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犬牙洞窟
悦卿道：“胡搅蛮缠、寻死腻活都没用，倘有一颗至心，怎怕我那一番话，夫君自能明辨是非，晓得我乃一番美意，你那番矫揉造作是何意？是想累得夫君嫌恶我吗？”
榼孩潸然泪下，用袖袍擦着眼泪，楚楚不幸瞧着常澈道：“官人一口一个道友，莫非真将我当捣蛋胎、人妖，我自幼被调教成女人，沦为男人欢爱的器具，怎能容我做主呢。瞧我像头怪物，狰狞可骇，自是不肯喊我一声‘女人’，莫非人间真没一点真情吗？”
常澈了望着恶鬼峰，叹道：“据古籍记录不周山崩塌，四极废，九州裂，天不兼覆，地不周载，女娲娘娘炼五色石补彼苍，断鼇足立四极，遂能平祸。”
“哇哇……”
老鬼悲忿吼怒，哪顾得乱流的脑浆，挥动着利爪同小孩缠斗，顷刻间血肉横飞、两鬼遍体鳞伤，血肉恍惚，不能辨认，空中坑坑洼洼，沟壑纵横。
小孩笑着道：“巫扬州内我倒是藏了几颗，倘若官人能饶奴家一命，我自将丹药奉给姐姐。”
常澈暗想，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倒也不假。他怕事情闹得不能开交，遂道：“卿妹，你随我到洞窟内一趟，瞧瞧洞内有何乾坤，劳请两位到洞窟外守着，有何环境能及时告诉。”
悦卿蛾眉微蹙，隐有不悦，回道：“俗话说害人之心不能有，防人之心不能无。你投诚自是想活命，哪能料你是两面三刀、见风使舵的主。许是刚到妖洞，你就暴露青面獠牙的丑恶嘴脸。”
怪物一死，骑着猎狗的红裳小人像一只无头苍蝇原地打转。老鬼趴到空中，像狗普通嗅着小人，想将它填腹充饥，被常澈驱回噬魂幡内。
常澈轻微咳嗽着，回道：“你怎会沦落到这副地步的，倘有一句谎话，我定将你打得魂飞魄散。”
漫天幡影闲逛，常澈喃喃念叨：“罗刹恶鬼，睹此鬼幡；急从吾令，诛此妖妇。”
常澈瞧她以‘女子身’自大，更加诧异，心想他定是自幼做惯女人，恐怕是不能再返男儿身了。
榼女破涕为笑，面庞羞红，回道：“我同倾城姐姐到洞口等候，那洞窟内的密室内，铁链锁着一具女尸，请官人万千留意。”
怪物晓得那老鬼端是凶恶，颤巍着自嘴中喷出一壶，壶嘴喷出一个二寸大的红裳小孩，骑着蚱蜢般大小的猎狗，面黑如漆、瘦骨嶙峋，嬉笑着提着两铁锤，铁锤大如石磙，朝老鬼的脑门一砸，脑浆迸裂，像豆腐脑乱撒。
怪物瞧小孩挫败，猖獗地吼怒着，一枪刺向常澈，忽有一道剑光自常澈丹田处射出，朝鬼物的脑袋一绕，血液像喷泉般飙飞，怪物倒地、脑袋刹时搬场。
告别嘎里多，二今后。
悦卿瞧着洞窟，隐有惧意，遂道：“洞内鬼气森然，想是那恶鬼洞府，俗话说力能胜贫，谨能胜祸。夫君凡事需多个心眼，免得枉死洞内。”
话音刚落，幡面就跳出九头狰狞的恶鬼，恶鬼化一，分解一弓腰驼背的老鬼，红发卷曲数尺高，朝天鼻、嘴唇外翻、獠牙利齿，朝着怪物撕咬。
倾城捂嘴嗔笑道：“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你捡些首要的说，别净扯些没用的。”小孩明眸傲视，嬉笑着回道：“姐姐有理，mm理睬得。”
她说完瞧着小孩，握着她枯黄纤细的手道：“mm请别落泪，你刻苦受难，自有苦尽甘来时。”常澈亦非铁石心肠，也很怜悯小孩，遂道：“你唤作何名？倘不嫌弃，临时随我们一道上路。”
小孩抽抽搭搭抹着眼泪，惊骇地喝道：“请官人饶命，我哪敢参半句谎话，就教我遭雷劈。巫婆教我六年，我十三岁时出落得明丽可儿，花红刺绣无一不精，通诗词，善歌舞，那年恰逢巫扬城的一官绅买妾，巫婆将我经心装潢一番，倒也清爽素雅、水灵清秀，纵是佛教徒看到都挪不动脚步呢！”
常澈同恶鬼苦战，顷刻间铿铿乱响，恶鬼枪出如镖，枪摆如龙，枪头寒光烁烁，能斩金截玉、削铁如泥。
常澈乘风降到洞窟底，燃着烛盏朝洞窟内走，通道越来越窄，垂垂只能容幼儿通过，常澈发挥缩骨的神通勉强通过。
常澈瞧他口齿清楚，说话层次清楚，声音像水激寒冰，风动碎玉，如同天籁，倒也非常惊奇，遂问：“那息肌丸为何物？”
怪物目似闪电，掌中好枪碰到哪儿哪儿既腐蚀穿透，哇哇乱吼道：“狗贼，老妪誓将你煎皮拆骨、掏心挖肺，纳命来！”
