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欠费大王

我翻身滚下悬浮床，膝盖精准磕到昨晚炸变形的台灯。这玩意儿现在像个笼统派雕塑，灯罩上的焦痕酷似梵高的《星空》。翻开衣柜时，三件防爆练习服正在为争夺衣架打斗，此中一件的袖口还在冒烟。

当第N台微波炉测试仪化作零件雨时，我仿佛瞥见打印店老板的八哥在火光中大笑："下一个！下一个！"

超市寒气开得像是要把人速冻。我推着哐当作响的购物车，在临期食品区停止每日巡礼。货架上的红烧牛肉面正在对我浅笑，包装袋上的牛肉粒比我银行卡余额还要饱满。

"你这事情经历，"戴着老花镜的店东用红笔划拉我的简历，"如何跟超市小票似的又长又没用？"

每天早上七点半，204室的铁皮窗框都会跟着叫卖节拍震惊。我会裹着印满咸鱼的珊瑚绒毯子，像条冬眠的蛇蜕皮似的从被窝里钻出来。楼下王叔的收音机永久停在交通播送频道，女主播甜美的嗓音和油锅滋滋声混在一起："京港澳高速产生追尾变乱，请司机朋友们...哎阿谁穿寝衣的！别插队！"

"现在的年青人..."王大妈从柜台底下钻出来，头顶挂着片粽叶，"表达不满的体例真狠恶。"

现在想想，当时候的氛围都是黏稠的。像困在蜂蜜罐子里的苍蝇，明显四周八方都是前程，翅膀却被糖浆粘得死死的。直到阿谁窜改运气的下午——我发誓当时只是想买包泡面。

"小林啊，"生鲜区的王大妈俄然从三文鱼寿司堆前面探出头，"要不要尝尝新到的榴莲味粽子？"她手里绿油油的粽子正在排泄可疑汁液，我敢打赌冰柜里的北极贝都在后退。

那天我买了三斤打折苹果，路过广场时被跳舞的大妈拦住。领队的张姨握着我的手腕直点头："小伙子脉象踏实，该找个工具冲冲喜气。"她身后穿亮片裙的大妈们齐声拥戴，广场舞声响俄然切到《爱情买卖》，震得喷泉池里的锦鲤直翻肚皮。

就是在接过试吃盒的刹时，我的人生开端脱轨。塑料叉子刚碰到粽子尖，全部试吃台俄然像被轰炸过的蛋糕店。糯米炸弹在人群中着花，榴莲馅料糊住了正在直播的网红镜头。我举着半片粽叶僵在原地，看着本身的影子在满地狼籍中扭曲成奇特的形状。

"集合重视力，"老金把平底锅顶在头被骗安然帽，"想想你之前如何在出租屋煮泡面的。"

"砰！"

赋闲第7天，我的活动范围切确到以出租屋为圆心、半径五百米的地区。便当店冰柜上固结的水珠，比我手机里的未接来电还要麋集。最远的一次出行是去两条街外的打印店，成果简历刚递出去，老板养的八哥就扯着嗓子喊："下一个！"

事情要从三十三天前提及——当时候我的闹钟还是楼下包子铺的呼喊声。

我现在躺在异能者宿舍的悬浮床上，盯着天花板上会变更图案的电子苔藓。老金说这是为了帮忙放松脑电波，但那些爬动的小绿点清楚在拼"欠费警告"。明天打碎的第三台才气测试仪账单，正在枕头底下对我嘲笑。

我盯着嗡嗡作响的测试仪，俄然记念起阿谁总泄电的热水壶。当时候最大的危急不过是跳闸后摸黑找泡面，而不是担忧本身会把整栋楼炸成烟花。掌心沙漏俄然发烫，金沙活动的速率加快了一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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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习室的防爆门缓缓升起，老金举着杯会尖叫的奶茶朝我挑眉。全息投影在墙上投出本日课题：如何与家用电器战役共处（微波炉篇）

回想俄然被拍门声打断，电子苔藓拼出个龇牙咧嘴的鬼脸。老金的声音穿透钛合金门板："菜鸟！明天要学如何让甲由不爆炸！"

"豆浆现磨！油条买三送一——"

走廊里飘来早餐的香气——如果硫磺味煎蛋也算早餐的话。擦肩而过的学姐正在用念力节制泼出去的豆浆，金色液体在空中扭成"晨安"字样。而我上周的豪举还贴在公告栏：重生林小满，退学首日摧毁食堂主动打饭机，补偿金已从补助扣除。