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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小说 >武侠仙侠 >残影断魂劫1 > 第十五章(8)

第十五章(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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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为又叫了几声“李大侠”“李爷爷”“李祖宗”,李亦杰还是态度果断,不为所动。胡为总不甘心如此便死,想及他在豪杰大会时,为沈世韵那一副失魂落魄、神魂倒置的模样,拼着最后一试,挤眉弄眼的道:“李大侠莫非不想与韵妃娘娘相会?小人可代为引见,不然,您本日杀我轻易,要在重重保卫的皇宫中再见到娘娘一面,倒是千难万难。退一步讲,您将来就算亲手灭了大清,她可就成了亡国君主的爱妃,又会是甚么了局?到时受两方口水压榨,只怕二位连相见亦不成得,还怎希冀再有将来?”说完这句话,果觉颈中压力骤减,剑锋稍偏离了些,暗自对劲,又添油加醋道:“娘娘也一向很牵挂您,常跟我们这些主子提及,李大侠是如何漂亮神武,武功高强,有万夫不当之勇;侠肝义胆,急人所急,救她于危难当中。她也常深苦分袂天南地北,不能相聚……”

胡为内功较弱,紧闭双眼,并不知李亦杰诸种行动。而李亦杰也不好过,整小我无处着力,还得承担着胡为的重量,这段身子空荡荡的时候过得特别悠长,幸亏一起安然无事。

李亦杰奇道:“在情之请?”胡为道:“恰是,那是指在道理当中的要求。您晓得我没完成韵妃娘娘交托的任务,她定然不悦,这时我还怎敢再讲私事?她就算见了您,面孔也必然是板着。女人生机多了,轻易变老,对皮肤也不大好……小人如能将图纸献上给她,便算立了桩小功,她一欢畅,我再禀报时,恰如双喜临门,岂不是好?”

李亦杰好不轻易端方起态度,但听称他与沈世韵“不是外人”,内心还是忍不住美滋滋的,强忍住笑意,道:“我们要如何去皇宫?”胡为喜动色彩,道:“李爷请随我来。”

李亦杰不睬他讨的嘴上便宜,心道:“都说狡兔三窟,如果井内四通八达,给他钻这空子,趁机溜走,图纸却还在他身上,我可就得不偿失了。事到现在,毫不允有涓滴不对。”盘算主张,双手托到胡为腋下,提气跃下井底,半空中始终全神设防,以备墙壁有暗器射出。因环境局促不便拔剑,遂将胡为身子以各般角度翻转,挡住本身关键部位。

到了通衢上,人潮涌动,正忧愁失了胡为踪迹,俄然瞥见一道未干的血迹蜿蜒而前,明显是刚滴下不久,构成一道特别标识。李亦杰循此拔足追逐,在路人间工致穿越,刚转过拐角,脚底一滑,打了个趔趄,路面上竟被泼了一滩油渍。忙反向一仰身,凝气定住重心,颠起右脚足尖,像个陀螺般快速扭转,借以散力。

李亦杰本已身形偏倒,左脚踏中米粒,使空中更增粗糙,反而因祸得福,提一口气纵上半空,本来他并不以轻功见长,但既内力充分,天然比旁人多了层上风。在空中追击,自不必管空中圈套,转眼看到了胡为身影。胡为听得背后风声作响,头也不回,反手甩出个黄纸包,李亦杰挥剑抵抗,俄然想到须得防备毒烟一类,半途将剑锋一转,单以剑身将其弹出,纸包落到火线一堵土墙边,轰然炸裂,一堵墙转眼粉碎为片片土屑,飘散在半空中。

胡为叫道:“冤枉啊,李爷,莫非我在出师豪杰大会前,早就预知会栽在您手上,先将圈套安插安妥?未求胜先防败,岂是韵妃娘娘的部属之所当为?”李亦杰心又是一跳,板着脸道:“你要自夸就固然说,别将韵儿牵涉在内。”胡为道:“服从!李爷如果不怕我跑了,由小人第一个钻进木桶,身先士卒,那也是行得通的。”

胡为道:“是,李大侠您叮咛朝东,小人不敢朝西;您叮咛杀鸡,小人不敢宰鸭;您叮咛交图,小人马上交出。但小人只是一个主子,在高官权贵面前半点不受正视,杀我是脏了您的宝剑,死在您手底的多我一个未几,少我一个很多……”

井底虽已无水,毕竟是深在地下,环境潮湿,氛围中满盈着一股发霉的腐臭气味,只觉在此地多待一刻也是难过。又过得不知多久,面前突地透进一线亮光,这远比瞎子复明更加欣喜,抬头看获得井口大的一片蓝天,这一边井壁上坑坑洼洼,凹凸不平,凿有些棱角作扶手。胡为做个手势,笑道:“李爷,这就是出口了。您也看到踏处狭小,每次仅容一人通过,李爷是想先上呢,还是后上?”

