我家主子有喜，自要感谢女人的。”
踏踏踏。
火食稠密，粮船多有来往，车水马龙，有的女人推着板车，筹办到城内发卖生果，有道姑、尼姑，有请愿的贵妇、提着食篮的丫环。
倾城女人敞亮的眼睛尽是滑头，笑嘻嘻地回道：“她是我家仆人，我们偏居一隅，自乡间到城镇内探病，请两位姐姐通融、通融。”右手女人笑嘻嘻隧道：“都是生面孔，哪个乡的。”
“多谢。”
女郎掀起倾城的裙子，瞧了一瞧，瞧到一个龙头，龙乌黑乌黑的，嘤嘤的哭泣，身材的鳞鬣像是水晶，晶莹剔透。
常澈喜极而泣，抱着龙女，高举过甚顶，笑喊道：“生啦，生啦……”倾城女人脸面欣喜，忽有一道佛光摄来，却瞧倾城怎生窜改？
一起花语花香、杂树苍翠，方才到郊野，赶路进城的大女人、小女人都笑嘻嘻地瞧着常澈，满脸春意，窃保私语。倾城道：“都是一群女人家，能拿你做人种么？我瞧暂做女人打扮，倒能省一番费事。”
只瞧倾城肚腹胀得像瓮普通，随即又缩成细细的一束，倾城娇喘道：“咿哟，澈哥哥，好痛……那小朋友到我肚腹内闹腾，折煞我了。”
忽有群龙哀嚎，女郎按到倾城的最下位，倾城‘啊’地惊呼，指甲钳到常澈的肉内，胞衣掉落，再没有看到龙，只要几片鳞，都同酒杯一样大，倾城诞下一龙女，粉雕玉砌，肌肤透明似水晶，肺脏都能看清楚。
常澈非常难，笑道：“别混闹，我们进城吧。”
常澈瞧街道茶坊、酒坊、面店、果子、彩帛、绒线、香烛、油酱、食米、下饭鱼肉鲞腊等店铺皆有，女人们都繁忙着，真乃是彩蝶翩翩，目炫狼籍。凤儿瞧女人们都朝一条街道而去，牵着常澈紧紧跟从。
常澈待女人们填了几口，细声道：“此番替倾城mm看病，得寻一能替她接生的稳婆，人海茫茫，那里寻呢？”悦卿嫣然笑道：“倒是简朴，我们到皇宫一趟，申明出处，女皇自能帮我们。”
倾城、悦卿一群女人都很欢畅，瞧大小铺席，连门俱是，街面摩肩接踵、川流不息，看命抽签的是道姑、吟诗作画的是女郎、骑着高头大马、撩枪跨剑的是巾帼、行脚和尚是尼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