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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小说 >武侠仙侠 >残影断魂劫1 > 第十八章(6)

第十八章(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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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嘉华心道:“这也是个理,当今为官者大家揽机谋私,即便真能碰到个清正廉洁的好官,故意替我主持公道,也绝没能够窜改皇上旨意。”如许一想,口气也就软了下来,道:“但她真的是无辜的!正法一个无罪之人,可不是挺没有事理么?”胡为道:“无辜的人多了,当初清兵铁蹄入关,屠城数日,不知杀了多少无罪之人,可挺有事理么?”

陈香香一见表哥,泪水登如开闸大水倾泻而下,嘴唇动了动,抬起一只手掌,在眉眼高处平平划过,又顺势移到头顶,朝后虚空抚摩,状似梳头。程嘉华一震,叫道:“你……你果然便是香香!”

又有功德者群情道:“开甚么打趣?那妖女是魔教的令媛蜜斯,陈老爷却说是他女儿,莫非他还成了魔教的教主?”胡为也嘲笑道:“小伙子,看清楚了再说话,那那里是你的表妹?”

程嘉华冷冷的道:“如此官逼民反,真令人忍无可忍。”胡为正急于岔开话题,抓住他一个“反”字,道:“你敢造反?这但是诛九族的大罪。”

忽听人群中传出一声号令:“退下!”一个锦衣少年搀扶着一名斑白头发的老者从后排走出,又叫:“陈家老爷要看望他女儿,闲杂人等让开!”刚跨出几步,看管囚车的官兵长枪挥出,架到两人脖颈高度,交叉反对。

程嘉华叫道:“好哇,你这么说,便是承认尽忠之主是个胡乱搏斗的暴君?”胡为口舌一滞,面前围观者浩繁,万一这话传到朝中,天子多疑,即便不受杀头重责,也不免故意胸不满之嫌,那么图谋不轨也顺理成章。他大要假装霸道,心中已自胆怯,用心找茬,道:“你不遵剃头令,就是鄙视皇威!”

程嘉华死里逃生,见一片树叶飘到那官兵肩头,想来击开大刀的就是这薄薄的树叶,内功如非达到某一境地,绝难以此为暗器。程嘉华既感钦服,且又暗自羞惭,顺势望去,一个黑衣少年从树梢跃下,背靠树干,脸上神情似笑非笑,衣袂无风自飘。

程嘉华碰了一鼻子灰,他早闻暗夜殒残暴暴戾,担忧说错一句话触怒了他,这才先行示好,却也不是非跟他攀友情。成心隔开一段间隔,以免有互助之疑,降了他身价。

程嘉华担忧官兵伤了姑丈,几个起落跃到陈未尚身前,替他架开袭来拳脚,技艺原就有限,又顾此失彼,很快就捉襟见肘,要求自保已属不易,更别说靠近囚车。陈府仆人被接连礼服,程嘉华腿上也挨了一闷棍,痛得向前一个踉跄,立时有官兵抢上抵住他腿弯,另两人分从摆布揪住胳膊,扭到背后,推脱手掌抵住他肩胛。

陈未尚老泪纵横,道:“香香,你放心,爹就是倾家荡产,也必然会把你救出来!你别怕,别怕……”程嘉华心一横,将纸团塞入衣袖,留陈未尚与女儿叙话,本身回回身跃入战团,趁空档向暗夜殒道:“殒堂主,长辈久仰您豪杰威名,本日得能与您联手退敌,实乃三生有幸!”他年纪与暗夜殒相若,却自称“长辈”,那是非常恭谨之意了。

程嘉华是大族公子,曾练过些拳脚工夫防身,但他养尊处优,吃不了苦,所学都极其粗浅,家中武师伴随练习时,惊骇失手弄伤了他,均曾多加容让,是以程嘉华实战经历稀缺,却尚沾沾自喜。而陈未尚更不必说,出身书香家世,仰仗做买卖发财致富,对武功一窍不通,在拥堵中被推推搡搡,处境堪忧。

陈香香连连点头,从雕栏缝中伸出两只手,向前摸索。程嘉华忙伸手相握,看到陈香香只是堕泪,却发不出声音,怒道:“该死的!他们对你做了甚么?”陈香香闭了闭眼,洒下一串泪珠。程嘉华忽感掌心一实,似是表妹将甚么东西塞了出去,从手感判定,像个纸团。陈香香两手合拢,将他手掌包裹在此中,双眼睁大,神采凄楚的看着他。

那大汉脸一沉,道:“是又如何?”胡为左手一挥,命令道:“护住囚车!”立时冲出一起官兵将囚车团团围住,各挺长枪防备,胡为右手又向那几名大汉一挥,喝道:“拿下!”另一起官兵从四周涌出,采纳盯人战术,将几名大汉隔开,十余人合力对战一人,几名大汉双拳难敌四手,左支右绌,立处下风,先前气势荡然无存。

那少年绕开囚车,走到胡为面前,做了个揖,恭恭敬敬的道:“官兵大哥有礼了,草民程嘉华,这位是敝姑丈陈未尚陈老爷。我表妹失落多日,姑丈心急如焚,多方探听了好久,才获得动静,毫不会错!那名流犯……固然模样有些分歧,可她确是我的表妹不假……”

顿时喊声震天,四周八方扑出多量人马,很多是先前改装埋伏的,他们刚才没能看牢大众,导致陈家人当街反叛,有失本职,现在都想着抢得首功,好将不对袒护了去。

程嘉华急道:“此事有些曲解,现在我们也未能尽知,请官爷准予草民跟表妹说几句话,或能辨明详情……”胡为嘲笑道:“这妖女是朝廷要犯,是你们说要见,就随随便便见得的么?你定要跟她拉亲戚,莫非是承认本身也是魔教乱党?”

