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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小说 >武侠仙侠 >残影断魂劫1 > 第十四章(8)

第十四章(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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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殒心神不宁,一鼓作气,振振有词的道:“强扭的瓜不甜,恕我直言,你并不爱梦琳,放开她对你不是丧失,假定能助她逃出世天,她定会知恩感激,难道比培养一对貌合神离、同床异梦的怨偶好很多?”

江冽尘道:“你想死固然自便,何必教我杀你之法?”暗夜殒怒道:“我不要你包涵,你听不懂么?你这天杀该死的怯懦鬼,没种的软骨头……”破口痛骂,初时髦重视说话高雅,哪知越骂越是努力,到了厥后,连续串的贩子污言秽语也骂了出来。

暗夜殒时战时道:“刚才我这么扬手,肋下现出空地,你如何不攻?我这么避身,左边就是最大马脚,你眼瞎不成?”

江冽尘淡笑道:“遵还是例,每次你说了过激之言,我都要先等你认错赔罪,劝过你不必介怀,再能持续说话。”暗夜殒更恼,一脚踢翻凳子,折扇侧挥,隔空将之砍为数段,怒道:“这一次我不会认错,我再也不会向你认错了!你不晓得我一向都很讨厌你么?不对,我用词不当,我是恨你,我恨不得你立即就死了!本日一战定成败,你赢了,我死,我赢了,你死。拔剑!”

暗夜殒双拳捏得骨骼暴响,怒道:“我就是恨你这一副凡事都不放在心上的态度,天塌下来,你也预备当被子盖?本日我非跟你拼个你死我活,快拔剑!”

江冽尘浅笑道:“你让我拿你当仇敌,行啊,你的话我当然愿听,那怎还希冀我答允你的要求?能让仇敌生不如死,难道赏心乐事?”

暗夜殒道:“你……你……我没看出你醉?”江冽尘笑道:“这话说得新奇,莫非还要我当着你的面发酒疯不成?你能千杯不倒,别人并非都有恁好酒量。”暗夜殒道:“真正喝醉的,总逞强说没醉……没喝醉的,才推说醉了。”江冽尘道:“人贵有自知之明。凡事量力而行,步步波折间,才不致出了洋相。”

暗夜殒道:“人生不快意事,十有八九,哪能得尽善尽美?心中满足,方即成圆。喝!”而后暗夜殒将出使任务一一历数,每述罢一桩,便劝一句酒。待将潼关一战讲罢,四下里已堆满了空酒坛,喝得本身也隐有微醺,江冽尘却始终面色安闲,无何醉象,忽问:“你到底想说甚么?”

暗夜殒恼得差点背过气去,怒道:“你这一套好辩才,留待给阎王爷说去!”折扇挥动,化为一片银芒,微弱内力动员起周边气流也似无形质,随他折扇所经路子,自敌手头顶而至颈,颈至肩,肩转胁,织就了张光网,将江冽尘上身尽数覆盖。网内到处凶恶,层层杀机,江冽尘却没挪动分毫,以稳定应万变,衣角也无轻微飞舞,如同坐定普通。

江冽尘道:“我还记得,当时为安抚梦琳,我们将功绩全让给她,只说是她打败剑魔,但还是美中不敷,没能让她获得教主嘉奖。她又哭又闹,你就捉了一只野兔哄她。”

江冽尘道:“你错了,她永不会晓得感激,有你的先例还不敷?”暗夜殒气结道:“她的感激,对你就那么首要?”江冽尘道:“她整小我对我也不首要,还在乎些言不由衷的动机?只是凭甚么她要我如何,我就得照办?位阶干系如何算法?但要人从我,我却不从于人,属于我的东西,我不会放。既可贵喝酒,谈她徒然坏了兴趣,还是那句话,体贴则乱,你早些归去吧。”

江冽尘道:“错,适者保存,优胜劣汰。她既有工夫哭,为何却不懂操纵这时候练武?她的尽力,若只为博得几句不痛不痒的嘉奖,态度先没摆正,该死自作自受。”暗夜殒道:“人各有志,不能以你的标准来衡量她……”

江冽尘发笑道:“我没学过武功么?临战应变,还要劳你指导?”

暗夜殒话已到口边,硬是给噎了返来,如骨鲠在喉,只得换了种角度,道:“不是我要为梦琳打抱不平,只是教主待她总鄙吝承认。人皆有虚荣之心,她拼了命的尽力,多少个孤单的夜晚,却只能一小我躲在房间里悄悄的哭,顾影自怜,连个交心的都没有,当真有失公道!”

暗夜殒只觉他今晚每句话都另有所指,统统豁了出去,翻身拜倒,道:“既已谈开,无妨翻开天窗说亮话,部属与少主同事多年,从没求过您甚么……”江冽尘伸手搀扶,道:“你我之间还用说甚么‘求’字?你之前没求我,今后也不会,彻夜便只是喝酒闲谈。”

第二杯又喝尽,暗夜殒再斟酒道:“而后结识了梦琳,三小我一起出外完成任务,梦琳喜游山玩水,我俩却针锋相对,互不相让。赴剑魔山庄篡夺毒龙铠甲时,一时不察,梦琳被庄中弟子用计捉去……”

暗夜殒喝道:“你为甚么不还手?别觉得如许我就会轻饶过你!”江冽尘道:“有招便是无招,无招更胜有招。”暗夜殒怒道:“打甚么机锋?”扇端向他面门疾刺,将触及时,忽感一股温和弹力,震得准头微偏,刺入椅背,整把扇端全数没入,只剩个握柄还留在手中,急拔时扇身卡住,竟没拔回。此时他整条手臂已横在江冽尘面前,暗叫一声不好,另一掌发力向空中击出,借着反弹势道,拔出折扇之余,掠出大片间隔,展扇横在身前,等了等却没暗器射来,他得了便宜,倒是更加愤怒,叫道:“你在让我!刚才你清楚能够轻松卸了我一条臂膀,为何不砍?”

