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废后凄凉

说话的两人是云国新帝楚御寒，与他的第二任皇后穆淑敏。

内里烛光摇摆，风雨透过窗棂的空地，在室内满盈出淡淡水雾。满地纸钱被水汽打湿，贴在青郁的地砖上，留放工驳而衰颓的光彩。

因为这里是灵堂，是为将军府二百六十余口亡魂所设的灵堂。

夜，乌黑如墨，将军府仿佛汪洋中的一艘船，在夜风与暴雨下摇摆的瑟瑟颤抖。雷电之声响彻天涯，昔日门庭若市，甚是严肃的府邸，在现在却显得是那么地冷僻与脆弱。这个时候，城中各家各府的灯火全然暗淡，唯有将军府正堂内还闪着模糊火光。

那笑容与她身上披收回的文静气味一点都不符合。

勾唇一笑，在宫人帮扶下，楚御寒步下御辇。

但，跟死了也没两样。

暴雨在六合间肆意抵触着，宣泄着它的气愤与哀痛，将大地化为一片汪洋。

叛国？多么好笑的字眼。

不，不是百口，他们家另有一个皇后女儿没有死。

可就是这么个为国为民的忠臣名将，却死在了臭名下，且百口被他扳连，惨死午门。

“臣妾还是陪皇上一起出来看看吧，再如何说聂姐姐之前对臣妾也多番照顾过。”

“傻瓜，朕对你不好，还能对谁好？”

再大的暴风雨也没法浇灭它。

“她甚么时候对你好过？”

聂凌曦跪在灵牌前，一动不动。她已经整整跪了三天三夜，偌大的灵堂中独一她一人，伴着风声，雨声，雷电交叉声，她就这么悄悄地跪在冰冷的地砖上，没喝过一口水，亦没一刻合过眼。她目光有些板滞，似是在看着某一个处所，又仿佛甚么也没有看。

他不晓得的是，就在他回身的一顷刻间，穆淑敏脸上透暴露一抹若隐若现，甚是诡异的笑容。

将军府的大门敞开着，传闻新帝念在一日伉俪百日恩的情分上，留下将军府给废后一容身之所。雨下了三天三夜，人们的心也痛了三天三夜，午门前的血河早已被雨水冲刷消无，彼苍仿佛都在为忠臣喊冤抱屈，鸣不平。

“臣妾谢过皇上了！”穆淑敏抬开端，骤时喜笑容开，她朝楚御寒微微福了福身，“好了好了，暗里里，与朕不必恪守这些繁文缛节。”楚御寒说着，抬手帮穆淑敏将肩上的披风紧了紧，“皇上对臣妾真好！”

因为新帝不但废了她的后位，且逐其出了皇宫。

任其抱屈，满门惨死。

忠肝义胆，身为两朝元老的大将军聂继业如果叛国，那么全部朝堂上就没有忠臣可言了！

“敏儿，内里风雨大，你就呆在御辇上，朕出来半晌就出来。”

就在三天前，镇国将军府一门两百六十余口人，被新帝下旨斩杀在了午门前。

楚御寒神采微有不悦，但看到敬爱女人臻首低垂，泫然欲泣，忙改口道：“算了，你要去看她，朕由着你就是！”

然，朝堂诸臣却无一报酬这位昔日同僚，在新帝面前说一句公道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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