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似曾相识
崔绾绾笑嘻嘻的出去，独自坐在案几旁，笑问道：“姐姐，你可可贵闲了呢。”
“女人！”赤忱脸更红了，垂着头，跺一下脚走开了。
“照这么说，李云青还要谢你？”杜子陵撇撇嘴，“还真是，惹谁也别惹你，李云青也不过是缠着她多说了几句话......”
程璟眉头一皱，不置可否：“崔明熹为人慎重内敛，常日里甚少去歌舞场合，前几月分开长安，才不过返来几日，连邀月楼都未曾去过，究竟为何事胶葛，我竟还未想通。”
白薇一脸笑，也不说话，只对案几一侧努努嘴，表示崔绾绾本身看。
“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李云青是冤枉的。”杜子陵俄然非常怜悯膝盖跪肿了的李云青，“他是替同窗老友崔明熹......喂，你不会是想对崔明熹做甚么吧？”
“我还是省些心力，好生享用你这儿的好茶吧。”杜子陵摆摆手，拈起玉色小碟里婢女剥好皮去了籽的葡萄，一颗颗往嘴里丢。
“又是他！”崔绾绾有些不美意义，“姐姐笑话我！”
“哦，我们是见过。”崔绾绾淡然道，“春日里游灞桥时，你可还记得？长亭边送别的人群，远去的就是崔明熹，送行的人里，就有李云青和赵永诚。”说完又拿起了诗集。
“是吗？”程璟面露不悦，“命小厮反对马车，虽未有伤损，也终是一番惊险，此其过一；冒昧才子，强其所难，此其过二；不平管束，知错而再犯，此其过三。跪一夜祖宗牌位，罚的不算重。”
芳菲阁里，白薇已清算了算盘和帐本，品茶静候。
“你这话，哈哈哈，本来你跟我一样幸灾乐祸！”杜子陵惊奇完后，又换上眉飞色舞，“你成心借我之口去点拨李老夫人，啧啧，这份心机，还真是，杀人不见血啊！”
“姐姐！”崔绾绾娇嗔着不睬白薇，行了个礼辞职，“没其他事，我先退去了。”说着便回身就要走。
“我看你本日很闲，不如陪我下局棋？”程璟不睬会杜子陵的废话，似笑非笑的问道。
“不是不是......”赤忱涨红了脸，连连摆手，又吸了一口气，这才道，“女人，是，我说了你别气......是前几日李公子，就是甘旨轩遇着的阿谁......也不是李公子......是跟着他的阿谁，叫崔公子的......”赤忱又是摆手又是点头，结结巴巴的说了一串儿，也还没说出个重点来。
崔绾绾见到呈现在面前的崔明熹，李云青口中的好友崔公子，第一眼也是感觉在哪儿见过，却只顾着活力了没细想。回了锦云轩，静下心来，这才记起，灞桥边上，他们在折柳相送依依惜别，她远远看着却笑了，委实不刻薄。不过，这等小事儿，也犯不着崔明熹要找她伶仃相谈吧？因而崔绾绾很快就不放在心上。
崔绾绾点头笑笑，持续看诗集。
“你也不必这么谨慎眼儿。”杜子陵往嘴里丢了一颗葡萄，“噗”的一声吐出皮，“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些公子哥儿，也不过是想寻她喝酒说话，就如许还三番几次被她婉拒，你还要在背后使绊子，啧啧，要我说，李云青还真是好脾气，也真是运气太差了点儿！”
绿茗掀帘子出去，笑着禀道：“女人，芳菲阁打发小丫头来传话，说是女人闲了时，去那边坐一坐。”
“嗯，晓得了。”崔绾绾放下诗集，“服侍我梳洗换衣吧，姐姐的账也该算的差未几了，我这就畴昔。”
“哦，是，还真是。可我，我是说，他......哦，没甚么，女人说的是，就是在灞桥边上见过的。”赤忱结结巴巴的说着。
“赤忱，我不气，不过我耐烦有限。”崔绾绾佯怒道，“常日里见你虽说少言寡语，可儿倒是机警，说甚么事儿也不至于如许颠三倒四的说不出个以是然来，本日这是如何了？阿谁崔公子，有何不当？”
......
崔绾绾从诗集上抬起目光，看着赤忱涨红的脸，打趣儿道：“那崔公子长的确切姣美，难怪你还记取。”
“姐姐按以平常例措置就好。”崔绾绾答一句，便仓促拜别了。
锦云轩里，赤忱愣愣的，凝神想了又想，终是鼓足勇气走到崔绾绾身前，却期呐呐艾的不敢开口。
白薇点点头，瞧着崔绾绾略红的脸颊，又成心逗她几句：“要照我看来，程府昔日送来的钗环金饰衣裙书画等物，尽皆别致不俗，与你常日里购买的物事非常类似，却不知怎的就是不受你待见，每次连看也未几看一眼，就随我丢进库房里了。如何本日，一封平常手札，便得你青睐了？毕竟是花了心机的不一样。”
“言重了。”程璟已命婢女收了棋盘，擦净双手，淡淡一笑，“李云青年青混闹，我看不过眼，便催促李老夫人操心教诲孙子，也算是帮了李家一个大忙。”
“那这镯子呢？”白薇诘问了一句。
昼寝刚起来的崔绾绾，倚在榻边翻着一本诗集，眼角余光已瞧见赤忱欲言又止的模样，等了半晌还未见赤忱开口，只好放动手里的诗集，笑看着赤忱：“有甚么话就说，若想去逛，本日不可，明日带你去。”
“没有没有......”赤忱又急着摆了手，再深吸一口气，才垂着头道，“女人，我说了，你别笑话儿，我是觉着，阿谁崔公子，好生熟谙，似是早就了解......”
“不是你平常总跟我说，程公子仗着银子多，每日买些俗物送来？这话怕是传到他耳朵里了，本日除了俗物，还多了一份雅物，莫非是情诗？”白薇持续打趣儿。
“传闻，程公子虽出自武学世家，偏成了一介商贾，却又可贵的博学多才。本日这份礼品，分歧平常纯粹的银钱味儿，竟是多用了几用心机，添了书香气了。”白薇眉眼笑成新月形儿，好整以暇的看着崔绾绾。
红木雕花案几的一侧，悄悄的摆着一个红漆镂空牡丹花的金饰匣子。崔绾绾看一眼白薇，犹疑的将匣子托至身前翻开，一只缠丝玛瑙手镯映入视线，红白相间的纹路摇摆生姿，披发着温润的光芒。手镯上面，压着一封信，虽被手镯遮挡，崔绾绾还是从暴露一多数的字上看清这是“崔绾绾亲启”五个字。
崔绾绾已取出信，见上面是红蜡封好了的，便揣进袖袋，笑道：“许是有甚么事呢，我归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