江冽尘道:“你于我也是这普通。据传古时有位神功登峰造极的前辈,自号‘独孤求败’,功成名就后浪迹江湖,毕生乞一败而难遂。世无敌手,固可享一时之喜,但常此以往,不免空虚。”暗夜殒道:“与君共勉,喝!”

江冽尘叹了口气,道:“毕竟是难过美人关。你跟我原有本质上的分歧,并非图霸唯我独尊的野心家,更像痴情种子,神驰的该是塞外茅庐,清茶一盏,与世无争的闲适。”暗夜殒冷冷道:“我的糊口,不须你多加置喙。我确是不知鸿鹄之志,甘愿和爱人做一对衔泥筑巢的燕雀,乃至于涸泽中相濡以沫的两条小鱼……”江冽尘道:“以是我也在支撑你,你没觉着?”

江冽尘截口道:“你到牢里看过她,她对你大倒苦水,你就抵受不住了,是不是?”暗夜殒动容道:“她说那些话,声泪俱下,真铁石心肠之人听了也会落泪。”江冽尘嘲笑道:“她装的,体贴则乱,你仅会对她心软。倘是易地而处,换了另一人对你掉几滴眼泪,假想你还会不舒畅?”

江冽尘向后靠着椅背,指尖在桌面悄悄敲击,道:“懂了,殒兄弟,你此来就是要向我‘先礼后兵’。”暗夜殒嘲笑道:“兵刃确是要亮的,但‘礼’就别妄图了,‘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这句话你没听过?”江冽尘道:“知即谓知,惑则称惑,惘者可诘,现在我来问你,你一向都是我的部下败将,此次又有何掌控赢我?”暗夜殒恨恨的道:“拼着性命不要,唯死罢了。”

江冽尘接口道:“那一战真可谓凶恶万分。我当时学艺不精,被‘剑魔’打了一掌,满身冰寒彻骨,多亏了你在他背掉队犯,惹得他用心,我才气缓过气来杀他。”暗夜殒道:“施恩不望报,喝!”

暗夜殒心中积聚的肝火喷薄,再也按耐不住,拍案而起,将桌上物事一股脑横挥落地,举扇斥道:“江冽尘,你少给我揣着明白装胡涂,我的来意你一清二楚,你不也是对我到处设防?提及话来阴阳怪气,你不累,我听着还嫌累!在想甚么?如何不答我?”

江冽尘道:“天下兵器诸多,种类甚蕃,我干么非得用剑不成?内功练到深处,一草一叶均能见效,原不须过分拘泥于一格。”暗夜殒听他夸耀,又觉他冒充揭示顾怀旧情,极是虚假,但若事前将端方定得太多,反与平常比武相类,道:“随便你,我只要你定须尽力进犯,若再相让,只能令我比死的还难过。”

殊不知江冽尘大要虽若无其事,内里同感哀思之极,想起这多年友情只怕将毁于一旦,再可贵保。暗夜殒为楚梦琳钻牛角尖,那就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倔得十头牛也拉不返来,这一战如果不打,他定难甘休。一面仍假装漫不经心,道:“我当然能够和你‘参议技艺’,你还是使折扇?好极,那么我不消剑。”暗夜殒怒道:“为甚么?莫非我不配让你用剑?”

他虽失兵器,毕竟是身经百战,临危稳定,双足一蹬,一个腾空后翻,窜入门旁一张圆木桌底,折扇落下,钉在江冽尘身前桌角。暗夜殒没比及他“落井下石”,又生起气来,掀翻圆桌,怒道:“我现在手无寸铁,你为甚么不乘胜追击?”

江冽尘道:“你想将‘残煞星’名号让与我?”暗夜殒咬了咬牙,道:“我只当这条手已没了,再也不消。”说着将左臂背到身后,又道:“不死无休,持续!”此次却窜改战术,不再近身,以扇端敏捷挑逗,固结剑气向江冽尘进犯,这恰是他的特长工夫,挥洒自如。江冽尘三指屈起,食指与中指并拢,内力自丹田起升,经各处穴脉运转,传至臂端,又从指尖收回。在空中与暗夜殒剑气交碰,仅将他力道化解,并不反攻,连余波分散也节制无迹。

暗夜殒一惊,酒也吓醒了,忙道:“部属此来权为恭贺少主,别无他意!”江冽尘道:“是如此,我领了你的情,但当今我已不堪酒力,难再接待。夜深露重,殒兄弟也早些归去安息,明日复可对饮。”

又过几个回合,观来两边虽处势均力敌,但江冽尘只守不攻,尚留有极大余地。暗夜殒扇首俄然发劲,左掌叠压扇柄,第二波掌力收回,其势较着大于先者,两道功力构成两重樊篱。江冽尘两指划个半圆,兜住前力,一招“移花接木”,借力打力,将后至力挡了归去,从下方转上,击中扇柄,暗夜殒一惊,拿捏不住,折扇脱手飞到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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