李亦杰道:“不可!你这类国之蛀虫,留你不得!听你花言巧语,想来最善抵赖,到时在宦海摆布逢源,心智不坚者难道等闲受你勾引,做下遗臭万年的大恶事来?你交出图纸,我最多给你一个痛快,让你转生后再积德积善,了偿当代余孽。”

李亦杰虽未到过皇宫,却也觉胡为带他走的尽是些偏僻巷子。进了处无人把守的院落,模样像个烧毁的农舍,只要一棵歪倾斜斜的老槐树,地下落满残枝败叶,一口枯井孤零零的立在院中。胡为走到井旁,用力动摇扶杆,从井中吊上个表面很丰年初的陈旧木桶,牵系的草绳多处磨损,翻卷出了毛边,似是略加施力便要绷断。

实在沈世韵每次聚众商讨,总扣问江冽尘克日意向,策画的也是如何与他相斗,将他整治得一派涂地,跪倒乞恕,再施加以各种严格手腕折磨,使其遭受十倍百倍昔日家人之痛。全部心机都放在了报仇雪耻上,昔日交谊在她眼中底子一文不值,对李亦杰则更是只字未提,但胡为察言观色,最清楚在大家面前甚么话该说,甚么话不该说,几句挑逗,公然哄得李亦杰心花怒放。他在豪杰大会时当场决定追击官兵,目标也正在此,现在机遇摆在面前,只要本身点一个头,便能实现心中夙愿,如何肯等闲放过?渐渐将剑还入鞘中,道:“也罢,你毕竟……不算恶贯充斥,饶你一命。今后如再多行不义,自会有人来清算你。”

井底门路曲折迂折,走不出几步即有一个转弯,又不竭有岔道分支,少则两条,多则数条。胡为毫不踌躇,仿佛摆在他面前的只要一条路,李亦杰本想提示他考虑殷勤,但想他总不致将本身堕入窘境,也就放心跟着他走。初时髦且冷静影象,逐步发觉徒劳,新的门路纷涌而至,刚记着这条,先前的又恍惚了。若要原路返回,更须得统共颠覆,一念及此,心头先觉慌乱,便再也没了信心。

胡为这一手是害人不成反害己,本身来路也被挡住,这小型火药如果劈面炸在身上,结果可真不堪假想。李亦杰后怕之余,心头大怒,落地后一手揪住胡为衣领,提剑架住他脖子,喝道:“狗贼,往那里走!”剑切入颈,深及见血。

胡为嘲笑道:“大豪杰让我走在前面,不过是将我当作挡箭牌。”李亦杰心底模糊确有此意,但扳连武功较己为弱者无辜丧命,毕竟不是豪杰豪杰该有的作为,强辩道:“这条路是你走熟了的,如果一早没安排狡计,哪来的箭?更不消怕甚么‘暗箭伤人’了。如果有构造嘛,你不想枉死,最好是提早说出来。”胡为支吾几声,却也难以辩驳。

李亦杰嘲笑道:“你倒替我想得殷勤。”胡为嘲笑道:“为韵妃娘娘办事,不经心极力是不成的。先委曲李爷钻进木桶,让小人将您放到井底。”李亦杰探头向井中望了一眼,井中水早已干枯,黑黝黝的深不见底,透出种未知的阴沉,皱眉道:“你想玩甚么鬼把戏?”

胡为内心高奏凯歌,心想李亦杰也不过是个唯利是图之人,只消把持住他的缺点,就不愁他不为本身所控。大要却装得感激涕零,道:“多谢李大侠,您就是小人的再生父母!”李亦杰皱了皱眉,道:“收起你对官府的那一套词令,何必自轻于人?你我同属一族,理应划一共处。”胡为喜道:“是。那小人……那我这里有个‘在情之请’,想必李爷不会回绝?”

李亦杰内心一凛,决然道:“不成!销魂泪是希世之宝,如仅因我利令智昏、情长计短,怎对得起同我一起浴血奋战至今的兄弟?饶你性命尚可,这一节倒是决计行不通!”

脚根踏上井底实地,四周还是一片乌黑,伸手不见五指,待眼睛稍稍适应暗中,却也只能看到身前一条巷子拐向左边,目力范围极是有限。李亦杰将胡为一臂扭到身后,号令道:“走!”胡为不甘心的在前走了几步,嘴里嘟囔道:“刚说过划一,就威胁着押我走路,那是本身在说话,又不是放屁。”李亦杰愠道:“谁押你了?莫非走你熟知的秘道,还要我给你带路?”

李亦杰四周张望,始终不明就里,道:“我们不是要进宫么?”胡为道:“是啊,李爷跟我在一起,如果被您的部下看到,只怕有损您的威名。小人晓得一条通往皇宫的秘道,能够瞒过旁人眼目。”

胡为道:“李爷您尽管推想,这销魂泪是满洲王爷赠给他侄儿的满月礼,并非中土之物,跟光复失地更扯不上涓滴干系。再言道,您不该只看面前好处,假定这图纸是讨人欢心的铺路石,先将您送进宫门,到时您与娘娘不是外人,亲身向她开口,她焉有不给之理?如此一来小人也不担罪恶,恰是分身其美啊!”

才到紧急关头,头顶压来片暗影,一个巨大的麻袋直对着他砸下,瞧来非常沉重,被砸准定要受严峻内伤。李亦杰没法,拔剑横挥,将麻袋砍为两截,只听得一阵“哗啦啦”连声响动,颗颗米粒从袋中洒下,这本来是个满装的米橐。

胡为吃痛,忙告饶道:“李大侠……李大侠饶命!小人都是受命行事……”李亦杰道:“受命?奉谁的命让你狗仗人势,沿途逼迫百姓?”胡为道:“奉韵妃娘娘的命,小人再也不敢了,此后必然痛改前非,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李亦杰听得沈世韵之名,一阵心伤,喝道:“开口,快把图纸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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