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老汉训媳
王婆子点了点头,皱了皱眉,欲言又止。
“我知你也和张氏想的差未几,想要元儿他们帮扶二房一把,只是老婆子,民气啊,都是经不住算计的,这算着算着也就没了。我们都是一只脚踏进棺材里的人了,另有多少活法?我只怕把人默算没了,今后有个啥事上来,就真没个帮衬了。”王老夫摸出烟扑灭,长叹一声。
张氏看在眼里,心中是又心疼又急,王元儿这边帮不上忙,那么就只能去王敏儿那边看看有没有甚么门路可走,因而,便拉着王二去了东山庄子,美其名是看望王敏儿和她的女儿。
王二听了,和张氏一道寂然地坐在地,愣愣的说不出话来。
张氏扭过甚来道:“我在公婆跟前丢了脸子受了委曲,你不帮我说话就算了,现在连我哭上一哭都不让了?这是甚么事理?你还讲不讲知己?”
王二一怔,摇了点头。
如果王家有依仗有底气,会是王敏儿的后盾,可王家,只是小门小户,反观唐家,比以往差了都另有个五品官,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唐家要措置王敏儿,易如反掌。
王二早就被他峻厉训媳吓怕了,忙的道:“爹,我晓得的,明儿个我就去。”
张氏哭坐在地。
果不其然,没过两天,两人就一道返来了,王二是带着浑身的肝火进的门,一见王老夫和王婆子就将唐家骂开了。
王二和张氏相视一眼,有些反应不过来。
“王二,你个没知己的!”张氏见他真走了,抓过枕头就扔了畴昔。
王元儿晓得她的心机,也没去拦,她内心清楚,他们这一去也是无功而返罢了,毕竟王敏儿本身也是本身难保。
“爹也没说错,咱是该满足。”
王老夫摆了摆手,让两口儿归去了。
王二一怔愣,抱着头蹲下来,猛的捶本身头:“也是我这当爹的没本领,好好的闺女糟蹋成如许,是我没用。”他看到王元儿,眼睛一亮,道:“元儿,你夙来主张多,你就帮帮敏儿吧?”
“做人不能忘本,不是同宗同脉,谁管你死活?畴前大房如何,你们这房也没搭把手,现在大房的人以德抱怨,已经算是看在同宗同脉的份上,你们就该有本心,记在心头,甭一愣的去讨取,还怪人家向着谁谁。日子是本身过起来的,人家也没欠你们的。”
她明天可瞧得明白,元丫头和那崔公子的干系好着呢,开个口谋个差事,不过就是两片嘴皮子高低一合的事。
王元儿叹了一口气,道:“二叔,我问你,敏儿在那庄子上,可有吃的喝的?可有短胳膊少腿?”
张氏在一边抹着眼泪。
王老夫一出口,便是直击关键,别说张氏不敢哼一声,就是王二,也大气不敢喘,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
“除了服侍的人少些,她好歹没短吃没短喝。二叔,实话说,你是情愿敏儿归去唐家过那所谓大家称羡的好日子,还是想她好好的活着?”
听着两口儿的哭诉,王婆子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半晌才颤栗着唇道:“她本身种的因,再苦的果也要本身受着。”说着回身进了屋。
“行了行了,还哭个啥,细心让爹娘他们闻声了。”王贰内心说不清的烦躁。
这,这但是诛心的话了。
“这两年,家里经的事够多了。论大变,大房远比你们来得不幸,丧父丧母,剩了几个丫头孤儿,但是怎的,人家就硬是把日子过了起来,你们做二叔二婶的,可帮过一把手?没帮也就罢了,反过来,还要这小的去帮着你们筹措。从敏儿的事,到老二的事,净是些糟心的事儿,元丫头她们可说过甚么?还不是掏心掏肺的去帮衬?”
