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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 义来利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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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张辄坐定,唐叔道:“此地皆吾等兄弟,别无旁人,必也议定行事之策,方得分身。”

张辄仿佛很随便地问了句:“何时可入启封,弟宜跟随!”

言未讫,门外有人叩门,吕不韦翻开一看,是两人抬着一只大鬲出去,世人忙让,四人抬至东阶下放下拜别。少时,又抬来一个大瓮和一担柴草;少时,又抬来粟米、菜蔬、果品、酱醋、梅盐;然后是盆缽碗盏。世人见品类丰富、划一,齐齐奖饰。

曾季道:“百车之队,足食万人三日。日十队,即当三日,何况日日不但十队。”

二人望着走向火堆的吕不韦,同声道:“此子非久居人下也!”声音只要他二人能听到,他二人也真的听到了,相互望了望,会心一笑。

世人皆道:“不能也。”

张辄道:“子曰:‘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今吾士子,当天下之任,焉敢见利而忘义,难道衣冠禽兽耶?”

曾季道:“克日无需运粮,恐难入也?”

曾季道:“兄何惑也!当日所见,不过西方一隅,东南二方,犹未见也。今则乃至大梁,亦闻有船南下启封。求厚利也!”

曾季笑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即御寇,不亦为利乎?何独粜粮哉!兄其勿怒。”

曾季道:“是药也,举手可得,不过当归、大黄、附子之属,其难者,惟在全蝎,必得生焙成末,乃成药性,死则无用矣。”

张辄失惊道:“楚王亦资其粮乎?”

张辄道:“此兄弟之事,必得相辅而后相成。亲信肝胆,正为此也。”

曾季扑哧笑道:“兄亦为义所蔽也。唐叔之烹也,亦绝技也,奈无肉何!虽有盐梅之会,又何美哉?”

吕不韦道:“曾叔赐药,其验非常。”言方毕,已至世人前。张辄礼道:“不料曾兄有回春之术!”

因为时候紧急,这里四周还不时有人走过,三人不便细心商讨。张辄简朴隧道:“君上但与夏侯先生先回城,这里交臣措置。”

张辄悄悄喝采,唐叔此言,明是帮两边,实在本身得利更多。

世人皆道:“岂敢!”

张辄也笑道:“虽无肉,亦足一饱。”

曾季慨然道:“诚如兄言,此并行而不悖矣。张兄之事,即曾某之事;曾某之事,亦有赖于诸兄!”

曾季道:“非为资秦也,取秦利也。今南有楚,北有魏,西有韩,天下其半朝夕负粮以图秦利,秦十万之众,岂有绝食之日?兄其早为之图,以力破之可也,以计走之可也。万不能养痈为患。”

张辄于座拜道:“弟也承王事破秦人,欲知秦营漫衍,哨探地点,若得各营将率,诚所望也。”

唐叔道:“率尔问之,汝营何报酬首?此必为秦人所疑,而身首异处。于营中张望,又必为秦人知为细作。要目不旁视,口未几言,尽得其情,汝其可否?”

唐叔道:“共三事:在道数其营,遇剑观其首,入营数其火,汝志之乎?”

曾季道:“弟奉主命,运粮于启封,必也秦人粮秣不缺,可得耐久。”

吕不韦道:“敬喏!是何方也,其神如此!”

信陵君问是否要与曾季等告别,夏侯先生道:“尊卑有别,国度之事非同草泽,焉得事事相通。但由张先生措置便可!”即向堂上招吕伯阶道:“碎务繁多,便要归营,结义之事,皆委于张先生!”两人相辞而去,未几会儿,马车启动。

曾季道:“弟但奉兄巡哨启封,或有可乘,则兄立不世之功,弟亦有与焉!相逢不快意,暂与秦和,亦可走之。”

曾季一笑道:“弟本楚人,南蛮也,披发左衽,不与中国之号谥。士与非士,非所闻也。但是故楚西通巫巴,复有鱼盐之饶,商贾天下,非止一日也。今楚王复居陈故地,以商贾为业。以兄计之,为利耶?为义耶?”

曾季道:“倍价而沽,四方负粮。入启封者倍于当时。尉氏远族亦有筹粮而粜,欲得其利者。”

张辄道:“以吾所见,当日车队惟三五也?”

吕不韦不顾身材衰弱,率先择洗菜蔬。唐叔取瓮中净水略涮涮,就将枣、梅、盐及少量其他果品放入鬲中,加满水;再于鬲上罩上甑,将粟米放入。世人已经在鬲下堆好柴草,一名车夫举着火种出去,扑灭柴草,腾腾火焰生起,垂垂将水煮沸,一股苦涩的气味升起来;渐渐地,粟米的香气也阵阵传来,唐叔端着一碗净水,一边好兴趣地望着火,一边渐渐喝水;一名车夫不时往火里添柴。吕不韦等早已将菜蔬择洗结束,满满地堆了一盆。世人或站或坐,也有人拿碗舀水喝。那只被吕伯阶扔下的鸡,仿佛已经忘了差点被杀的事,在院中安闲踱步。

张辄道:“兄既出此言,必有以教我。”

吕不韦道:“承曾父教。二父且高坐,某往添火。”礼辞而去。

张辄心中一惊,但脸上神情稳定,乃仿佛随便地问道:“华阳之粮不入已三日,启封乃足粮乎?”