暗夜殒喝道:“滚蛋!凭你还不配和我联手!”他见状甚感不快,已暗自喝了一大缸醋。心道:“你这小子,凭甚么和梦琳那么亲热?就算是个冒牌货,那臭女人又凭甚么假扮梦琳?”

忽听有个声音冷冷的道:“我越看你这狗官越不扎眼,少拿那种废料屈辱我教申明!一听你说话就恶心透了,你坐在马车上倒落拓,趁早给我滚下来歇歇吧!”话音未落,一道身影随声疾扑而至,一掌将马击毙,胡为刚侧身欲躲,早被那人劈手揪住领口,拖下车来,顺手甩落空中,又压到伤腿。胡为惨呼“哎唷”才叫得半声,那人又是一脚踏住他胸口。

程嘉华拂袖怒道:“反就反了!别觉得陈家是软柿子好捏,我们也不是好欺负的!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一起上!”挥手号召仆人,胡为也批示着几路官兵打击。

暗夜殒不屑道:“一帮子无知的蠢货!”身形在人群中轻松闪转,手臂迭出,官兵有近身者无不筋折骨断,倒地立死。胡为缩在几名侍卫身后,号令助势。看管程嘉华的官兵减少,他瞅准机遇,手臂一震,回身一脚踢开两名官兵,奋力冲杀到囚车前。守囚车的官兵也多数前去援手,程嘉华没费甚么力,摒挡了几人,对着笼子叫道:“香香!香香表妹!是你么?”

暗夜殒武功高深,所向披靡,场上官兵不敢直撄锋芒,但既已冲了出来,再要临阵脱逃,其罪当斩。为显英勇,都转去围攻程嘉华。刀枪乱砍,一时候程嘉华身上、腿上多处负伤,一名官兵手持鬼头大刀,是刚从陈府仆人手中抢来的,对着他当头劈落。

看他们过了几招,围观大众七嘴八舌的群情开来,有人道:“仿佛不是银河帮的……对了,他们是陈府的仆人!”“还当真不错!可陈家一贯诚恳本分,古道热肠,怎会跟魔教扯上干系?”笼中陈香香听到“陈家”二字,满身狠恶一颤,瞪大了双眼。

只听“嗖”的一声,那官兵大刀脱手飞出,朝着车厢击去。守住胡为的官兵恐受涉及,四周闪避,大刀贴着胡为脖子飞过,钉在车厢木壁上,胡为仍能觉出刀锋凉度,吓出一身盗汗,连呼吸也几乎停止。

程嘉华气往上冲,怒道:“的确岂有此理!你们到底是怎生办的案、治的罪?污指良民为匪,如此混合吵嘴的狗官,我要到县府衙门去告你!”胡为摊了摊手,懒洋洋的道:“告呀,你固然去告。不过我得提示你,处斩妖女,是天子陛下的谕旨,小小县衙,吃了熊心豹子胆,安敢违逆皇权?”

暗夜殒叫了声:“少主?”眼神闪动,神采犹疑。胡为惊魂初定,又张口大喊:“此人是反贼头子,大伙儿建功的机遇来了,抓住他,快抓住他!”

程嘉华刚要去瞧纸团,陈未尚也趁乱挤了过来,叫道:“香香!女儿啊……”一只手颤巍巍的伸进囚车,抚着陈香香的头发,哀声道:“孩子,爹爹没用,让你刻苦了!”陈香香双目红肿,张嘴作出“爹”的口型,却完整发不出声音。将一手收回,握住了陈未尚充满青筋的大手。

胡为只觉心脏被挤压得仿佛便要爆裂,拼尽了力量叫道:“告饶!告饶!”待他脚下稍松,立即向旁着力翻滚,避到几名官兵身后,有他们持刀挡在火线,胆气壮了很多,叫道:“正主儿现身了!他就是阿谁‘残煞星’,祭影教暗夜殒!你们先别管那小子,谁若能捉到了他……娘娘重重有赏!”他直到此时,仍不肯开消出在本身身上。

程嘉华无可何如之际,奋力去拔腰间宝剑,那是陈未尚重金打造,在他生日时送给他的礼品,程嘉华剑法不精,平时仅堪作安排金饰,存亡关头也顾不得了。第一动手忙脚乱,竟没拔出,孔殷中连剑鞘一齐扯脱,架在头顶。剑鞘暂抵住刀刃,敌不过对方蛮力,手臂撑得酸麻,剑鞘仍被寸寸压下,刀刃距额头越逼越近,眼看回天乏术。

胡为心道:“该来的不来,不该来的倒来了,须知三人成虎,照这般趋势,真正的楚梦琳也能被当作陈香香。魔教反贼获得动静,更不会再被骗,可不能听任陈家人再闹将下去!”放大了喉咙道:“大师都听到了,这小子已亲口招认,他是魔教乱党,罪无可赦……”

程嘉华扭动着身材,冒死挣扎,叫道:“胡说八道,我没有说!我没有说!你欺人太过……”一名官兵倒转枪柄,在他头上狠敲一下,喝道:“诚恳点!”胡为扬手命令:“砍了他!”几名官兵齐声承诺,抽出长刀,便要朝程嘉华头颈斩落。

胡为眯缝着双眼,见偷袭者是个与程嘉华春秋相仿的少年,披一身蓝色锦缎长袍,头发束起大半,仍有少量散在肩头,面庞漂亮,却透着股凌厉的杀气。身影几与湛蓝天空融而为一,居高临下,经阳光映托,为他增加了一种天神般的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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