倾城女人嫣然笑道：“息肌丸你可有呢？”
钻得一盏茶的时候，面前垂垂宽广起来，面前现出一石厅，水晶玉石雕桌椅、琳琅满目皆宝贝，异彩纷呈、美不堪收。无数萤光虫躲到岩洞顶，熠熠生辉，灿若繁星，仿佛踏着银河普通。
榼孩回道：“此乃恶鬼峰，哈萨藏布草原共有九十九万座漂泊的山岳，都是洪荒期间共工、回禄两位天神怒撞不周山、散落人间的碎片。因灵气充盈，遂被诸恶鬼妖怪占有修炼。”
“你，你污我明净，我哪能饶你。”
榼孩擦掉眼泪，轻柔地唤道：“官人，你哪知洞窟内的险恶，怎地都得我随你一道。”常澈怕悦卿说话伤榼孩的心，孔殷回道：“多谢道友一番美意，我自有保命的法门，无需道友劳累，何况道友昨晚重创，理该好生疗养，伤筋动骨实是不宜。”
倾城女人隐有不忍，遂瞧着常澈道：“常公子，你既扶危救困，何不帮帮这位女人，帮她规复面貌呢。”
“呜呜……”
忽有蚊蝇般纤细的哭声，如泣如诉，常澈瞧小孩面缀晶莹的泪珠，遂问道：“你是何人，为何助纣为虐，帮那妖妇暗害我。”
小孩骑着猎狗，蹦到常澈的衣衿上，抹掉脸上灰烬，持续说道：“南边既是巫扬州，倒有条捷径，需穿过犬牙洞。洞内藏着一密窟，恐有怪物收藏的宝贝，请官人前去，或能找到治愈禄儿的法门，大恩难谢，自是为奴为婢奉养官人。”
小孩哭道：“我是咸巫国巫扬州南稻村人氏，因犬戎、咸巫两邦交兵，父母惨死，遂流落到巫扬州街头。惨遭一巫婆利用，遭到阉割，困于一地底囚笼，那巫婆逼我食息肌丸，着女装，教我歌舞诗词，迫我学同男人寻欢的门道。”
榼孩刻薄耻笑，撇嘴回道：“我自幼读圣贤书，懂儒道两家，若非性命垂死，怎肯帮那贱妇残害官人，倘有歹意，定教我魂飞魄散、骸骨难存，你何必说那刺话来寒酸我。”
小孩盈盈见礼道：“我叫禄儿，老怪物是犬牙洞的恶鬼，被官人撤除的番僧是那恶鬼的姘头，那恶鬼曾利用禽侠小公子，诬告官人乃恶贯充斥、十恶不赦的贼寇，恐怕那小禽侠难分明净，要找官人搏杀呢。”
榼孩拿她没辙，只能抚着猎犬哭啼，嗷嗷哭喊道：“官人，奴家虽是卑贱，但也未曾做那十恶不赦的活动，哪能受她欺辱，只愿以死明志。”
常澈瞧恶鬼化为一股浓烟，哪能容她逃窜，遂自嘴中喷出一道红线，那红线方才打仗浓烟，烟雾嗖地崩溃，怪物凄厉哀嚎，令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临死前暴虐地谩骂道：“狗贼，你末日将至……”
天朗气清、惠风和畅。广袤无垠的草原忽现一座巍峨的高山挡着来路，常澈瞧那险峰葱葱茏郁、怪石嶙峋，崎岖难行，岑岭兀立，云雾环绕，竞自悬空漂泊，遂道：“此乃何山？”
榼孩满脸通红，气急废弛，骑着猎犬用脑袋用力撞悦卿的绣花鞋，想将她掀倒空中，悦卿一抬脚将榼孩踢飞，嬉笑道：“凭你那微末道行，哪是我的敌手。”
倾城女人瞧她紧握着猎狗脖颈的铁环，用力撞向青石，眼瞧要撞个头破血流，倾城女人急将她捻到掌心。禄儿斜躺到倾城女人的素手内，流着泪水道：“我既不能博得官人信赖，苟活何用。”
小孩满脸绯红，回道：“息肌丸塞到肚挤眼，既能熔化到体内，能令人肌肤胜雪，双眸似星，肌苦涩美，芳华不老，下体盈实若处子，肌肤披发的异香能刺激男人欲念。”两女人听到小孩的话，暗自策画着，何时弄它一两颗尝尝鲜。
他话音刚落，梵音浅唱，修为更增数分。
常澈取出盛酒的榼，用手指撵着猎狗，将他们藏到榼中。常澈细细瞧小人，瞧他红裳眩目、头插雉翎，既惊奇、又别致。
榼孩抽抽搭搭，哭哭啼啼，常澈暗自忸捏，合掌施礼道：“忸捏，忸捏，女人经验的是，凡我固执相，哪能得成大道。”
恶鬼峰有诸多藤蔓，常澈顺着藤蔓爬到山涧，来到一堆乱石前，翻开一青石板，内里暴露一百丈深的洞窟来，阴风砭骨，透辟心扉。
轻风浮动，猎狗的毛随风飘着，小孩揪着狗毛哭哭啼啼，悲伤的神情令人垂怜。
“我虽是卑贱的仆从，也是有傲骨的，怎肯捐躯嫁那老贼，遂暗自偷跑，谁料被那老怪物抓住，喂食我毒药，逼迫我修炼鬼术，使我变成这般丑恶的模样。”小孩愈说愈恼，流着眼泪哀思地喝道：“既成此般模样，我如何能见人，纵将那恶鬼拆皮剥骨都难消我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