诸人哄然道:“知之矣!”

张辄道:“扫仓而粜能够,何如筹粮?”

曾季道:“出血失力,非比平常,要好生将养。汝幼年,气血不决,若将养失度,后害非浅。且暂安息,少时多食。”

吕不韦把洗菜的水倒在树下,仿佛是怕长剑沾水,拎起来,往张辄这边而来。张、曾二人见吕不韦过来,各自清算好衣服。吕不韦将剑奉上,曾季接过,放在两柄短剑旁,道:“吕兄伤病,亦颇辛苦。”

张辄敏感地问道:“与秦和何如?”

吕不韦道:“曾父之药亦奇矣,今不但不痛,且力倍增。”

张辄喟然叹道:“微曾兄,吾岂得入启封!启封入粮多少?”

张辄也哈哈一笑,道:“兄真快人也。闻敝邑大夫过去郑国,盖说韩也。所谓‘义之地点,虽千万人,吾往也!’”

张辄道:“此易事耳,何事他求!汝但计经几营,营几石粮可矣。此不必张望,亦不必开言。途中遇佩剑者,乃观其冠,默志其形可也。若得入营,可观有灶多少,帷幕营于那边。有此三者,粗心尽矣。兄其知之?”

张辄改容赔罪道:“弟言有失,兄其勿怪。兄胸怀斑斓,口吐芳香,一闻而为当世之士也。而忘兄身伏草泽,犹为短褐。”

曾季道:“仗剑四方,小大伤势,平常事耳。必也灵药傍身,方得无碍,非敢称回春之术。”

曾季嘻嘻一笑,道:“此庙堂之事,非弟草泽所能知也。弟,偏敝小人也,但可喻于利,而不知其义也。”

张辄恨恨道:“吾则御寇,彼则资敌,何如相杀若此哉!”

张辄道:“信陵君有告急军务,同军使归城,命臣等奉养诸兄,但有所命,必不敢辞。”

张辄更加心惊,道:“非百车不成入启封?秦人奈何为此律也?”

曾季道:“礼成而退,兄尽一饱,何其俗也!”两人皆哈哈大笑起来。

绕了这么一圈,信陵君等三人从堂高低阶来见军使。军使称晋鄙大夫有告急军情来报,军使已至城中,仲岳先生遣军使请信陵君敏捷回营。三民气头都是一紧。信陵君命军使整备好车马,本身略作清算,就乘军使之车回城。

唐叔道:“此诚并行而不悖矣。张兄只需刺探军情,曾兄只得押送粮秣……不但不悖,正相辅相成。曾兄日运粮秣,其数多少,正与秦军等;行走营间,其间安插,了若掌指。而张兄与曾兄行,其粮秣必不为韩魏所劫,且有以也。”

世人又商讨了诸多细节,竟然发明,单凭张辄一人,一白天不成能走遍统统虎帐。遂有几名结义的唐氏主动请缨,愿随张、曾二兄同往启封。张辄对这些人不摸底,只得看着唐叔,让他拿主张。唐叔道:“尔等知眼观何物,心记何事否?尔等知何事当问,何事不成问否?”把世人问了个发楞。

张辄和曾季没有挨过来,单独坐在西阶下,很有兴趣地扳谈着。张辄偶尔抚一抚胸口,曾季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倾出些药粉来给张辄敷上;仿佛还要张辄吃一些,张辄点头回绝。曾季就把药放回怀中。

曾季哂笑道:“兄但衣冠楚楚,弟却布衣短褐,不敢与兄妄议天下之义,但当天下之利可。”

曾季道:“秦人有律,非百车不成入启封,故直需筹也。”

张辄对吕伯阶道:“厨下之事,烦劳吕伯。”又似俄然想起,道:“令族昆仲何往?”吕伯阶道:“容某呼来!”张辄点头,本身单独往刚才的偏院而去。至门口,将手一招,一人似鬼怪般呈现。张辄道:“君上归城,汝等随归。”此人又鬼怪般地消逝了。张辄这才登下台阶,伸手叩门。门开处,恰是吕不韦,虽面色惨白,但却精力颇健。张辄有些不测,边走边问道:“何伤愈之速也?”

曾季道:“三五之众,藉粮而粜,不免奷人混入。能百车者,必有产有业,多为财往,不涉奷事;设有奷人,亦便查找。故有此律也。”

唐叔道:“此必所咨于张兄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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