“那唐家不是人,那唐三也不配当爹。将两母子丢在庄子上不闻不问,自生自灭,贫民家坐月子都是珠圆玉润的,敏儿都倒是面黄肌瘦的,可见月子压根没坐好。另有囡儿,这多满月了,还跟个刚出世的小猫儿似的。身边服侍的人也不经心,都是些眼高于顶的人。”王二气得眼都泛红了。
“都是远亲的二叔,如许的小忙都不肯意帮。爹,娘,不是我谨慎眼儿,二郎和福全整天无所事事,我们家又没个进项,这日子可要如何过?”张氏甩开王二扯她的手,道:“别人家里都是拧成一股绳的,也就我们家,泾渭清楚,又不是要抢了她们大房的风景,就是开个口,也就是动动嘴皮子的事儿。”
张氏神采一白,整张脸都垮了下来,跪在地上颤声叫:“爹,媳妇……”
王二两口儿走了,王老夫就长叹了一口气,道:“老二两口儿实在是不费心的,畴前也就算了,这张氏,今后你多拘着她些,别再闹腾些甚么欠都雅的出来。”
谁家经验媳妇不是由婆婆出面的,王老夫这是有多大的火气超出王婆子经验张氏,这直接也说了王二内宅不宁,无疑是打了他一巴掌。
被王老夫训了一场,张氏也不敢再冒昧,毕竟娘家人现在恨上了她,如果在婆家也不受待见,可就真无路可走了,也就只背着人阴阳怪气的说些刺耳的话过过嘴皮子的瘾,王元儿她们全当耳边风,听了就算。
“敏儿也说了会过好的。”张氏哭着道:“再说了,去唐家又要如何,难不成要接她们母女返来不成?咱家的脸往哪搁?”
王元儿又和王婆子他们说了一会子话,就回了东屋,她一走,张氏就嚷开了。
“娘,您不晓得,我们去到的时候,敏儿还自个洗衣裳呢,唐家说好的生了孩子就抬位份,现在啥声儿都没有,连个服侍的都不给,这叫甚么姨奶奶?”张氏哭着道:“我不幸的闺女,她在家都没受过如许的苦。”
“回唐家,或许会锦衣华食,奴婢环抱,但到底是活在别人眼皮底下,又是妾室,哪能有安闲日子?妾室,每天服侍主母,主母一个不顺心,吵架是常事,你感觉,敏儿会忍得?”王元儿眼神清冷,道:“不是我不肯意帮她,而是,我们没有底气。”
“行行,就你有理。你爱哭就哭个够,可别哭到爹跟前去,我可没见过爹发这么大的火,真把他气急了,我也保不了你。”王二扔下一句,走出房去。
“老二媳妇你说得倒是轻巧。”王老夫看过来,冷着脸道:“论天下债,要数情面债最难还。前儿为了捞老二出来,已经欠下好大小我情债,这也就罢了。老二出事儿的时候,那边不是元丫头筹措的?为了投那商船,家里掏光了老底,这回四周筹措,元丫头又出钱又着力。你们可说过一声谢?便是报答宴,也都还是她掏了银子出来购置。你们做长辈的,嫌不嫌脸热?现在又去难为她?我都替你们臊得慌。”
“这时候你还惦记取那些有的没的,是闺女首要还是金银首要?”王二恨不得抽她一巴掌。
跪了半天,王老夫才叫她起家,又看着王二说道:“颠末一轮监狱之灾,你也该沉些性子,踏结结实的过日子,是个男人就要有男人的担负,别一昧的听婆娘的话。我听元丫头说,这甚么市舶司是要建起来了,是干个重力活也好,啥也罢,踏结结实的去寻个差事。”
王婆子的唇紧紧抿着,终是没辩驳他这话。
“她爹,你去了唐家,敏儿就更呆不下去了,我们全部身家还都压在唐家里呢,这时候闹翻了,我们今后可要如何过?敏儿又要如何过?”张氏巴拉着他的手臂。
一番话斥得张氏不敢有微词,颤巍巍的回声,道:“爹,媳妇,媳妇错了,您就饶了媳妇吧!”
“我去唐家找他们算账去。”王二站起来就要去唐家。
“满足?呸!站着说话不腰疼,大房几个丫头吃好喝好,此人还没嫁就先把差事给谋了,还愁日子过得不好?爹娘他们就是看着大房好了,面上有光,嫌我们丢人碍眼了。再说,我这么谋算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这个家?你不帮嘴,还怨我。”张氏嘲笑一声。
一番话,说得王二两人都低下头来。
而王二也一门心机去寻个差事,只是他之前贪墨的事也闹得沸沸扬扬的,现在要寻个差事一时半刻也没好的,只得也去船埠做个搬搬抬抬的长工,没几天,人就又黑又瘦的。
“畴前你的作为就不说,嫁进王家,你就要安循分分的,妻贤夫祸少,你一门心机在家相夫教子,王家也不会短了你吃喝和穿戴。但你非要去较个是非,搅得这个家天翻地淹没个安宁,就休怪我这做公爹的狠心。”王老夫寒着脸道。
而王二两口儿一回房,张氏就扑在床铺上哭开了。
王老夫越说,话就越峻厉,特别看着张氏,道:“老二家的,我也不说别的,但如果你再这么着拧不清,要么你就自请下堂,要么你就去庵子里绞了发,我们王家也奉不起你这一尊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