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7 去当靶子
嗯,是个好气候,正合适她出门当靶子。
“行了行了。”常阔不耐烦地让儿子闭了嘴,现在他更体贴的是:“岁宁当真想好了,明日果然要去那花会被骗靶子?”
但崔璟偶然相看。
常阔勉强给了他一个“还算会说句人话”的眼神,继而看向闺女,语态暖和下来,扣问道:“岁宁肯还记得,需求留意的都是哪些人?”
这两日,他并非一无所获。
崔棠仍记得,二表姐说这话时,面上虽仍挂着士族女郎的端庄笑意,但声音是模糊有些发颤的。
崔棠瞥他一眼:“你当光荣,在家中起码还能这么个用处。”
时下女郎皆爱温润俶傥君子之风,就如郑国公府魏侍郎那般,可兄长偏是背道而驰,背叛如此。
崔棠点头:“放心,母亲已让人将那些宫人送走了。”
常岁安仍不能放心:“那我也一同去,虽不便不时跟在你摆布,但同在郑国公府内,总能有个照顾!”
宗子的婚事,一向是父亲心头惦记之事,可这孝子软硬不吃,竟还大逆不道放下厥词,说甚么——此生毫不娶妻!
因而,崔棠兄妹二人便悄悄带着二表姐,寻了机遇不以相看之名,在崔故里子里制造了场偶遇。
常岁宁很对劲。
……
“……你这孝子!”
“阿爹放心,我都记得。”常岁宁道:“若明日在花会上碰到,我皆会细心留意防备的。”
从交代兄妹二人,到明日随行之人的遴选,事无大小。
父子二人说话间,已来到了后堂前。
常阔自宫中归家后,就听嗓子都哑了很多的儿子像是只秋蝉仍在挣扎着聒噪:“阿爹,您必然想不到,宁宁竟是个射艺天赋!她连续射了数箭,箭箭皆中了靶心!”
儿子的德行他清楚,就算他mm射出去的箭只是险险挨着了靶子,到他嘴里那都得是射脱靶心了——没中不要紧,当哥哥的捡起来给插上去不就成了?
她口中的二表姐,是其母卢氏母家的女郎。
……
而兄长又在疆场上磨砺了三年,一场场仗打下来,眼瞧着是更加地生人勿近了。
“……可这机遇给出去,万一对方真抓住了该如何办?”常岁安满眼冲突——既想mm充公获,又怕mm有收成。
“打趣,打趣罢了,父亲莫气。”崔琅赶快赔笑道:“长兄得空去合这眼缘,那儿子先替长兄去把把关便是了。据儿子所知,三产业中,有两家女郎明日皆会去赴郑国公夫人的游园会,儿子便去替长兄悄悄物色一二如何?”
“父亲这便不懂了,长兄那是未曾瞧见合眼缘之人,如果遇着了,天然也就肯娶了。”
“我看你清楚是想趁机去看各府女郎吧。”崔棠“嘁”了声:“亏你想得出这般借口来,长兄将来新妇,也是你能替他物色得了的?你莫不是忘了卢二表姐之事了?”
“废话,你当然要去,不但要去,更要包管你mm安然无恙!不然老子——”
“美则美矣,只可远观……”
“我若闭门不出,对方也无计可施,单靠查,还不知要查到何时。”她善解人意隧道:“好歹再给人一次脱手的机遇吧,郑国公夫人的花会如此热烈,万一有收成呢。”
“下回再有此等事,我可不干了。”崔琅建议了牢骚:“母亲也是,回回都将我推出去以身饲虎,我是她亲儿子吗?”
来之前,崔棠曾同二表姐大肆铺垫夸奖过一番,称自家长兄长相俊美,莫说四大师内,纵是放眼京师,也等闲寻不出可与之对抗者——自三岁起,比脸这块儿,就没输过。
说话间,眼神打量着同胞兄长。
崔琅无声后退几步,边做出迷惑之态东张西望:“奇特,方才还在这儿呢……父亲莫急,儿子且去找找!”
崔洐气不打一处来:“你……”
“此次儿子是说真的!”崔琅信誓旦旦:“依儿子之见,长兄只要娶了妻,心便能定下来,这不爱着家的病,自也就迎刃而解了!”
“我虽是去做靶子,但也是个活靶子,自不会乖乖站着不动任人宰割。”常岁宁安抚道:“何况我以往等闲不会呈现在此等场合,对方也无从预感,纵是乍然见了我,毫无筹办之下,也不见得就必然会仓促脱手,此行只当探路罢了,兄长尽管放心。”
书房外,天气渐暗。
崔氏娶妻,本就要自别的三大师中物色人选,卢氏起了亲上加亲的设法,欲将二侄女嫁过来——
如此为人,竟都说得出这般话来,足可见长兄空有一张好脸,却的确不是块合适娶妻的料。
想到本身见到长兄时双腿发软的感受,崔琅强扯出一抹挽尊笑意:“这可说不定,万一真有呢,我们明日不瞧别的,就专看哪个女郎胆量最大便是了。”
崔洐:“他不是在外兵戈,便是呆在他那玄策府内,所见皆是兵卒,再不然便是宫中寺人,如此若能碰到合眼缘者才是叫人怕了!”
“崔棠,你如何跟你兄长说话的?”崔琅瞪她一眼:“还好我跑得快,如果然被父亲揍了,明日还如何去郑国公夫人的花会上物色将来长嫂?”
崔琅一口气跑出老远,见父亲没让人追上来,才喘着气停下。
“那就好。”常阔点了点头,转而又详确地安排了一番。
说着,回身拔腿就跑。
崔洐嘲笑一声:“那也得他肯娶才行。”
“去当靶子”这个说法,是常岁宁自个儿起的头。
卢家二表姐于园中见罢崔璟,对表妹之言表示了高度承认,的确俊美无匹,只是……
已从喻增所给出的那与裴岷有关联的名单里,圈定了部分可疑之人。
崔棠凉凉隧道:“那你且看吧。”
须知,二表姐在本家女子中,已称得上是色胆包天,私底下最爱偷看俊美郎君的画册。
想着这些,崔棠叹了口气:“我们将来长嫂,不说旁的,起码得见到长兄不颤抖吧?”
“对嘛,那您这么一想,是不是感觉长兄还挺费心的?”
离得近了,只觉浑身发寒如坠冰窟。
次日晨早,演武场上常岁宁满头汗水,接过喜儿递来的乌黑帕巾,微眯起被汗水浸湿的眉眼看向东方,正见一轮朝阳已然升起。
常阔没当真。
“你祖父呢?”看着空荡荡的厅堂,崔洐皱眉问。
崔洐冷哼道:“为外出玩乐,倒亏你寻得出此等冠冕堂皇的借口来。”
“调虎离山,真是累煞我也……”崔琅上气不接下气,看着前面的mm,问:“都成了吧?”
且这已是三年前的旧事,现在二表姐已嫁入王家,半月前孩子都生了。
只因实在贫乏可拿来左证辩白的动机线索,而尚未得出真正有压服力的结论。
常岁安截过话来:“不消您说,我自个儿扒了自个儿的皮!这回您就当我是戴罪建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